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夜里,我獨自一個人仰臥在沙發上,一面品著甜甜的果汁,眼楮直盯著電視機前張愛玲筆下的纏綿電視劇,時而大嘆連天,時而淚水盈眶,似乎已忘記了周圍的寧靜,也忘記了自我。
突然,一聲如同爆炸般的聲音使我全身都震悚起來,接二連三、一聲大過一聲、窗外還不時的劃過一道道刺眼的黃光,電視「 喳」一下失去了屏幕和聲音。接連而來的則是嘩嘩的雨聲。窗戶「 」的和雨水拼打著,但最終都以失敗而告終,變得粉身碎骨。此時屋外的喧嘩讓我覺得這間空空的屋子異常寧靜,四周漆黑一片,什麼也沒有,只有心跳的幅度越來越大,頻率越來越快,我哆哆嗦嗦的倦伏在沙發的一角。
此時,不知哪來那麼好的想像力,竟把電視想像成了會吸人的鏡子,牆上掛的鐘想像成了惡鬼的家……似乎這屋里的一切,都成了恐怖世界里的一個主角,就連窗戶上那白色的紗窗也成了靈魂的裙子。「喵!」不知哪來的叫聲,我的腦海里又立刻產生了「九命怪貓」,往日看過的恐怖片里的畫面一幕一幕的呈現在眼前,感覺都是些將發生的事情,我的身子越縮越緊,其實眼淚早就充滿了臉,可憐我輕輕的抽泣都不敢。窗外的雷聲、風聲、雨聲,依舊狠狠的拍打著外面的一切。破玻璃碎的聲音不休止的響著。
我就這樣想像著,害怕著,不知過了多久多久,又「 喳」一聲,燈突然亮了,電視劇還放著剛才的劇幕,我慢慢挪開捂住雙眼的手,才發現這屋子還是和往常一樣,桌椅都依舊整齊的擺放著,大鐘依舊「嘀嗒!嘀嗒!」的慢慢旋轉,紗窗只是在風的吹動下偶爾飄起,幾個窗戶上都只剩空空的架子,一切被我想像出來的怪物都消失了,心跳恢復了正常,一節事情也都恢復了寧靜。
如果那時,我鎮靜的點蠟燭,那個驚心的時刻也許就不會發生,但在恐怖與鎮靜之間,我竟選擇了恐怖。思想的偶爾錯位讓我被事實上並不可怕的事而心驚膽顫,才發現,世界上其實沒有恐怖的事物,只有恐怖的心靈,當真正的恐怖突如其來時,為何不把它想像成美麗的一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