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明本就是一塊死硬的硬骨頭,從來都不信命運的安排。以前他做特工的時候就已經立下了決心,就是死也不會屈服在對方的手下,結果真的被他做到了。生前從未屈服于任何人,除了死亡之外。不過,他見少女如此對他,他還是有些吃驚地叫道,「你想干什麼?」
那少女嘻笑道,「我知道你肯定不願意跟我走,所以我就拖著你走,你看我對你是不是很好?」說話的當兒,她已經倒拖著他走了起來。在淡淡的月光下,兩條黑影在地上,只是一條黑影是站著走,而另一條黑影卻被拖在地上。
倪明從小到大還不曾受過這樣的罪,雖然他皮堅肉厚,也禁不住如此折磨,他咬牙忍著沒有出聲,他心想也許只有死狗或者死尸才會享受這種特級待遇吧。這不由讓他想起野外生存訓練時與幾個戰友打到一頭野豬拖著走的情景。
那少女拖了一段時間後自言自語道,「真是頭笨豬,那麼重,看來還是用馬拖起來比較輕松。」倪明一听這丫頭居然要用馬?心中大急,她不會是想將自己五馬分尸吧?那才叫慘!他正要大叫停的時候,他的頭撞在了一塊突出的石頭上,猛烈的撞擊讓他一下就暈了過去。
等到倪明再次醒了過來,已經天亮,他發現周圍有兩個蒙紗的女人,雖然看不到她們的面容,但一個顯然是老婦人,因為她的手上還有一支烏木手杖,另一蒙紗者不用說就是對付過他的可惡少女。
少女見倪明睜開了眼,立刻叫道,「師父,他醒了。」
那老婦對倪明喝道,「小子,威遠鏢局的東西你放哪了?」此時微微有些寒氣,太陽還未出來,倪明知道自己正處在一個草坡邊,至于這個地方到底是哪兒,他就一無所知。他一眼望去,周圍都是樹木,除了樹木,就是眼前兩個把他當囚徒的女人。他此時覺得渾身疼痛,又口干舌躁,根本就不想回答任何審訊,再一看自己那身衣服,早已破爛不成樣子,看來那少女果然是說到做到,將他當成了大自然的拖把。他暗中檢查了一下,隨了踫傷了不少地方,還好沒傷到筋骨。老婦見倪明不作回答,拿起手杖就在倪明的背上狠狠抽了一棍。這一棍可夠倪明受的,他覺得骨頭都要被她打斷。他悶哼了一聲,扭過頭不再作答,眼中充滿了厭惡。
少女見到少年還是如此倔強,心中不禁暗暗驚奇,她柔聲勸道,「你告訴師父,師父就不會再打你;我不听話的時候,師父也是這樣打我。師父打你,是為了你好。」她的聲音如同黃鸝出谷般動听,但在倪明的耳中卻變了味,好象少女的話是在威脅一樣。
他大聲地叫道,「要打就盡管打好了,想要寶物,做夢去吧。」他一怒之下,放聲大笑起來,只是笑聲中充滿了悲憤的感情。自己不明不白地來到這個異界,就如同過街的老鼠一樣,人人喊打。這些古人看起來沒有一個是善良之輩,對他這個從天上掉下來的神人是一點都不給面子,他想如果自己是開了一架戰斗機過來,也許命運就不一樣了。
那老婦停下杖責,怒道,「好 的小子,我非得治服你不可。」他對少女叫道,「環兒,不許給他吃的喝的,看他能 的幾時!」
環兒嗯了一聲,然後問道,「師父,如果他餓死了,渴死了,那我們豈不是什麼都得不到?」
那老婦頓了一頓才說道,「想那靈芝草,雪猴腦不但有駐顏的功效,更有增加功力的功效,千萬不要讓這小子吃了才好。」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倪明忽然恍然大悟起來,原來自己吃的不是什麼野蘑菇,而是靈芝草與雪猴腦。這下可賺大了,接著他想,我現在是不是增加功力了呢?他試了一試,卻連半點反應都沒有,他一陣沮喪,因為他從來就沒練過什麼內功,此時自然沒有任何內息。早知道就不該隨父母在美國定居,要是在中國大陸的話,可能還會在少林或者武當一些大名派學到一點點東西;就是學學氣功也不錯,一想到氣功自己接觸得太晚,他又是一陣沮喪。
不過現在是保命的時候,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大聲叫道,「不給吃不給喝也行,那我拉撒你總管不著吧?我現在就要拉了!」泥鰍倒是有不少的流氓習氣,招招針對女性的心理與特點,這是倪明所做不出來。
此語一出,少女立刻背過了臉。老婦喝道,「你敢亂來,我就一棍打掉你的命根子。」此話一出,倪明才又不敢亂動,老婦那一棍讓他現在還驚魂未定,如果再一棍真打下去,那自己不是絕後了?要知道他這一生還沒踫過一個女人,那死得也太不劃算。而且現在他已經「死」過一次,再死一次,恐怕連閻王也不收,生生世世做孤魂野鬼。
好在老婦也知道倪明除了靈活一點,沒有武功,也就解除了他身上的束縛。倪明知道自己暫時逃不了,也就老老實實地呆著,凡是問到寶物的時候就閉口不答,那老婦逼過幾次後,就沒有再問,也不知心中在打什麼主意。
到了中午時分,老婦低聲交代了少女幾句就獨自離開了,倪明見有機可乘,對少女說道,「我想把這個秘密告訴你,你師父是丑八怪,我不想讓她知道。」
環兒奇道,「誰說我師父是丑八怪?」
倪明故意道,「如果她不是丑八怪,那干嘛用白紗蒙著臉?」
「那是我師父不想讓別人看到本來面目;我現在也蒙著紗,那你的意思我也是丑八怪了?」少女都有愛美之心,可沒想到倪明是故意這麼說來套她的話。
倪明只好說道,「那算我說錯了。你師父說的靈芝草是不是一棵綠色的草,雪猴腦是不是一朵雪白的蘑菇?」
環兒高興地說道,「是啊,看來你真的得到了?你能告訴我藏在什麼地方嗎?我保證不告訴別人?」她心中想師父不是別人,自然應該告訴。
倪明眼珠一轉,只好無奈地說道,「老實說,我已經把它吃了,現在都已經化成肥料了。」一想到自己一不小心吃了這麼好的十全大補品,卻沒有絲毫意識,讓他覺得大是後悔,比起豬八戒吃人參果還不知滋味。
環兒掩口驚道,「你已經吃了,那就糟了,說不定師父會把你煮了吃。」她的神色沒有一點假裝的意思,倪明一緊張,他可不是唐僧肉啊。
倪明吃驚地說道,「難道你師父吃人肉嗎?」他可沒想過那個女人居然會吃人,吃人的故事雖然時有流傳,但在歷史上一般都是發生在災荒之年。接著他又從泥鰍那兒得到一些關于吃人的信息,江湖上盛傳的女屠婦吃人,如果那老婦是女屠婦就糟了?
環兒說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師父殺人的時候從來沒有眨過眼呢。」她故意嚇唬道,見少年被嚇得臉色發白,他心中暗暗得意。
倪明沒想到居然遇到了一個女魔頭,現在怎麼辦呢?打又打不過,逃又逃不了。如果這個環兒再把他剛才說的話講給她師父,那就慘了。過了片刻,他低聲說道,「我想要小解,你看能不能行個方便?」
環兒因為臉上蒙著細紗也看不出表情,不過她手足無措的樣子,讓倪明覺得終于戰勝了一回。這一次,他就要借機尿遁了。環兒低聲道,「你不可走得太遠,否則到時有你好受!」
倪明應了一聲,鑽進了草叢中。他才剛剛蹲下想要逃跑的時候,只听到外面發生了爭執聲,「臭丫頭,你看到一個穿麻布的少年嗎?」倪明一听,心想莫非又是那些盜匪找來了?真是前有狼後有虎,這次不死都要月兌皮了……
環兒冷聲應道,「我沒見過這樣的人,你們不要打擾我看風景。」說完,她擺出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另一矮胖說道,「剛才我在遠處明明看到那個他跟你在一起,你怎麼說沒看到?你老實交代他現在在哪?否則休怪我辣手摧花。」說完,他還捋了捋袖子。
倪明听了一陣苦笑,現在他的麻布衣都成破爛啦,這衣服才穿了半天不到,又變成自己剛到異界的樣子,看來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他模了模身上的東西,全部都在,看來這兩個女人還沒養成隨便要人家的東西的習慣。
環兒注視著這一高一矮,看他們好象身手不錯的樣子,心想好在那小賊剛好去方便,否則還真要引起一場戰斗。她也不示弱,與兩人對峙起來。倪明見此情況,哪里還不借機開溜,真是天助的好機會。他心中一陣得意,看來自己的運氣還沒差到極點。
還沒走多遠,一個聲音叫道,「你想到哪去?」倪明心中一沉,知道又有了新的麻煩,看來他的運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差,總是棋差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