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鴻一瞥
聞人秉此刻鮮衣怒馬馳騁在這不知名的山岳之間
他是家中的獨子,父親是扶桑與琉璃相交地界一塊封地的頭人
他家的封地處在亦環白石王的封地中。是帝都、亦環、琉璃的賽幕三地相交的中心。因為地處樞紐,所以父親的封地富庶,也相對開放。
父親是個文武全才,而且善于經商。聞人秉自小便跟著父親于扶桑還有琉璃的各個地方,見聞自是不同于其他閉塞的世家子弟
聞人秉性格中有著草原民族特有的粗款豪邁,因為亦環的水土養育了他的個性。但是亦有帝都少年世家子弟的高貴華麗和經常于琉璃所沾染的俊逸不凡
這年,正值十八歲。小的時候隨著父親闖蕩,這些年父親已經對他頗為放心,時常自己往來與扶桑、琉璃之間,打理著家族的生意。
聞人秉交友廣闊,與亦環新王拓跋尚武、還有琉璃的天舞王子都是至交。這天,正是為了赴琉璃天舞王子的冠禮之約而趕赴琉璃都城。
縱馬馳騁了半日,正覺的疲累。便看見前面有一列車隊,雖然刻意掩飾,但細看之下就知道是極貴的人家。只是若不是他走南闖北這麼多年還真是不一定能看出這主人家的刻意的低調奢華
拉著馬車的兩匹黑色的駿馬是亦環一個偏遠部落獨有的馬種,皮毛如黑曜石般流轉光澤,體態高貴優雅。這種馬千金難得而且這種馬匹必須那個部落的族人才可飼養成活。這個偏僻小部落人煙稀少,不是可以輕易找到飼馬的馬夫,所以這馬是一般帝都的世家貴族都豢養不起的。而這個主人居然用這樣奇貨可居的馬來拉車,不是個暴遣天物的蠢材就是游方在世俗之外的高人。
還有那個看似普通的木質車駕,看似檀木實則是一種異域的千年香木,這種木頭千年不腐、堅硬無比、浴火不燃,價比黃金。如此大的一個一個車駕,可以看做是黃金堆砌而成,聞人秉漸行漸近,不覺失笑。這整個車駕居然是一塊整木雕琢而成!
可以堪稱稀世了
聞人秉其實還只是個大孩子,看到這樣的排場,就好奇心大起,想要見識一下這車的主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行至休憩中的車隊前,聞人秉一勒韁繩,翩然的停在車隊前面,瀟灑的躍下馬,對著看似管家的個中年男子一禮「在下扶桑亦環聞人秉」
燻禮打量著眼前的少年。有著亦環族人深刻的輪廓,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但是氣度與做派都不是這個年齡能有的豁達明媚。
尤其是修長俊逸的體型加上明媚的笑意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透著親切明麗的動人色彩。是那種他對你一笑,你是如何都無法拒絕的人。
燻禮謙謙回禮。聞人秉看見一個管家都是此等做派,可見家主一定不是俗人。于是笑眼微眯道「有幸在此地相遇,我有心想要結交你家主人,可否恕在下冒昧?」
燻禮施施然的笑道「家主女眷,不便相見,還請見諒」
聞人秉心中一動,表情驚訝。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如此荒郊出行的一行人,家主居然是個女眷。
聞人秉遂低頭歉意的說道「在下唐突」
燻禮笑而回禮,然後便回身吩咐一眾家丁整裝啟程。聞人秉看著遠去的車隊,心中更是好奇至極
隨即唇邊蕩起調皮的笑意,躍上馬,輕抖韁繩偷偷跟了上去。
「門主,剛剛那個少年跟偷跟在車隊之後,是否?」一個侍衛落在燻禮馬前請示道。
燻禮皺眉,看那個少年眉宇之間一派灑月兌自若,不像心機叵測之人但是,此行保護王妃責任重大,不能出絲毫差錯。
「想辦法喝阻,如在執意跟隨……」
「是屬下明白。」
那侍衛回到車隊之後,也沒有看見那個少年,以為他已經知趣離開,便也沒放在心上。
等到那個侍衛一走,在參天的大樹上跳下一個少年,對著侍衛離開的方向,露出明媚的笑容
他聞人秉可不是庸才,要說武功造詣可不在天下聞名的琉璃天音王子之下。怎麼會輕易的讓一個侍衛給抓住呢?
只是沒想到,這個看似尋常的貴族車隊,居然有皇族暗衛相隨這樣更勾起了他的好奇心。看來這漫漫的旅程不會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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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了幾天,也不見那家的主人露面她都不上廁所的?
正當聞人秉覺得無趣想要放棄的時候。這日,車隊行進到一處絕壁之上,看來今夜是要在這里扎營了。
果不其然,車隊在那里扎營起灶,過了黃昏。天色漸漸黑了起來
文人秉憑著一聲的輕功,跳到絕壁上的一個參天古松上。這個松樹就在臨絕壁而建的主營對面。
聞人秉盤算著,今夜如果這家主人在不現身,他就冒天下大不為,潛入這個女眷的營帳中,看看究竟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雖說,這不是什麼君子所為,但他本來也不是什麼君子嘛
正想著,忽然那面對絕壁一側的幔帳輕輕打開。此刻正是月上當空,如洗的月色照進營帳。
聞人秉正翹著腿躺在粗大的樹干上無聊,忽然看見幔帳打開,便如孩子一樣笑著坐了起來,眯著笑眼看向幔帳中的人。看來,這風流的雅賊今天他不用當了奈何這一眼望去,他便僵立在樹上。
只見月色下的幔帳中,紫色的貴妃椅上,斜靠著一個金絲瓖嵌的黑衣女子,那衣服隨著身體的曲線貼服在肌膚之上。白皙的手指間懶散的晃著艷紅的液體,那液體鮮紅似血在水晶的波斯茶盞中透著詭異的靡麗
名貴的艷麗縱使攝人,卻不是讓聞人秉失魂的原因,只因這女人與五兒真是太像了
聞人秉不知,這月色下的驚鴻一瞥,從此便誤了他本該無憂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