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廣以眼患為由,親戚朋友他是一個都不見,大家也因為他有眼患,誰也不怪他,只是看到他如此孤癖,心中也是暗暗焦急。倪信與倪李氏也勸阻了大部分的親友來看望倪廣,就是倪裳想到他的房間去看望,也被倪氏安排的丫環拒之門外.
發布到了第三天下午,倪國到信國府來看倪廣,終于在客廳見著了他。他笑著說道,「四弟,你這樣子,誰也不見,可不太好啊,要不要讓三哥說點京城里的奇聞逸事讓你開開眼界?」.
發布這些天來,倪廣也早听說了倪國的神通,他也決定跟這個三哥好好聯絡聯絡感情。他干笑了笑手一攤說道,「三哥,你說哪的話呢,我也是沒有辦法,你也知道我這眼楮,是睜眼瞎,什麼都看不見。」.
發布站在一旁的倪裳不樂意地嗔道,「哥,你別這麼說啊,你每天都把自己緊閂在屋內,誰也不見,讓爹娘心疼死了,就是我這個當妹妹的也難過。」.
發布倪國說道,「裳裳,你也別難過,我看啦,還是我帶四弟出去轉轉,總比關在家中強。」.
發布吃過晚餐後,兩人上了豪華四輪馬車後,倪廣才問道,「三哥,你今晚帶我到哪去?」.
發布倪國笑嘻嘻地說道,「‘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今晚我帶你去開開眼,順便認識幾個朋友。」接著他又說道,「你知道剛才這首詩是誰做的嗎?是我在京城里結交的一個新朋友,這人啊,真***不得了,文采蓋世,我想如果他考狀元,一定是一考一個準。只可惜他淡泊名利。」說完,他還搖了搖頭,一副可惜的樣子.
發布倪廣輕聲說道,「真有那麼好的文采嗎?只可惜我看不到。」雖然他對倪國的表情一清二楚,但他偏偏能做到無動于衷,這也是他三年的必修課之一.
發布倪國笑道,「其實他的文采是看不出的,而是要听出來;對了,我們這兒還有一對歌舞雙絕,你听過嗎?她們的歌舞也是蓋了。這些天我是逢場必到。可惜對方是賣藝不賣身,否則,嘿嘿。」.
發布倪廣裝作不好意思地說道,「三哥,你想帶我去見她們啊?那怎麼行呢?我爹知道了,一定會生氣,我還是回家好了。」說完,他作勢要跳下馬車.
發布倪國一把抓作他叫道,「好哇,我的小少爺,既然你不願去風月場所,我就帶你去听歌吧,這樣總行吧?」倪廣裝作想了想,只好答應了.
發布倪國接著說道,「這個歌絕的歌啊,那是蓋了全京城,我還從來沒听過那麼奇特的韻律,也不知道她拜的是哪家名師。可惜她不肯跟我回家,真是奇怪的女子。」.
發布倪廣對這些還聞所未聞,不由問道,「三哥,你想要的還怕得不到嗎?對方可是一個歌女啊。」.
發布倪國搖了搖頭說道,「我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我能夠看上眼的,至少要兩個條件,一,她要出身高貴;二,她要溫柔體貼。否則的話,也是玩玩而已。」.
發布倪廣想了想說道,「三哥,要找這樣既高貴,又體貼的,恐怕很難吧。」倪廣當然也已經知道倪國是一個花花俏公子,恐怕別的女人也真是玩玩而已.
發布倪國嘆道,「是啊,王公貴族之女,一個個刁蠻任性。就說三妹吧,那個脾氣,也大得嚇人。」一想到那些被倪裳臭罵的王孫公子,他就為他們不值。天下女人那麼多,何苦去找那種臭脾氣的女人。再一想二叔倪信一向被二嬸壓得死死的,又替二叔不值起來.
發布馬車開得很快,很快在一座秦樓前停了下來。倪廣問道,「三哥,到哪啦?」他裝作什麼也看不到,其實萬芳閣那幾個大字他早就看得一清二楚.
發布倪國笑道,「是萬芳閣,這兒的姑娘最漂亮,也最體貼,簡值百依百順,除了這兒的紅牌歌絕雪飄外。」.
發布倪廣一听,說道,「三哥,這樣不好吧,我怕爹罵我。」他坐在馬車內,又不肯下去.
發布倪國無奈說道,「四弟,你是怎麼啦?一個大爺們,怎麼扭捏得像女孩子?那歌絕雪飄姑娘的確是寄住在這兒,三哥不會騙你!到時,你听歌就可以了。」.
發布倪廣听他這麼說,這才不情願地下了馬車。兩人還未進門,早有龜奴迎了出來,大叫道,「哎喲,我說今兒怎麼喜鵲叫得歡啦,原來倪公子來了!」望了望倪廣後他又問道,「這位公子又是哪家貴公子啊,跟您站一起,那是珠聯璧合啊。」.
發布倪國听得說得中听,讓下人打賞後說道,「少說廢話,引我們去見雪飄姑娘。」他這些天是常客,已經輕車熟路.
發布那龜奴得了賞銀,立刻點頭哈腰地說道,「公子今兒不巧啊,京兆尹曹大人今兒心情爽,正帶著幾個下屬听歌呢,您看能不能下回?」.
發布倪國怒道,「他算什麼東西?我有貴客在此,讓我去找他料理!」兩位都是得罪不起的主,龜奴愣在那兒不知如何是好.
發布還是倪廣說道,「三哥,我看還是下次吧,我也不太想听。」說完,他轉身就要走,只是手還在旁邊模來模去。倪國連忙扶住他,否則摔傷了這位倪家四公子,他這個當三哥的也有責任.
發布在倪國的扶助下,他們很快到了雪飄房間的外面,倪國不听龜奴的苦苦哀求,就要往里闖。這時一個人影走了出來,大喝道,「什麼人膽敢在此喧嘩?不知曹大人在此嗎?」.
發布此人乃是京兆尹曹堅的親信,听到有人大聲說話,就想出來教訓一下。當他看清是倪國以後,一時又沒了話語,要知道就是曹堅見了倪國,也要禮讓三分。倪國的下人此時站立兩側,倪國拉起倪廣就向內闖去。那武官也不敢阻攔,任由他們進去。只見四個京官正在一邊品茗一邊听歌,那歌聲如訴如泣,端得是哀怨動人,讓人大生憐意.
發布曹堅側臉就看到兩人進來,其實他早已听到外面的爭吵聲,只是裝作沒有听到。見一行人進來後,他立刻招呼道,「賢佷也有如此雅興,不如一起听歌!」其他三人看到倪國帶著一個少年進來後,都站了起來.
發布倪國不理不睬地說道,「曹大人,今晚我爺爺有急事找你,他讓你快點過去!」.
發布曹堅哪有听不出來的理,他笑了笑站了起來。「既然如此,那賢佷你慢慢欣賞,老夫回去听候差譴。」說完,招呼其他人離開了房間。一路上,那些親信都不滿起來,曹堅嘆道,「先讓他們慢慢得意吧,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們知道我的厲害。」.
發布倪國與倪廣坐了下來,倪國拍了拍手止住歌絕說道,「雪飄逸姑娘,不要唱得那麼淒涼,敗了一晚的好心情,唱支愉快點的。以後我也好讓三弟多多捧你的場.
發布雪飄這才抬起頭來,向倪廣望了過來。倪廣分明看到她一震,眼中閃過迷惑不解的神采。他心中也暗暗吃驚,難道她會認識自己嗎?只是自己卻一點印象也沒有。對面的少女雖然沒有倪裳的美麗動人,但一支歌喉卻是天下無雙,再加上曼妙的身材,僅僅半年已經讓她在京都贏得了歌絕的美名,與碧蘭舟里的舞絕紫依齊名.
發布雪飄立刻恢復了常態,然後輕啟朱唇又唱了一支《又見雪飄過》,倪國一邊听,一邊打著拍子,顯然已經听過多次。而倪廣卻是大驚,因為這首歌不可能出現在這個雪飄的嘴中,因為這首歌到了異界外他只對一個人唱過,那就是三年前的環兒。究竟她是不是環兒?還是環兒把這首歌又教給了其他的人,這歌才在樂坊流傳起來?他內心雖然起了劇烈的波瀾,但表面卻不動聲色.
發布那少女用黃鶯出谷的聲音問道,「小女還未請教這位公子的大名哩!」她的目光注視著倪廣,好象要分辨出什麼來.
發布倪廣坐著沒動,也沒說話,倪國接過話說道,「他是我四弟倪廣,他的眼楮有點不方便,但對听歌卻無礙,以後你們可以多多交流。」.
發布那少女神態自如地說道,「那多謝兩位公子捧場,今晚我有點累,就不陪兩位公子了,請公子自便吧。」說完,她轉身往繡閣內走去.
發布倪國站了起來,望著她的倩影說道,「真是一個有個性的女子,只是出身低賤,否則我也可以納她為妾!」.
發布倪廣問道,「三哥,你已經有一妻兩妾了,還納妾,受得了嗎?」.
發布兩人一邊往外走,倪國一邊說道,「娶妻納妾,多多益善!」其實他在兩年內已經娶了三個,而家中此時早已是水火不容,弄得他焦頭爛額,此時當然不能明說,否則豈非大丟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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