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崮梁城,節治府內。
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探子才送來血狼軍殘余部隊連夜撤到浪滄河左岸的消息,朱仕琿這才長長的松了口氣。雖然施縣那邊的消息還沒有送回,但是他心里有數,只要血狼軍敗退,永盛軍逃回建州只是個時間上的問題了。
「主公,天色不早了……」
「我還不累。」朱仕琿站了起來,「信兒的情況怎麼樣了?」
「大夫說,五世子已無性命之憂,只是需要靜養數月。」
朱仕琿點了點頭。「我還是過去看看。」
此次能夠殲滅入寇的血狼軍主力,朱孝信的功勞最大。他不但率領親軍騎兵營奇襲了大渡口血狼軍糧倉,還迅速殺回,在牧馬坡夾擊了血狼軍主力。最重要的是,朱孝信一舉格殺了項文彪!
收到項文彪被格殺的消息時,朱仕琿差點笑了出來。
他完全可以想像,當邢州節治使項廣宇得知小兒子項文彪戰死沙場時的樣子,說不定會被活活氣死!
他更清楚,項家要培養出一名新的神技傳人,至少需要十年的時間。任何一個神技傳人都要在八歲時開始接受基礎訓練,十六歲時接受正規的神技訓練,十八歲時才能上戰場。十年,對任何一個節治使家族來說都太漫長了。
如果項廣宇被活活氣死,就算不考慮項家四兄弟間會爆發爭奪大權的斗爭,也就只剩下了四名神技傳人。項文龍要坐鎮邢州,至少還得有一個留下來應付其他方向的敵人。到時候,項家最多出動兩台神機進攻暉州。
換句話說,除非項文龍親自掛帥,或者讓項文虎出征,不然項家對暉州難以形成大的威脅。
朱仕琿確實想笑,這幾年來,項家是暉州的心月復大患,他與四個兒子都沒有能夠解決這個問題。這次,剛出道的小兒子朱孝信徹底解決了這個問題。
該怎麼獎賞信兒呢?朱仕琿一路上都在考慮這個問題。
五個兒子中,朱仕琿最器重的就是小兒子朱孝信。
一定得利用這個機會,讓信兒在虎嘯軍中建立自己的根基。朱仕琿苦笑了起來。
這談何容易?
除軍師楊佩德之外,大兒子朱孝仁儼然成了節治府文官的領班。
二兒子朱孝義在虎嘯軍中打拼數年,已經成了虎嘯軍頭號戰將。
三兒子朱孝禮與四兒子朱孝智也都在虎嘯軍中建立了自己的班底,雖然勢頭遠不如朱孝義,但也算得上是各鎮一方。
就算朱孝信與四個兄長的關系都很好,深得四個兄長的疼愛,可是虎嘯軍中已無朱孝信的立足之地。
朱仕琿感到很頭痛,也很無奈。
幼年的經歷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節治使能夠依靠的就是軍隊。如果要立朱孝信為接班人的話,就得讓他掌握虎嘯軍,可是現在,朱孝信連插足虎嘯軍的余地都沒有。
難道,自己的五個兒子也要為爭奪節治使的寶座而兄弟相殘嗎?朱仕琿很苦惱。
手心手背都是肉,五子皆為正室嫡出,難道就能厚此薄彼?
「主公,軍師來了。」
「哦?」朱仕琿好像沒有听清楚。
身後的親兵又說道︰「主公,軍師來了。」
朱仕琿這才停下了腳步,抬起頭時,神色仍然有點茫然。
「主公!」楊佩德瞟了眼朱仕琿,說道,「主公可是要去看五世子?」
「是啊,軍師也是去看信兒?」朱仕琿清楚,楊佩德是朱孝信在節治府內最大的支持者。
「我已經給五世子服用了保命丹。」楊佩德嘆了口氣,「五世子並無性命之憂,只是得靜養好幾個月。」
「既然軍師去看過,還給信兒服用了保命丹,那我也就放心了。」
「主公,借一步說話。」
見到楊佩德凝重的神色,朱仕琿立即揮手讓親兵退到了一邊去。
「探子都回來了,除了確定血狼軍已經撤到了浪滄河左岸之外,探子還在百市集發現了一支有數十人的軍隊。」
朱仕琿一驚,問道︰「百市集?」
「對,就是挨著伏牛山,數年前被血狼軍搗毀的那座集鎮。」
「是血狼軍,還是永盛軍?」
「還沒有確定,微臣已經派探子再去探查,大概上午就會有回報。」楊佩德微微遲疑了一下,「只是,微臣覺得不大可能是血狼軍,也不是永盛軍。」
朱仕琿只是微微點了點頭。血狼軍已經全數撤退,沒有理由留一小股軍隊在百市集。另外,永盛軍一直在施縣活動,距離百市集有近百里之遙,更沒有必要派軍隊去佔領廢棄的荒鎮。
「另外,微臣已經查明,放火燒了血狼軍主營的不是虎嘯軍。」楊佩德苦笑了一下,「在親軍騎兵趕到的時候,血狼軍主營已經被燒毀了,在此之前,我們沒有任何軍隊到達三岔口。」
「你懷疑是那支軍隊燒了血狼軍的主營?」朱仕琿驚訝的朝軍師看去。
楊佩德點了點頭。「對方沒有襲擊我們的探子,也沒有派兵追擊我們的探子,好像沒有惡意。如果真是他們燒了血狼軍的主營的話,那他們就不是敵人。」
「那是什麼?」朱仕琿的眉毛鎖在了一起,「你徹底查過,那不是我們的軍隊?」
「徹底查過,絕不是我們的軍隊。微臣認為,那很有可能是一支由山民組成的軍隊。」
朱仕琿模了模下巴上的胡子,神色變得極為凝重。
在朱仕琿當暉州節治使的四十二年中,發生了數次民變。現在突然冒出一股山民組成的軍隊,他不得不小心,不得不提防。
「主公,微臣有一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朱仕琿微微點了點頭。
「雖然我軍大敗血狼軍,以微臣所見,永盛軍定然在月內退卻。可實際上,就算永盛軍不退,我們也拿其無可奈何。」
朱仕琿立即朝軍師看去,可他並沒有任何驚訝的神色。
「牧馬坡一戰,虎嘯軍元氣大傷,戰死將士超過一千人,傷殘數百人。另外,施縣那邊也有所傷亡。」楊佩德嘆了口氣,「與往年不同,今次傷亡的皆為虎嘯軍主力。現在,我軍所剩主力不到千人,如明年血狼、永盛二軍再入寇暉州的話,恐怕我們就無兵可用了。」
朱仕琿沒有開口。暉州節治府中,除了他這個節治使之外,對虎嘯軍最了解的正是軍師楊佩德。
「另外,五世子這次建立奇功,想必主公也在為獎賞五世子的事情煩惱吧?」
「佩德,我心在想什麼,你比我還清楚。」
「微臣冒犯主公,還請主公見諒。」
朱仕琿笑著搖了搖頭。「佩德,你我二十余年君臣,有何話就直說吧。」
「主公寬宏,那微臣就直言了。」楊佩德也不再猶豫,「五世子年底就將年滿十八,按禮制,將成為虎嘯軍統帥。只是,現在虎嘯軍元氣大傷,且其他四位世子在虎嘯軍中根深蒂固,主公更不會厚此薄彼,如何安排五世子,確實是一大難事。微臣認為,出現在百市集的那支軍隊正能解決這個問題。」
「哦?」朱仕琿立即來了興趣。
「請主公少安毋躁。」楊佩德迅速的說道,「這次擊敗血狼軍只是幸運,如要杜絕血狼、永盛兩軍連年入寇之患,唯有加強浪滄河與臥虎道的防御,阻敵于外,才能使暉州獲得喘息的機會。如立五世子為少帥,命其守大渡口或虎口,再命一世子守另外一處關卡,想必明年就不會再有敵軍入寇之患了。」
朱仕琿微微點了點頭。「可是,那支山民組成的軍隊僅僅數十人,且是否肯歸順都是個問題。」
「如主公同意的話,微臣立即派人前去聯系。另外……」楊佩德抬起了頭來,「如若不肯歸順,趁其羽翼未豐之際,將其一舉翦除,也不是什麼難事。如肯為我所用,那麼主公就不僅僅是給五世子一個名號而已。」
朱仕琿沉思了一陣,說道︰「那軍師準備如何安排這股力量呢?」
「可先招安,再以其統帥的具體能力確定其具體軍職。」
朱仕琿又微微點了點頭。
「只是現在微臣對具體情況還不夠明了,所以微臣並不敢做任何保證……」
「那就盡快派人去查清楚,然後命……」朱仕琿遲疑了一下,說道,「佩德,此事甚重,由你全權負責,不管是招安,還是鏟除,都要盡快采取行動,切不能久拖不決。」
「微臣明白,請主公放心。模清情況之後,微臣親自去百市集一趟,如能招安,自然再好不過,如若不能,微臣決不手軟。」
「那就速速安排。」朱仕琿揮了下手。
楊佩德會意,立即告辭離開。
去看了還處于昏迷狀態中的朱孝信之後,朱仕琿回到了書房。
各路軍情陸續送回。血狼軍在大渡口對面部署了上千兵馬,以防止虎嘯軍趁勢橫渡浪滄河,攻入邢州境內。之前還在圍攻施縣的永盛軍也退回了臥虎道,正在返回建州。
蒼王朝泰樂二十三年,暉州虎嘯軍在五年之中,第一次僅用數日就擊退了入寇的血狼、永盛二軍,取得了十五年來的首次重大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