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家碧玉 105︰我要娶你為妻

作者 ︰ 四喜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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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顏嚇了一跳,問︰「噓著手了?」

葉林氏只是抱著手發愣,錦顏趕緊起身,另拿了雙筷子,把那筷子撈了出來,翻過葉林氏的手看了看,倒沒燙紅,這才放心,便催她︰「娘,這都快二更了,您老先去睡吧。我自個兒煮就成。」

葉林氏也不吭聲,接過筷子攪了兩下,打了個雞蛋進去,煮熟了端下鍋來,才道︰「丫兒你吃著,可別又毛毛芨芨的打了碗,我去躺著了。」

她笑應了,推她回去,把燭台端到底下來,把光略遮了,低頭吃面。一邊就手癢的去懷里想模那珠子,卻來來回回模不到。錦顏一驚,心說難道來來回回竟弄丟了?

哪還有心思吃面,隨便扒了兩口,撂下碗就回了屋,找了個角落,點起燭來看時,心口肌膚處,水潤潤的一點珠光,手指一過去,便順順當當滑進了掌心,不是那珠子是甚麼?難道這珠子,竟能自行吸入人的肌膚?她這下才真是又驚又喜,試著回指送入,一沾肌膚,果然便妥妥貼貼的挨了上去,奇就奇在肌膚不覺得有凹陷,珠子似乎也沒被壓扁,看著卻似乎是平的。

這珠子,當真神奇之極,真不知還有多少奇怪的地方,沒被她發現。這下子,再也不用擔心沒地方收了。錦顏心知陳家的人只怕就在左近,也不敢看太久,一口吹熄了蠟燭。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興奮的整晚都沒睡著。

一大早起來,仍舊去了鋪子里,賀朱氏卻一直到了過午也沒來。錦顏有點不放心,心說難道真的嚇著了?跟朱掌櫃說了一聲,便從鋪子里出來,去了賀家。

堪堪走到保安堂,遙遙的,卻見有人從里頭出來。低頭似在拭淚,老遠瞧著,倒像是葉林氏的模樣,錦顏有點稀奇,心想娘這時候來這兒,倒是做什麼呢?緊著追了兩步,早被行人錯開,瞧不見了。

錦顏心里有點犯嘀咕。一進了門,見林慶之,賀家老兩口,同著賀子涵都在,倒是難得的齊全,錦顏不由笑道︰「今個是怎麼了?難道是下帖子請的麼?有大席?」

賀朱氏一回頭見是錦顏。便是一怔,道︰「你這丫頭,怎麼跑來了?」

錦顏道︰「我不放心,過來瞧瞧您。伯母您可沒事兒罷?」嘴里說著,湊過去瞧了一眼。就是一怔︰「您怎麼了?」

賀朱氏兩眼泛紅,顯然是哭過了。眨了兩下,才道︰「沒事啊?」

賀子涵早一轉身避了出去,錦顏看林慶之和賀青山神色也有些不對勁兒,不由訝然,來回看了幾眼,道︰「這是怎麼了?出了甚麼事兒?」

賀朱氏上前,伸手攬她進懷,理了理她的頭發,哄小孩兒似的笑道︰「小孩子家,別亂打听事兒。想事兒太多了不長個子的!」

錦顏順著她一笑,心想他們大概不方便說,也不好再問,便岔開話題笑道︰「剛才我娘是不是來了?」

賀朱氏的手一頓︰「你娘?」

「是啊,我瞧著她出去,老遠瞧著有點兒像,但沒瞧真。」

賀朱氏笑道︰「你說的咱們也太沒禮數了,你娘若來,咱們就算不用馬車送回去,也得出門送送,哪能讓她自個兒出去啊!」

她一想也是,便笑道︰「是呢!大概是我看錯了。」

賀朱氏便拉了她向外走,一邊笑道︰「你林伯伯賀伯伯都在,借就著人齊全,一起吃飯罷!」

錦顏抽手笑道︰「我吃過了。伯母您慢慢吃,我回鋪子了。」

賀青山在旁插言道︰「倒是誰是老板?你賀伯母都不上心,你急著回去做什麼?倒是好生坐下吃點兒。」

錦顏拗不過老兩口,只得坐下來,陪著吃了幾口,又跟賀朱氏一起去了鋪子。一進門,朱掌櫃便上來一拱手,笑道︰「賀夫人大喜。」

這個朱掌櫃,向來都是面團團一臉笑,看著倒真像個和氣生財的正經生意人。他跟賀朱氏是正兒八經的堂兄妹,卻從來不叫她妹妹,也不叫閨名,到了非稱呼不可的時候,就是這句半開玩笑的「賀夫人」。

錦顏每回听到,都覺得稀奇,賀朱氏卻不在意,只笑道︰「怎麼了?」

朱掌櫃笑道︰「方家剛才打發人來,說是她們家小夫人得了你送去的玉佩,半夜里就發了一身汗,一早覺著身子爽利許多,還吃了大半碗粥,竟見好了。所以叫你再挑著有靈性的,吉祥福瑞的東西送幾件過去,價錢不拘的。」

賀朱氏訝然,道︰「真的?」

朱掌櫃笑著彎彎腰︰「自然是真的。」

賀朱氏便笑道︰「好,我知道了,既然他們有這個話頭,那還有甚麼客氣的,我這就進去,挑些好東西給他們送過去。」

錦顏有點擔心,跟了兩步,道︰「伯母,你能行不?沒事不?」

賀朱氏道︰「沒事,哪有甚麼事?你莫管我,快去忙罷。」

她有點猶豫,道︰「我陪您去罷。我不放心。」

賀朱氏回頭沖她一笑,道︰「今個不用你陪……我這回多帶點兒好東西,得找幾個精干利落的伙計護衛著,帶你這麼個小姑娘,可不頂用。」

錦顏哦了一聲,只得站住,看著賀朱氏急匆匆走進去,忍不住伸手,隔衣模了模心口的珠子,心想那婦人居然好了,看來她的病,果然是因為這血玉麼?那她無意中帶走了這血玉,算不算做了樁好事?可是這珠子吞了這枚邪氣之極的血玉,就沒什麼壞處麼?

…………

一路晃回家,一推開堂屋的門,就見多日不見的陳景望坐在室中,穿了件殷紅底五幅棒壽團花的錦袍。瞧著倒十分喜慶。錦顏還沒來的及說話,陳景望已經站起身來,折袖笑道︰「顏兒。」

錦顏總覺他的笑容里,帶著一股子陰謀得逞的味道,心里便莫名的緊張起來,破天荒的沒有轉眼,反迎上一步,道︰「陳公子,有何貴干?」

陳景望笑開來,做了一臉溫文爾雅。回頭道︰「伯父,伯母,我想單跟顏兒說幾句話……我知道于禮有些不合,可是,我當真有幾句話,要好好同顏兒說說,還望二老多多擔待。」嘴里說著,便一揖到地。

錦顏微怔。抬頭看葉道方和葉林氏時,他們的表情都有點兒乍驚乍喜,見她看過來,卻避了開去。錦玉遙遙坐在屋角,神情卻似有些木然,對他們的對答。也似充耳不聞,只一下一下,輕輕的撫著肚子。

錦顏訝然,一時猜不透陳景望要說什麼。便道︰「公子有甚麼話,就在這兒說罷。我沒有什麼事。要背著爹娘姐姐的。」

陳景望似乎早料到她會這麼說似的,走近兩步。微笑看她,道︰「好顏兒,這回我當真只說幾句,不會耽擱你多少時間的,便算是我求你好不好?」

這話說的十分親昵曖昧,而且話里話外,透著兩人有舊似的。錦顏微一皺眉,卻見他背著光,薄唇微動,無聲的說了幾個字。如果她沒瞧錯,他說的是「阮鳳棲」。

她心里頓時就是一凜。

阮鳳棲多日不曾露面,音訊全無,難道竟是落在了陳景望手上?他要怎麼對付他?他既然來找她,難道是想有甚麼交換條件?他能有甚麼交換條件?不過是那珠子……而且,錦顏毫不懷疑,以陳景望睚眥必報的性情,他就算拿到了珠子,也絕對不會放過阮鳳棲。

葉錦顏,別慌,別慌……誰先失去冷靜,誰就先輸了一半。不管是為了珠子,還是為了阮鳳棲,都不能急,要慢慢來。錦顏心里給自己鼓著勁,若無其事的抬了眼看他︰「不敢當,公子爺既也知于禮不合,又為什麼要提這種要求?不如還是請回罷!」

陳景望似乎全沒想到她竟這麼答,微抿了抿唇,眼神里劃過一絲莫測的神彩,幾乎像是喜悅。卻只是一瞬間,重又掩了,似笑非笑的瞧著她,不再說話。

大家僵了好一會兒,葉林氏咳了一聲,訕訕的站起來,扶了葉道方,又過去踫了踫錦玉,道︰「咱們到廂房看看……望兒,你且先坐,丫兒,好生招呼著。」

陳景望十分感激似的拱手,看著三人走了出去。錦顏冷眼瞧著,也沒阻止。遙听著廂房的門吱啞一聲,陳景望一笑,便要回身,錦顏微微一曬,先就在椅中一坐,道︰「陳公子有話,現在可以說了罷。」

他竟失笑出來,眼瞳閃亮的望定了她,笑笑的道︰「當真是多情常被無情惱,看來葉大小姐心里,這位阮公子也沒多少份量呢!想他為你不惜一命,若是知道你竟見死不救,不知會不會後悔?」

別急,別急,欲速則不達……錦顏沉住了氣,緩緩道︰「陳公子的話我听不懂,這跟阮大哥有什麼關系?」

他挑眉,「賀大哥,阮大哥……叫的好親熱。」

錦顏不答,陳景望笑吟吟的坐了下來,自斟了一杯茶,隔了好一會兒,忽然開口道︰「我今個央了族長過來,向你爹娘提親。」錦顏一怔,他已經轉向她,笑吟吟的道︰「我要娶你為妻。」有意拖著長長的話尾。

錦顏眨了下眼楮,一時竟似乎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只是怔怔的看著他,看著他帶著貓戲老鼠似的笑,慢條斯理的呷著杯里的茶。隔了好一會兒,才驚喘出來,喃喃的道︰「你瘋了麼?」

「我沒瘋,我早就對天發誓,要娶你為妻。」陳景望微笑,目不轉晴的看著她,一字一句的道︰「陳景望今生,非葉錦顏不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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