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誰哭泣 第一節 離家出走

作者 ︰ 蔣偲昕

主人走了,是虎虎親眼送走了,只有那一兩聲喇叭聲還隱約可聞。

啦啦懶洋洋的走到虎虎跟前,她想說些什麼,可是不知從哪開始。虎虎望了望太陽,慢慢躺下,半睜著眼楮,好像要睡覺的樣子。但卻沒有睡,啦啦知道這虎虎又有新想法了。

果真不錯,虎虎突然站起來,意味深長的對啦啦說︰「啦啦,你不覺得咱們的生活有點乏味、單調,甚至可以說是難以忍受?」啦啦驚了一下,但很快回過神來,她對虎虎說︰「是感覺有那麼一點,你看看你呢,整天就是蹲在門前看這個院子,而這麼多房子沒你的份,有時候想想你那麼的忠心都為你感到不值。再說說我吧,你看看,每天要洗澡,你說說我不就一只貓嘛,洗那門子澡呢?每天讓我喝牛女乃,吃些什麼面包之類的東西,還老給我穿個外衣,你要知道我這毛四季都不一樣,夠防寒的,這樣一來我還真不適應了。最絕的,你知道嗎,昨天竟給我的腳上買了四只小鞋子,穿上我簡直是走不了路……」

虎虎听了啦啦的話,長嘆一聲,他說︰「知音哪,你怎麼不早說?有沒有想過離家出走,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啦啦一聲,有點猶豫,她說︰「這里是不如意,太拘束,可是這里畢竟是一個家啊,外面的世界可不像想象的樣子,恐怕不是那麼好闖蕩的吧?」虎虎將頭一抬,便取笑道︰「你這個膽小鬼,你不是說過要看大海嗎?你不是想到草地上自由的玩嗎?現在有機會了怎麼不敢了呢?我想啊外面不一定像你想的那麼艱難吧,咱們互相幫助也能混出個樣樣來,到時一起出大海,逛草原,我也不看大門了,你也就不用穿什麼鞋了,我們得到了真正的自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看這樣好不好?」

啦啦听了這話,便答應了虎虎。她給虎虎松了鏈子,一起和虎虎走了了那個他們的家。

外面的世界很是美好,天藍藍,草青青。啦啦歡快的跳呀,蹦呀,她告訴虎虎,她喜歡這樣的生活,虎虎也顯得很高興,他說這樣真的好自由,早知如此,我們應當早點出來。

可是這樣的美感很快就在一個雞瓜子的提醒下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們感到餓了,可四周空空,到處高樓大廈,除了另一個同伴口中的那只雞瓜子,什麼吃的也沒有。

虎虎帶著啦啦找呀找,終于在一個垃圾堆里找到一塊吃剩下的餅,他和啦啦分了吃,可是天色漸暗,他們感覺到一點點害怕,但不知道何去何從。

走呀走,很累了,便在一個屋檐下將就著睡著了。

第二天起來,陽光明媚,啦啦忘卻了昨日的種種不快,她說大海太遠一時找不到,便吵著讓虎虎帶她去河邊玩。

五彩繽紛的衣服點綴著這個小河,有成雙成對的,有獨自一人的,嘻嘻哈哈,一片熱鬧的景象。啦啦高興得一不得了,又一次的跑呀,跳呀,虎虎蹲在一旁看熱鬧,他什麼也不想去想,因為此時,他的心情很好。

天色又一次暗了下來,河邊的游人漸漸散去,啦啦月兌著疲憊的身體走到虎虎身邊,他要虎虎和她一起去找點吃的。

尋便了所有的垃圾堆,也沒找出一塊像樣的東西,虎虎突然看見牆角有一只老鼠,便催啦啦快去捉回來,他說沒好久沒肉吃了,雖然和家里沒法比,但現在能將就充饑也行。啦啦遲遲不動身,後來勉強的告訴虎虎她不會,因為家里沒有一只老鼠,而且一見到老鼠那難看的模樣就害怕。無奈的虎虎沒也法子了,最後啦啦決定去討點飯先挨一陣子,于是她走向一個婦女身邊,搖搖頭,擺擺尾,站里起來作揖,果然,她得到一個饅頭,要是以前,她連看都不看不眼,可現在沒法子了,饑不擇食足以形容。

虎虎也感到自己是非得吃點東西了,可是啦啦不但不給,反而說他沒用,這讓虎虎很傷心,于是他也學著啦啦的模樣走到一個婦女面前,還沒等他搖頭擺尾時,女的便大叫一聲跑開了,他什麼也沒要到,只是他知道了這個方法只對啦啦合適,對他就不行。

又是一天,虎虎實在是餓,他覺得自己快要熬不下去,可看前一亮,一個小孩正在啃雞腿,那香味使他越發覺得饑餓,不管了,豁出去了,他飛快的跑上去飛身一越,咬住雞腿,小男孩被嚇住了,放了雞腿,站那一動不動,虎虎趕緊把雞腿帶到一個安靜的地方很細心的吃掉了。

過了幾天,啦啦再也討不到東西吃了,她也沒有心去欣賞沿途的美景,也不再想什麼自由,大海和草地,生存都成了問題,放了誰也沒那份心情。當她看到虎虎能搶到東西的時候,也想試試,因為她不想被餓死。

還是那個小男孩,啦啦沖上前去,飛身一越,可是不但沒咬住那正吃的面包,就被小男孩一腳踢飛了好遠,她爬在地上,口里喘著粗氣,卻沒有力氣再站起來。

虎虎來到啦啦身邊,他明白這一腳是要不了啦啦的命的,可是幾天的饑餓已經讓啦啦沒有了力氣,這一腳是雪上加霜,啦啦奄奄一息。虎虎想要是有口吃的就好了,也許能救啦啦。可是自身難保了,哪里去給啦啦找吃的呢?他臥在啦啦身邊,那也不想去,他想送送啦啦,畢竟是同一個家里出來的。他問啦啦想不想以前的生活,那里有吃的,有住的,不怕風吹雨淋,就是病了,還有人帶著去看醫生……

啦啦笑了,好像覺得自己現在就在家里,她對虎虎說︰「回去吧,外面不是我們呆的地方,天生下來我們不同,你可以去搶著吃我不行,我可以去討飯而你總把人嚇壞了。還有啊,我從小就沒見過老鼠,咱們那個大房子哪有老鼠呢?我就沒有這本領。以前老在你面前夸是怕你說我沒用,經過這麼多日子,我懂得一點,那就是要學會做自己,要看得見自己所擁有的幸福,更要學會滿足,回去吧,那里總是一個家。」

虎虎看著啦啦漸漸的閉上了眼楮,他把啦啦拖到一個水泥柱子里,然後便邁著疲憊的身軀向家的方向走去。

家依然是這個家,好熟悉的環境,好熟悉的聲音,什麼也沒變,只是護院的看家犬對著他「汪、汪」大叫,早已取代了他的位置,主人手中也提了根木棍來趕他,懷中抱著另一個波斯貓,看來也早已忘記了啦啦。

虎虎知道這個家已經沒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他也明白了,原來這個世界每個人都是重要的也是不重要的,缺少任何人世事依舊變遷,而自己已經失去了那個享受幸福的機會。可他也不明白自己能去哪里,走呀走,不自覺的他來到啦啦的身邊,他躺在那兒,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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