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憂草忘不掉的情 第二十七節 萬世榮辱千秋功罪

作者 ︰ 蔣偲昕

他,或許是中國歷史上最富傳奇色彩最具爭議性的人物,很少有人的際遇能同時得到天縱英才和天妒英才的評價,也很少有人能集蓋世英雄與蓋世奸雄的稱號于一身。正因為此,「曹」這個只屬于他的名字成為了一個令人極想探求的傳奇,包括他的萬世榮辱,他的千秋功罪……

——寫在文前

天縱英才天妒英才

他生逢亂世,使他身懷的高深的謀略,精湛的權術,曠世的文才與吞天的雄心得到了最大限度的發揮,他以勝利者的身份在官渡見證了那個年代一次最經典以少勝多的戰役,並從此橫掃,席卷八方,迅速地控制了大半個中國,權傾天下。天縱英才,讓他沒有在歷史的長河中被湮沒,成為了名標千古的曠世奸雄……

但是當他在志得意滿大舉揮軍南下之時卻橫遭變故,他在赤壁見證了那個年代另一場以弱克強的經典戰役,而這一次,他是失敗者。而後他雖然大難不死,並繼續保持強勢,沒有從此一蹶不振,但在他的有生之年終究沒有完成一統天下的宏願。天妒英才,使他只能成為名標千古的曠世奸雄,而終究不能成為君臨天下的絕世霸主……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天縱英才,讓他這沖天的豪情有了的空間;天妒英才,卻終究讓他在有生之年無法看到夢想實現的那一天……

「神龜雖壽,猶有竟時;騰蛇乘霧,終為土灰。」……

世人很難評說他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或許,或許他早已將自己的萬世榮辱帶入了那至今還令人感到神秘的七十二座疑冢……

蓋世奸雄蓋世英雄

「子乃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

「夫英雄者,胸懷大志,月復有良謀,有包藏宇宙之機,吞吐天地之志者也。」……

在他亡故一千多年之後,一位叫羅貫中的人寫下了一部注定要流傳萬世而不朽的文學巨著,而這部叫《三國演義》的巨著的全篇主旨就是「尊劉抑曹」,漸漸地,「奸雄」就成為了他的專屬代名詞。

不錯,他的確是一個奸雄,一個蓋世奸雄,但決不是一個奸賊!後者只是不擇手段的投機分子,而前者卻是真正懂得運用權術的「奸中之雄」!或許「夢中殺人」顯示了他的多疑,但那只是一種在亂世求存的手段;或許「割發待首」反映了他的狡詐,但那只是為了維紀的權威;或許斬殺倉官讓世人覺得他在推卸責任,但那卻是為了穩定軍心;或許他借刀殺死禰衡讓世人覺得他過于陰險,但如果不這樣做他無法保住自幾身為漢相的威嚴……他打內心里不反對他人給予他「奸」的評價,所以他可以大膽地說出「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這樣豪邁的奸雄宣言!

同時,他也絕對是一個英雄,一個無可爭議的蓋世英雄。正如他自己所說,以東漢末年一片混亂的天下大勢,如果沒有他的南征北討,沒有他的「挾天子以令諸侯」,「真不知幾人稱帝,幾人稱王。」同時不可否定的是,由于有他的存在,本來滿目瘡痍的東漢政局不會出現相對穩定的局面;沒有人能說他不顧民生,因他當權期間確實沒有類似「洛陽大火」之類的事情發生;他重視人才,曾「拔于禁于行伍」,使許多的奇才良將有了一展才能的空間,對關羽的惺惺相惜與信守諾言更直接換來了華容道的大難不死;他推行屯田,重視教育,讓經濟有了迅速的發展,讓國力能夠長盛不衰,可以說後來三國歸晉的基礎很大程度上是他打下來的……更何況,能寫下像《觀滄海》、《龜雖壽》這樣渾厚詩篇的人,必定是一個心懷天下的蓋世英雄!

「顯劉備之長厚而似偽,狀諸葛之多智而近妖。」相較而言,在《三國演義》中曹的形象更加真實也更加豐滿,讓人看到了一個罕見而不失真實的蓋世奸雄與蓋世英雄的統一體。他的千秋功罪難以評說,或許就如同他本身一樣是一個充滿爭議的矛盾統一體……

後記

言有盡而意不可終,畢竟曹極富傳奇色彩的一生,並非寥寥幾段話可以說得完的。但羅貫中在《三國演義》的那一首《鄴中歌》恰能簡潔地描述出曹一生的輪廓,描述出他的萬世榮辱,千秋功罪……

鄴則鄴城水漳水,定有異人從此起︰

雄謀韻事與文心,君臣兄弟而父子;

英雄未有俗胸中,出沒豈隨人眼底?

功首罪魁非兩人,遺臭流芳本一身;

文章有神霸有氣,豈能苟爾化為群?

橫流築台距太行,氣與理勢相低昂;

安有斯人不作逆,小不為霸大不王?

霸王降作兒女鳴,無可奈何中不平;

向帳明知非有益,分香未可謂無情。

嗚呼!

古人作事無巨細,寂寞豪華皆有意;

書生輕議冢中人,冢中笑爾書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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