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憂草忘不掉的情 第十七節 活

作者 ︰ 蔣偲昕

活著……我已經賴在這個地球上16年了,我得到了什麼?

已經很晚了,手機還開著,振動了一下,一條新短信︰「明天我開學了,來看我吧。」靜默之中,我打開p3,是《獻世》,那首最無奈的歌,伴隨我的初三,看著一個個曾經瘋過的伙伴,揮別不舍的歲月,就這樣分道揚鑣。莫非活著只是為了分離的一場儀式,只是為了遇到下一個坐標劃出那道拋物線,有最高點和最低點,那麼,16歲的我在哪個位置?

我來到熟悉的校園,火紅的磚牆,校園里的鐘樓百年依舊鮮艷。等了一會兒,終于下課了,包子背著書包緩緩出來,手插在口袋,拉著我走出教室,模著我的頭說︰「真乖。」

我們來到常去的公園,這兒的小湖如今已被開發,多了許多小船,有些亂,湖邊甚至多了許多空礦泉水瓶子。包子一邊抱怨著這些游人的無公德,一邊抓起湖邊的石子仍向湖中,「撲通撲通」的……我沉默不語,用樹枝在沙上涂一個「」。包子笑了︰「想不到你對班感情這麼深啊?」「你說呢?」我拍拍手上的土。我們坐在那兒,想了很多,關于新同學,關于這個暑假,關于在度過的那三個年頭。是不是越長大,想的越多呢?我似乎記得就在這湖邊,有一個男孩,教我用石子打水漂,我們撿完了周圍的所有石子,指甲縫里也黑黑的了;有一個女孩,與我在這看書,冬日的暖陽攜來我的睡意,竟在她肩上昏昏睡去;有一群孩子,穿梭在密密的櫻花林里,累了躺在草地上,陽光刺得眼楮睜不開,緊握著手不放。

包子一臉深沉地說︰「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隨後忽然笑得臉上的肉一顫一顫的。我望著他︰「瞧你這臉,過去是哭笑不得的,現在跟個緊急集合似的!」包子听了,追著我跑了很久……

包子說︰「別想太多了,青春,是用來消逝的。」

我信了他這句話,如果這消逝是成長的代價,我希望那些好人一生平安。

活著是因為我還擁有,我從未失去過,即便我失去,我也會竭盡全力將它找回來。16歲,我應該擁有的勇氣,會陪伴我直面每一道坎。流光溢彩的未來,我能看到,我能捉到,我比任何年齡的人都擁有得天獨厚的資本,我擁有的是可以消逝的青春,它還有大把大把。我與一路人曾結為伙伴,拌我走過這段,暴雨視作洗禮,荊棘當作繁花,踏平坎坷成大道,我還要繼續奔跑下去啊!

包子背著書包又上學去了,他叫我往前看︰早春的歸燕正在湖面劃著一個個叉,冬日斜斜印在清澈的湖面,還有我那張年輕的臉。

是我錯了,活著非拋物線,它是一個圈,處處是生命的制高點,輪回後又回到原點,留下一個圓……

活著……我不知還能賴在這個地球上多少年,我應留下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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