禛無奈地瞪了我一眼,「以前在家里,你小心翼翼地面,半天不吭氣就跟個透明的玻璃人似的;在林子見你的時候,慌慌張張地像個小毛賊;上次在棲靈寺見你……」他上下打量我一番。
「怎麼!」我斜著眉毛,吊兒郎當地把腳架在凳子上,活像個山大王,順道還惡搞地眨了眨眼楮。
「我還以為是閻王最近沒把門關好,跑出那個小鬼來。」胤禛冷嘲熱諷地說,順便賞了兩個衛生球給我那只放錯了地方的腳。
「有嘛?」我跳起來跑到梳妝台,拿起一面銅鏡仔細觀瞧,反正能看出是個女人,哦,對,還能看出來頭發是黑的。話說……這銅鏡和未來的p有一拼,怎麼拼?拼什麼?嗨,反正就是看著都差不多,分不出個大概,只要臉皮夠厚,誰都是國色天香傾國傾城的大美人。
我滿月復狐疑地看著胤禛,「我很青面獠牙?盡化作一團清氣,不知了去向,只剩下衣服與鞋子?」
「那是吳道子畫的《地獄變相》。」胤禛揚起眸,見我臉上的困惑,得意地笑起來。
這話說得未免深奧了些,我實在是沒听明白,便一頭霧水的問,「這和吳道子的畫有什麼關系?」
「怎麼沒關系,我還以為你是元神出竅,從地獄里跑了出來吶。」
我就知道,憑著胤禛的性格,他不睚眥必報才怪,沒事想出這種變態的彎彎繞咒我。我怎麼就去地獄了!怎麼就不能去西方極樂世界了!
「這幾日在杭州見你……」胤禛沉默了半晌方說,「才知道此時的你才是真性情的你。五顏六色的心情,稀奇古怪的想法,調皮好動的性子,天真陰霾的脾氣,到叫人模不著頭腦了。」
「說到這個,我問你幾個私人問題可以嗎?」
「私人問題?」
「嗯,就是有關你個人的幾個平時在一般場合下不方便的問的問題。」
「你覺得我會回答嗎?」胤禛抱著肩冷冷地說。
我的眼里閃過一絲傷感,嗚嗚咽咽地說,「就是一些小問題嘛,你不願意回答就說無可奉告,能回答的就告訴我,滿足一下我的小小的好奇心嘛!」
胤禛吸了一口氣,他用凶狠的沒有溫度的眼神瞪著我,「你問吧。」
腦海里全是嘩啦啦翻書頁的聲音……
夫妻性向一百問……我看看胤禛,想想小十三,然後把這種荼毒幼苗的想法扼殺在搖籃里。
智商測試……不用想,光是畫各種各樣的圖然後解釋,就能讓我累到吐血,放棄。
心理測試……算啦,萬一最後弄出他根本就是一個變態殺人狂,我還不得拔腿就跑啊!
「你……是睡著了嗎?」胤禛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這怎麼可能!我的大腦有如沸騰的鋼水!」我立馬從凳子上跳起來,「問題一!你為什麼喜歡狗?听說你最喜歡哈巴狗是嗎?」
胤禛正好在喝茶,他一下子被水嗆住了,不住咳嗽。
「你怎麼了?不要緊吧。」我拍拍胤禛,擔心地問。
「沒,沒事。」胤禛感到臉有些發熱。
「嗜狗的多是男人,尤其是單身的男人,養了狗,把狗當作哥們、兄弟一樣的伴侶。可是,四爺,我記得您明明已經大婚了呀,府里不是妻妾成群嗎?」
胤禛和藹地微笑一下,略帶自嘲地說,「養狗,應該是身份的象征吧。對它們我不纏綿但牽掛,不縱容但寵愛;因為狗的忠誠和穩重很容易和我這種的性格達成共識。」
嗯,畸形的家庭導致的變態性格。像胤禛缺少父愛,也缺乏母愛的小孩,長期生活在競爭和壓抑的環境中,心理必然是不健全的,所以他才會性情暴虐,桀傲不馴,厭世嫉俗,冷眼對世。這樣放到未來,那就是犯罪的先兆。可偏偏放到一個準帝王身上,那還不一片哀鴻遍野的悲壯景象啊!
「問題二!」我伸出手比劃著,「你喜歡妙藥嗎?」
胤禛臉一紅,「休得胡言。」
「啊?這個問題不能回答嗎?鉛砂和藥物,松柏繞雲壇。爐運陰陽火,功兼內外丹。光線沖斗耀,靈異衛龍蟠。自覺仙胎熟,天符降紫鸞。這首詩是誰寫的,你知道嗎?」
「不知道……不過听來,似乎寫得是有關煉丹一事。」
絕倒,四爺,這首《燒丹》明明出自您的筆下,您怎麼能不承認呢?「我說得妙藥指得就是這個什麼煉丹!哦,對,叫金石之藥也可以。」
「我身體康健,何須金石之藥?」胤禛目不轉楮地看著,似要從我臉上看出什麼端倪。
「得了,四爺,您不用多想。至少,我府里沒人想毒害您。我只是想說,有病求醫天經地義。莫問鬼神問蒼生,心中無憾豈懼癥。」
「你看不透生死吧?」胤禛突然出言問道。
「也許吧,但看不透生死畢竟也不是什麼很壞的事情,若生死是如此容易參悟的,那佛祖也用不著在菩提樹下苦坐幾十年!」我苦兮兮地望著胤禛,大有他再跟我談一句什麼生死由命富貴有天之類的混賬話,我就跟他沒完,直接,上板磚。
「死是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情,死亡只是一個必然會降臨的結果。」胤禛果然沒有裝雷達,根本就沒有收到來自我所發射的危險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