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妻不淑 068 不是冤家不聚頭(中)

作者 ︰ 夭夭其華

好歹是跟了自己幾年的丫鬟,穆妙姍被她這麼眼盯盯瞅著,心就軟了一些。卻又想借此次讓她知道什麼叫怕,便又繃起了臉,不帶一絲語氣說道︰「起來吧。」

夏蕊喜出望外,正要謝恩,又听穆妙姍說︰「收拾了東西,下午便讓人送你去別苑。」說完就扶著春玲,慢慢離去。

秋萊伸出手嬉笑著說道︰「好姐姐,二夫人都走了,你可別跪壞了身子。」

一把拍開秋萊的手,夏蕊咬牙啐了一口︰「不用你假好心。」站起身拍了拍裙子,她滿懷思緒地低下頭,卻是越想越悲憤,越想越傷心,便小聲地啜泣起來。她又不願被秋萊笑,便拿著絹子拭淚向反方向走去。

這才出二門,夏蕊頭也不抬,險些撞了人。還是對方托扶了她一把,才沒出丑。

向來被人敬著怕著,夏蕊早就有了脾氣,胡亂抹了下臉,即便是自己不對,就要呵斥人不長眼。抬起頭就看見對面站的人好巧不巧正式秋萊的未婚夫丁管事,更覺得觸了霉頭,便指責道︰「丁管事這是怎麼走路呢?瞧見人在這了,還往人身上撞。」

看夏蕊面色不善,丁管事也不在意,只笑呵呵地問道︰「這是哪個不長眼的惹了妹妹不高興?」顧了一下左右,原本扶著夏蕊的手捏了捏,身子又往前貼近些許,柔聲說,「妹妹花容月貌如今就算生氣都這般楚楚動人,真是我見猶憐。」

夏蕊又羞又怒,退後一步正經地理了理衣角,挑眼看著丁管事。只覺對方身形高大,面龐可算清秀。再加上有一張會說話的嘴,倒是讓她心里的介懷少了幾分。拿了絹子又擦了下面上的淚痕。她沒好氣地說道︰「還能有誰,不就是秋萊了。」

「哦?」丁管事便更關心起來,詢問夏蕊是為何。

夏蕊看他眼里神情專注,不由有些吃味,又想著借此打擊秋萊的形象,便扭曲事實編了個謊。只說秋萊挑撥離間,讓二夫人對她生疑,要使了她去別苑里。

听了,丁管事嘆了口氣說道︰「我原以為秋萊姑娘善良溫厚。斷沒想到會是這等人。」又好言寬慰了夏蕊幾句,當真是言辭懇切,關懷備至。

眼瞧著詭計得逞,夏蕊愈發賣力地演起戲來︰「我本想著姐妹一同共事。對她諸多忍讓。可這丫鬟卻是變本加厲,處處與我為難。」吸了吸鼻涕,她聲音沙啞地說。「如今我去了別苑,指不定她在背後怎麼戳我脊梁呢。」

「這秋萊當真可惡!」丁管事也變了臉,沉聲道,「先前我還被蒙在鼓里,原以為二夫人宅心仁厚,竟也被她蒙了眼。如今知道了。我是定然不會再娶這惡女入門。」說著咬牙切齒,倒是下了大決心的模樣。

夏蕊喜出望外。低下頭用絹子擋著神情說道︰「丁管事這話卻是氣話了,怎能說不娶就不娶。秋萊到底與我是好姐妹,還望你多多擔待。」說著行禮拜托。

忙拉住夏蕊,丁管事道︰「妹妹你這是做什麼,她干了那等天理不容之事,妹妹還此般為她著想,實在難得。」說著又頗含深意地望進夏蕊的眼說道,「丁某雖無德無能,但也知娶妻當娶賢,若得了機會,我推了這門親,便找一位如姐姐這般容貌心地的人。」

這話說的夏蕊當真是從頭爽到腳,對上丁管事的眸子,心跳不由  加快。按著胸口,她面若桃花紅三分︰「丁管事既是打定主意,我也不便多說,只望你賣我一個薄面,不要讓秋萊難堪。」

丁管事自又將夏蕊夸了一遍,直夸得她有些飄飄然,見一旁有人來了,方才拱手道︰「丁某還有事要辦,日後妹妹若再受了委屈,可別憋在心里,遇了難事也可跟我說說。丁某不才,若能相助,定當竭盡全力。」

當了大丫鬟的夏蕊沒少被人奉茶,這般面面俱到地把她哄開心卻是頭一回,再見丁管事離開的背影不由覺得更加高大。想到剛才自己的心不听使喚,便在心里謀劃著,是不是可以借此釣上這個良人。

雖管事也是下人,卻也分三六九等。丁德如今還年輕,將來若是努力再配合自己跟著二夫人的方便,兩人必定夫妻同心其利斷金,謀個管家應該不難。如是想著,夏蕊已把丁德當做了自家人,原本被二夫人懲罰的陰郁也就煙消雲散了。

丁德走向一旁低聲問︰「小姐怎麼樣?」

「老爺剛去取了紫參。」丁二說著,向夏蕊離去的方向努了努嘴,「你怎跟那沒眼力的丫鬟在一起了?」

這丁二與丁德皆是家生子,因父母都在彥府里效力,兄弟倆一個激靈,一個聰慧倒也分別干出了些成績。

丁德皺著眉,似有些不敢置信。這紫參比老山參性子還要烈一些,自是平常人補不起的,通常都是用來續命。故而這紫參還有一個別命叫扯魂仙,專門就為半腳踏入棺材的人多活些時日。

琢磨了一下,他說道︰「你快去老爺那服侍著,若再有情況快些來告訴我。」

丁二也斂了神情說是,轉身就往大院去了。

待丁二走遠,丁德又找來一名看起來木訥老實的丫鬟,耳語兩句,便揮揮手道︰「去吧。」

那丫鬟听了命,便出了府。

王府里,墨逸軒正負手在屋內踱來踱去,看著面前答話的人又問了一遍︰「你說的話可當真?」

這已是第三次問了,這人不敢含糊,說道︰「那彥家小姐確確實實不行了,如今只拿紫參吊著命,怕是大羅神仙都救不活。」

墨逸軒這才停了腳步,重重地坐進了椅子里,半晌,才說道︰「你先下去吧,記得別露了行蹤。」

「王爺,你看?」身後的侍衛墨青正想問會不會是彥家故弄玄虛,但見主子抬手止住他的話,沉聲說道,「這次本王看過她的脈象,確是虛浮無力,不像裝的。」

「難道彥小姐真的留不住了?」墨青忍不住有幾分唏噓。

墨逸軒端起茶吹了吹,深黑的眸子里已是一片鎮定︰「且等著吧,這丫頭向來福大命大,又有妙手回春的彥太醫坐鎮,自是會否極泰來。」

墨青雲里霧里,不是說那彥家小姐要用紫參續命,怎麼會活過來?莫非彥太醫真的那般有本事,能從閻王手里搶人。再見墨逸軒不言語,便也自覺禁了聲。

這一次當真如墨逸軒所說,彥玉確是否極泰來。莫名其妙的暈了兩次,彥玉已經察覺到不對。自己這身子平日里能蹦能跳,除了虛弱一點,不像是有大毛病的。試著從彥仲杰那里套話,他也只轉開話題,讓她好好養病。

臥床歇了一周,彥玉就耐不住要起床走動,柳嬤嬤小心備至地攙著她靠到自己身上,生怕一個不小心讓彥玉有了閃失。

顧蕾隔日來探望,看她臉色比之前倒更為蒼白,不由目含惋惜,扶上了彥玉的臉︰「可憐的孩子,你受苦了。」

這態度已然逾越了師生的關系,宛如一個母親對孩子的疼愛。

溫柔地摩挲讓彥玉很是心安,便咧著嘴對顧蕾笑了笑。

心念一動,顧蕾問道︰「好端端的,怎又跟王爺鬧了起來?」

想到昏迷前的事,彥玉卻是下意識地閉了嘴不吐露一個字,兩片失了血色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線。見這話題冷了場,柳嬤嬤便說道︰「顧先生您好幾日沒來,小姐可是時常念叨著您。」

「只怕是掛念著這個吧。」顧蕾拿出早已備好的禮物,是三本藍皮書,封面的角已有些翹起。彥玉接過來,翻看一下,發現里面紙張發黃,顯然是有一段年份了,便知這書來之不易。當下恨不得一頭扎進去看完全冊,來消遣時光。

顧蕾也只是笑︰「瞧瞧,玉兒是典型的有了書就忘了師傅。」

吐了下舌頭,彥玉賠罪道︰「還不是師傅的禮物太珍貴,讓玉兒見了就移不開眼。若師傅不開心,我不看便是了。」話是這麼說,她卻把書珍重地放在了枕旁。

心知彥玉愛書,顧蕾也不多囑咐,又聊了兩句便讓她好好休息,自行離開。

彥玉便吩咐柳嬤嬤送送,等她回來又問惠娘的膝蓋可好些了。知惠娘膝蓋已開始消腫,便又賜了上好的祛瘀藥。

那日罰跪,可不像彥玉那樣好運,還有個蒲團墊著。跪在被太陽灼烤過的青石板上,饒是兩個皮糙肉厚的漢子都有些受不住,惠娘竟咬牙忍下來了,也得虧彥仲杰知曉彥玉的心思才饒過他們。

一時間院子里便有三人下不了床,柳嬤嬤覺得今年不吉利,似屋子里進了不干淨的東西,便整日求神拜佛保平安。

聞慣了幽香不濃的水雲香,一時間彥玉真不適應屋里燃氣佛香的味道。她又不忍責備柳嬤嬤,便咳嗽著說煙味刺鼻,柳嬤嬤這才作罷,卻是手上掛著佛珠,得了空就念起了經。

由此可見古人的迷信意識多麼強烈,彥玉雖听不懂,但心知這樣能讓柳嬤嬤安心,便由著她了。

養了半個月,又听朝政上發生了一件大事。照例是擅長打听的翠平在守門的小廝嘴里挖出來的消息,說是有人上諫言明逍遙王借皇命來大肆修整王府,實有徇私之嫌。這本也是眾所周知卻沒揭開的話題,如今提出來了,便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又成了熱點話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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