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這麼保護婧婧的嗎?!
你就是這麼保護婧婧的嗎!!!
你,保護不了,婧婧•••
無恥的懦諾!無恥的懦諾!無恥的懦諾!無恥的懦諾!•••懦諾!懦諾!懦諾!懦諾!•••虛偽的自卑!虛偽的自卑!虛偽的自卑!•••自卑!自卑!自卑!自卑!自卑!自卑!•••
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
「你•••」我喘息著,大口喘息著,仿佛絕望的野獸。
「你•••」我喘息著,大口喘息著,我的眼前是誰模糊的淚眼,我看不清。
「你•••」我喘息著,大口喘息著,心底最深處被禁錮著的某段記憶突然翻醒,仿佛時光倒流般陡然出現在我的面前,是妮的笑,妮的淚,妮的哭泣,妮的嘆息,每一個慢鏡頭重播,都是我心底最美好同最痛的懲罰。
「夠了•••」是,誰的低吼?
「什麼?」黑色的「我」笑了,終于開始要醒來了麼?
「我說•••」我的手捂著我的肩,嘶啞的聲音低沉得不像是人類發出的聲音,我抬起頭,看著那冷笑著的「我」,霍地答聲怒吼道,「你夠了!!!」
銀色的鋒刺出銀色的劍,除了顏色之外幾乎同樣的招式在我的手中使出,正是剛才黑衣的「我」絞斷我手臂的那一招——「黑色洪荒!」或者,現在該稱為「銀色洪荒」?!
「鏗!」我的劍第一次觸踫到了「我」的劍,我的身子帶著猛烈的力道壓制著「我」,銀色的劍交織著黑色的劍,映得彼此的臉上,都是一片森寒,我看見自己的笑,開始變得,如同「我」的笑一樣的冰冷。
猛地分開,我的劍緩緩舉起,看似緩慢的動作,卻將對方的每一絲細微的動作都看在眼底,在戰斗中漸漸恢復的是仿佛「本能」一樣的記憶,是來自月神神識的嗎?我不知道,但是,這並不重要,不是嗎?!
「不錯嘛!力道增加了嘛?」黑衣的「我」臉上滿不在乎,眼中卻已經流露出一抹異樣的興奮,劍抗在「我」的肩上,「我」向著我,招招手,「來!」
反手拄劍在地,眼中的怒火平靜卻越是洶涌,看著那黑衣服的自己,我冷冷的一字一句的說道︰「收回你剛才的話。」
「哦?脾氣見漲了啊?」黑衣的「我」眼中陡地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落寞,然後便是洶涌得竟讓我不敢直視的怒火,直要沖出「我」的眼眶,將我熾熱蒸發,「當年的你為什麼沒有這種‘英雄氣概’?!你為什麼要看著妮被人帶走?!如果不你堅守那狗屁‘沒有得到就不會失去’的原則,妮怎麼會死!!!」
我的臉色霍地一片蒼白,我緊咬著我的唇,用盡我所有的力氣,我冷冷地回視著那憤怒地沖著我怒吼著的「我」,眼楮睜得大大的,不讓我的淚,留下。
「你現在牛叉了啊?脾氣見漲了啊?你要是當年肯帶她走的話她怎麼會死的?!孤兒院出不起錢難道你也沒有嗎?!!為什麼要看著她被那家‘好心人’帶走?!!你看了那麼多小說的豬腦袋為什麼不會想一下最爛的結局!!!」「我」怒吼著,悲哀的怒吼在「我」的臉頰蔓延,我看見「我」拾起黑色的劍,握緊。
「我無法原諒你•••」我听見「我」這麼說,如同當年鏡子中哭泣著不敢去開門的少年,死死地盯著自己,我仿佛听見重音,混雜著少年時的我和現在的「我」的怒吼,還有她,妮的那雙哭泣的雙眼,在過去和現在的時空中交織著,平淡,卻更是瘋狂的絕望,「你為什麼不救我?你為什麼不保護我?你不是說過,要保護我的,嗎•••」
黑色的劍,黑色的身影,紅色的眼,血紅色的淚,「我」高高地躍上了天空,然後猛地落下,如同我早已開始急速奔跑的身影,在起伏的荒野之間奔跑著。
風,冷冷地拂動我的發,我的眼中還挾著淡淡的淚珠,我的手卻握緊我的劍!
「鏗!」
「鏗!鏗!」
「鏗!鏗!鏗!」
我並不是白痴,我對戰斗也原沒有自己所想的那般無知,我的劍在我的手中盤旋著,我的身體在各個地勢之間奔跑跳躍著,冰冷的興奮在疾風的快感之下燃燒著我的血,刺激著我的神經。
我的眼神在戰斗中漸漸地變得銳利,如同我手中的劍,我不斷的學習著,不僅是身體中逐漸記起的各種感覺,還有應該是從神識中傳來的各種戰斗技藝經驗,我如海綿一樣貪婪地吸收著那所有的一切,並迅速地用實踐來檢驗自己所記憶的對與錯!然後,還不夠,還有對方的一切,那個「我」對各種戰斗技巧之間的組合應用,然後一一回敬給「我」!
白天,黑夜,黑夜,白天•••
早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我,不知疲倦,我的眼中只有一個存在,我的意識僅僅地鎖住「我」的所在,我听見自己的喘息,如同「我」的喘息,一般的粗重,我的手中還握著劍,如同「我」掌中那早已布滿了缺口的劍!
這本是用我們的神力所幻化出的兵器,神力告罄的我們同樣無力去修補自己的兵器,下一擊,便是勝負。我的腦海中霍地得出了必然的唯一結論,如同對方仍然銳利的眼。
「我」輕輕的閉上了眼,我卻可以感覺到「我」周圍空氣的流動,四周一片死寂,流動的風卻听不見任何聲響,仿佛拼命的壓抑著不安的詭異,殘存的左手舉起我的劍,橫在我的胸口,我輕輕的閉上眼,戰斗中眼中所見到的一切很有可能都是騙人的,為了懂得這個道理,我身上不知道多添了多少的傷痕。
而現在,閉上眼的兩個自己同時舉起了劍,右手對左手,十米的距離對我們來說恍如虛設,突然,同時睜眼,溢滿了血色光芒的「我」一瞬間已在眼前,「我」的左手陡地按上右手劍柄,雙手持劍,嘴角露出那抹譏誚。
猛然一頓,仿佛時間和空間在這一刻都已經停止了,倏然暴漲的黑色光華瞬間沖進我的眼眶,黑色的劍在「我」的手中突破了至今我們所能達到的速度的極限,「我」的眼中所看到的僅僅只有那瞬間還是永恆下掌中所畫的——圓!
死神的手在瞬間觸踫我的靈魂,蒼白眼底翻起的是驟亮的銀輝,嘯厲的淒絕在這已超越了光的這一刻,卻是一片寂靜,而在這一片死寂之中,我卻突然听到一聲輕響,仿佛鎖鏈驟斷,我看見自己的左手捺下了劍,如同瞬息之前,「我」所作的動作一模一樣,然後我是空蕩的右袖中驟然暴起的光芒,我的手,我的右手,按上我的劍柄,而在這時,我才听到他的怒吼,如同我口中那仿佛壓抑了千百萬年的瘋狂——
「絕!!!」
銀色的圓同黑色的圓在那一個瞬間接觸,天地間的所有,在彼此這完全相同卻又完全相反的一劍之中,盡斂風華,那一刻,前,還是後,那一點漆黑同亮銀,便是這世間最凌厲的怒吼——卻是死寂!
然後,猛然爆炸開來!!!
恍惚間我听見誰和誰的對答,飄渺而虛無——
「我永遠無法原諒你,無論是懦諾的你,還是自卑的你,我都,無法原諒•••」
「我不需要你的原諒•••因為,你不是,妮•••」
「哦?為什麼?」聲音中充滿了笑意。
「妮,總是溫柔的•••即便是我真正做錯了什麼,她也只會安慰我•••」
「所以?」
「所以•••」
「但是,我仍是要感謝你•••」
「妮死了,我卻還活著,如果想著不做點什麼來贖罪的話,我一定會發瘋的!」背負著什麼也沒做的罪惡感,我在自己的世界里流浪。
「但是沒有,妮是妮,妮只有一個,妮死了,這天地之間再也沒有能夠和她相比的女孩•••」直到,我遇到了婧婧,我才結束了這自我放逐。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等待著、等待著,等待著哪一個人,來質問我!來臭罵我!!來鄙視我!!!可是沒有,這麼多年來,沒有一個人罵我,沒有一個人責怪我,他們安慰著我,他們不明白,他們不懂•••」我需要的,是誰的恨,或者讓我恨著誰•••
「所以•••」
「所以?」
「感謝你,給了恨我也讓我恨的理由,也提醒了我•••」原來,我竟然已經忘記了,背負著罪而變得愈加自卑懦諾的我,竟然已經忘了,妮,本就是最溫柔,最溫柔的•••
然後,醒來。
我的眼緩緩睜開,我停滯了不知道多久的呼吸重新開始工作,我無神的看著古老的洞岩,有一絲水滴滑過我的耳邊,我擦了擦雙眼,緩緩地坐起身來,我的眼神深邃如星空大海,我的嘴角還掛著微笑︰「呵,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主角。」
適才的一切仿如夢幻,卻又真實得讓人無法忘卻。我看著自己的右手,那曾經斷而復生的手,我看不見一絲傷口,我終于相信,我真的,回到現實了。
確定了現在已非夢幻的我開始仔細地觀察起周圍的情況來,這顯然是一個天然的洞穴,但是卻又帶有點人為的感覺,至少,我並不認為,會有可能石頭會自己長得像是桌子和椅子而且還整整齊齊地擺在長得像是床的石頭的旁邊的。
隨意地揮了揮手,仿佛許久不曾動過的身體竟感覺到一絲莫名的生澀,心念動處,神力流動,轉眼間已對自己的實力有了一個大概的把握,然而卻讓我大吃一驚,卻又暗自苦笑。
既然回到了現實,剛才夢中那種驚天動地之威能自然不可能存在了,只是,已經「習慣」了強大的自己的我突然間發覺自己的渺小,這種感覺還真是讓我有些哭笑不得,因為,比起昏睡前的自己,我現在的能力可是比之之前強了太多了。
嗯,大概是原來的兩倍,也就是月之女神阿耳忒彌斯全盛時的三層神力,也就是血神祭之前的婧婧所恢復到的地步。
我霍地大吃一驚,我當然知道神力的積累是會隨著時間而自動增長的,而且據我所知,就算是修煉了什麼恢復神力的功法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間暴漲了一倍之多這麼恐怖!
那麼,我沉睡了多久?總不至于外面世界已經滄海桑田了吧?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嗯,還好,衣服還是很新的,應該還沒過去多久。而正在我暗自慶幸的時候,我的耳旁突然傳來一聲極輕微的輕響。
現在的我又豈是之前的我所能比擬,和自己的化身在夢境中顫抖了千百年的我已經不僅僅是成長得讓人「刮目相看」的地步了,雖然現在的我並不如夢中的我那般舉手間便擁有毀天滅地的威能,但是戰斗的經驗卻不會因為神力的高低而改變。
一個瞬移,我的手已經抓住她的手,將她摟在我的懷里,身上那種並不陌生的淡淡芬芳和她下半身一看便知道不是人的蜿蜒尾鰭,立刻讓我想起了懷中的美人魚的身份。
那酷似妮的容貌讓我的心中泛起一片漣漪,我感覺到自己心態的變化,但是我卻沒有絲毫阻止自己的意思,解開了心結的我做起事來有一種放任的瘋狂!
在她慌張的小臉上輕輕一吻,我的左手攬住了她的腰封住了夾著她的一只手抓著另一只手,我空閑出來的右手輕輕地為她整理著額前的金黃色長發,我看見她和妮的第二個不同,妮是黑色的眼,而她,則有著海洋一般的碧藍雙瞳。
而她眼中的恐懼則因為我溫柔的撫慰而漸漸減輕,我可以感覺到她懼意的減退,然後,我的心中卻突然響起一陣焦急的聲音,斷斷續續的,仿佛剛學會說話一般的生澀,話語中的慌張,卻是不需懷疑。
「走•••快走•••九個頭•••蛇•••可怕•••死•••快走•••」美人魚哀求地看著我,眼中滿是擔心和焦急,我突然想起了此刻身在何方。
對于自己的異變,微微詫異,卻又忍不住感到一絲無可奈何,過度的壓抑終于放開之後,竟然是這般的容易動心嗎?還是•••我看著那張酷似妮的容顏,終于忍不住再次深深地吻了下去,而且,這一次,直接掠去她的雙唇!
美人魚,傻住了,呆住了,愣住了,她沒有想到,等同于她貞操的初吻,那只能獻給未來夫君的吻,竟然被這個人類給奪走了?!而且、而且,更讓她無法置信的是,自己竟然在配合?自己竟然在動情的配合?!!
美人魚羞愧得都快哭了,原本是奉命前來殺他的自己連續幾次都已經失敗了,而這一次他更是差點死在許德拉的手上,美人魚可是緊緊地記著那位大人的命令「殺死他否則你就不用回來了」,如果不是自己殺死的是不是不算呢?美人魚不敢冒那個危險,她不想永遠都無法回去那屬于自己的海域,所以她冒著生命危險將我從許德拉的口下救了下來。
也幸好當時她早一步張開了結界,早早地布下了幻術的她這才有機會將我給救走,否則就她那一點微末的妖力,在許德拉的面前那就跟人類沒什麼區別。
不過美人魚「救」走我的目的只不過是為了不讓我死在許德拉的手上,好讓她親手殺死我,所以,在救回了我之後,美人魚在幾次三番的失敗了之後,總結說這個人類,也就是本少爺我的意志實在是太過堅強了,也因此,她終于決定使出人魚一系消耗最大也是最厲害的一招——「救贖」……名字雖然好听,但是「救贖」卻確確實實地是人魚一族中所擁有的最強大最殘酷也是最後一招的術法!
每個人的心中都有無法磨滅的哀傷、悲涼、遺憾和絕望,只不過平時埋藏在自己的心底,或者笑,或者哭,或者故作淡然,或者行尸走肉,但是又有幾個人能正視自己的恨?!又有幾個人能在那凝聚濃縮了幾乎一生所有遺憾絕望的恨前,看清自己?!
「救贖」的確是救贖,只不過更多的時候,在那霸道的功法之下,人們,往往是倒在了自己的面前,自己的手中,自己的恨下。人,如果被強烈的暗示自己已經死了,那麼意志稍微薄弱點的人就會真的死了。
美人魚的「救贖」就等于是強化了無數倍的強烈暗示,只不過它會化身成你這一生最無法面對的絕望集合,你有戰勝的機會,只不過,幾乎為零而已。
而我,便是那幾千幾萬幾億分之一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