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隱法王道︰「秦居士無需過謙,你與雲無影相較雖武力稍遜,在才識上卻不弱半分。你二人可稱一時之瑜亮。」
女子滿眼敬仰的望著自己的丈夫,難掩熾熱的愛慕。他就是她的天,她的所有。听到有人贊賞自己的丈夫,她的心里自然是歡欣的,何況是龍隱法王這樣的大德。她的嘴角眉梢都暈染了笑意。只是秦子吟依然是那副恭謙的微笑,頗有些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
龍隱法王繼續道︰「我活的足夠久了,見慣了世間的沉浮,多少英豪曾若天際之星一般閃亮又繁多,卻都已消逝在河水的奔流中,隨著時光而遠去,其中大所屬如今恐怕只有我還記得。你們這一代是極優秀的一代,無論是那些名震天下的還是曇花一現的,抑或是那些引而不發的,我知道你們都很出色,有你們在,後面還有老一輩的人看護著,我很放心。就算讓我即可坐化也沒有多少牽掛了。」
秦子吟听出了老法王的弦外音,不由大驚失色再不復原本的平靜鎮定,「聖僧,您?」
龍隱法王含笑點了點頭,說了一句剛說過的話︰「我活的已經夠久了。」
五十而知命,已經一百二十多高壽的老法王早已勘破了生死,于他死亡不過是另一個輪回的開始,沒有傷悲沒有眷戀,就好像渴了喝水餓了吃飯一樣自然,一樣水到渠成。
「說的倒好象多灑月兌。」忽然一個聲音由房外傳進來,唐突又冒失。
接著一扇木窗被從外面打開,一道矯捷的身影掠了進來,倚靠在窗前的木桌上。來人正是一身月白色褲褂的唐篁,他那一頭火紅的頭發在這古香古色的禪房中顯得那麼扎眼,格格不入。
唐篁卻好像回到自家一樣,輕倚在不知經歷了多少歲月但肯定比他要年長的陳舊木桌上,按隨意放肆的姿態與秦子吟夫婦的恭敬模樣形成強烈的反差。
唐篁繼續用痞氣的口吻說道︰「你要是真能那麼放心的回歸佛祖的極樂世界就不會特意讓人給我發信,說自己快翹了。還說什麼我要是不來就把那幾樣好東西帶去西天行賄。」他這次之所以這麼急的跑來中國,在北京連都沒坐熱就馬上顛顛的跑來西藏,就是因為這個活佛大人通過層層關系通知他說自己快不行了,臨死前還想見自己一面。這個消息就是在唐駿婚宴上,烏羽突然出現交給他的那一條。
龍隱法王神態安詳的說道︰「那是因為我知道你肯定會來。」頗有幾分姜太公釣魚的氣定神閑和欣慰。
唐篁翻了個大白眼,目光在房內另外兩個人身上掃過,眉頭立即厭惡的皺起︰「日本人?」
唐篁現在的表情與吃飯吃出蒼蠅沒什麼區別,嗯,或許就算吃出蒼蠅他的神情也不會如此惡劣。
唐篁不是那種整日叫囂著殺光日本男人,奸光日本女人的熱血憤青,但這並不表示唐篁會對日本人有多親近。從北京軍區大院出來的頑主們沒事就去日本會所砸場子玩就可看出紅色一代對日本的態度,而唐篁可是也有著最純正的紅色血統的,他要做就只會做的更實際做的更大,比如說去日本單挑忍術宗師千羽次郎,狠狠的落整個日本的顏面。
秦瑤的臉色一下變得蒼白,這個為了心愛的男人拋棄了自己的姓氏拋棄了自己的家族,甚至背離了自己的國家和民族的女人至今都未曾得到秦家的認可,而唐篁厭惡仿佛恨不能不與之呼吸同樣空氣的眼神正好擊中了她的軟肋。
秦子吟輕皺眉頭橫了唐篁一眼,從開始的唐突介入,到對龍隱法王的態度散漫,再到對自己愛妻的無端鄙夷,這些加起來足以讓自問養氣功夫很高明的秦子吟無法保持心態的淡定。特別是看到秦瑤蒼白的臉色,秦子吟敢用自己的名譽發誓,如果不是有老法王在,如果不是老法王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年輕人表現的十分青睞,他早就把這個紅頭發的家伙打得連他媽都認不出了。
唐篁雖然表現的很隨意放肆,其實對龍隱法王還是極其敬重的,這點從他要在佛寺中靜心三日才來見龍隱法王就可見一斑。所以雖然不爽看到日本女人,唐篁還是自動的忽視了秦氏夫婦的存在。
唐篁從手腕上摘下一串佛珠道︰「我把你開不行了的消息告訴了張爺爺。張爺爺說佛家講究緣法,如今他既已改名張勿怒便是與你前緣已盡,所以就不來送你了。另外既然他已改名張勿怒,那這串佛珠他便也用不上了,讓我帶還給你。」說著將佛珠拋向龍隱法王。
龍隱法王接住佛珠放在手中輕輕摩挲著,「這串佛珠乃是由本派十三位先賢大德圓寂後留下的舍利連綴而成,堪稱佛門重寶,妙用無窮。當初我將之贈與張居士是為了安撫其心神,助之化去心中暴戾之氣。如今看來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佛珠有回到了我的手中,我便把它再轉贈給你吧。」不見他如何動作,佛珠已經筆直的飛向唐篁。
唐篁用一只食指兜轉著佛珠戲謔道︰「大喇嘛送我這串佛珠不會也是想借它的佛力化去我的戾氣吧?如果是那我勸你還是省省吧,我就是一塊頑石,真佛降世也點化不了。這串珠子在我這用不多久就會被我送人,為了不要所托非人,你還是轉送他人吧。」他的食指一曲,那串佛珠有打著旋飛向了老法王。
龍隱法王只伸出一根食指在佛珠上輕輕一點,佛珠就又倒飛回唐篁的手中。就听龍隱法王說道︰「佛珠已經是你的了,將來你要送給誰是你的自由,也是那人的福緣。」
唐篁聳了一下肩道︰「這怎麼說也是一件佛寶,再推來推去就顯得我矯情了,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
唐篁老實不客氣的將佛珠戴在手腕上,又賊笑嘻嘻的說道︰「其實我最想找的是什麼東西您也知道,我都來偷過三次了,一次也沒成功。我說您就送我得了,不然等您走了之後,我又來翻箱倒櫃的多不好。」
秦子吟認真的打量起唐篁來,現在他再遲鈍也看得出來這個青年的不一般且和龍隱法王的關系匪淺,而他們口中的那個張勿怒怕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只是他卻從沒听說過。不過想想也釋然,中國那麼大,誰又說得清有多少高手隱匿民間?
龍隱法王倒是很爽利,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布包直接拋給唐篁,道︰「那里不僅有你最想要的東西還有一篇我密宗內家功的修煉法訣,對你大有裨益。」
唐篁看也沒看就將布包揣進懷里說道︰「你們密宗的功法雖然詭秘了點,但終究屬佛門正途,偏于雄渾正大,不太適合我。不過你放心,我會讓它物盡其用的。對了,我還听說你這有一把秋水劍?」
現在唐篁很有些得寸進尺蹬鼻子上臉的味道,那模樣賊賤賊無恥。
龍隱法王並沒有因為唐篁的得寸進尺而不悅,只是疑惑的問道︰「你已經有那柄劍了,還要秋水劍何用?」
龍隱法王所指的自然是唐篁的湛廬劍。的確,已經有了仁道之劍的劍客已經不需要第二把劍了。
唐篁露出一個微笑道︰「我是用不到,但可以用來送給我的女人,她現在用的莫邪劍讓我很不爽,早晚有一天我要把手持干將劍的男人的腦袋砍下來。」
唐篁真的是很憋悶,如果不是因為紅顏劍的戾氣太重,他早就用紅顏把雪清心的莫邪劍換下來了。
念了聲阿彌陀佛,龍隱法王勸解道︰「殺戮無盡,血海無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唐篁的神色忽然變得認真起來,認真的面無表情,淡淡道︰「佛不度我,我自成魔。魔不容我,弒佛誅魔。屠刀在手,天下我有。再說……我本就是修羅,何須佛來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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