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輕輕一吻,年少的輕狂,卻把他們卷進了一場永遠償還不了的情帳。
皎潔的月光下,一抹青澀掃過少男少女俏美的臉龐。
「禹灝?」螢蟲般的聲音,欣喜而羞澀。
「嗯?」
「你會娶我嗎?」是低的不能再低的聲音,仿佛被一陣微風就能瞬間吹的煙消雲散。
「不知道」回答的響亮而直接。
「可是•••可是我們,我是女孩子,從小就知道女子的三從四德,今天•••」說著,梨花帶雨般的眼淚奪眶而出,是後悔?還是安陵禹灝的拒絕?無從知曉答案。
一雙縴縴玉手剛要為她拭去眼淚,看著眼前的紫寧,安陵禹灝的腦里竟然莫名的出現了那個叫蕭堇墨的男子,嬌弱的身體就那樣傲然的佇立著,目空一切的眼神,不知為誰做片刻的停留,倔強的脾氣,不屈的性格,大愛的精神,還有那頸間鮮明的楓葉胎記,那一幅畫面像是刻在了心里一樣,任憑怎樣的涂抹,也揮之不去。募地,手竟然放了下來,連安陵禹灝自己都不清楚,內心竟徒然增添了一份莫名的期待,這樣一個堂堂的皇子感覺到很不舒服,卻又在暗暗的激動,他此刻的心,連自己都解不開,弄不明,慌了神。
「就這樣吧,等我們一十八歲,如果你還記得我,如果我還認得你,再見面之日,定是我娶你之時。」安陵禹灝打破了沉默,卻始終沒有為眼前的伊人擦干眼淚,紫寧用力的點點頭。
就這麼輕易的一諾,是年少的不更事,就那麼用力的一點頭,卻是女子用終生去祭奠的哀思。曾經以為的一段情,卻在轉身之後,發現竟是注定的過往。
安陵皇城樂壽宮內。
「夢璃妹妹,10年未見了,可還安好?」安若皇後緊緊握住夢璃的手。
「勞姐姐掛念,夢璃一切都好!」
「你哪里好?眼里明明寫滿無盡的悲傷,你是怎麼強忍著自己說好?在我面前你還不卸去你的偽裝嗎?」安若皇後把夢璃擁在懷中︰「傻孩子,我怎會不了解你?我們勝似親生姐妹,你的苦又有誰人知曉?」
「安若•••」夢璃再也忍不住那滿眼的淚水,像般噴薄而出,是積壓了多久才敢釋放。
「夢璃,你做的已經夠多的了,如果不愛,就離開吧。天下的子民都以你為榮,你可以多一些的自私,可以多一些的無情,這些你都可以。」
「安若,既然我曾答應過他,替他一輩子照顧他,那少一分少一秒都不叫一輩子。」
「何苦呢?他負了你,負了孩子」
「但他救了天下蒼生。」
「夢璃啊夢璃,當年那個一笑傾城,再笑傾國的絕艷佳麗哪去了?你的才情呢?你的傲骨呢?」
「安若,從10年前,夢璃第一次遇到他的時候,夢璃就知道,她的這一生等待就只為他的出現,至死不渝,正如你放棄一切,毅然決然嫁給安陵明成一樣,我們其實都從未後悔。曾經以為會恨他永遠,其實恨得越深,愛的就越痛。」
誰負了誰?誰愛了誰?誰怨了誰?誰傷了誰?幾段情緣,幾杯愁苦,人去樓空時,剩下的就只是承諾。
安陵皇城永華都。
凌卓溪穿梭在安陵國都的街市上,可以無所顧忌的玩耍,因為這不是他的國家。在這樣一個喧囂的夜晚,注定牽扯出一段永遠理不清的愛恨糾纏。
今夜的街市熱鬧至極,舉國同慶,慶祝兩國的友誼,慶祝國泰民安,微風吹開地上的燈花,而且還從天上吹落了如雨的彩星——燃放的煙火,先沖上雲霄,而後自空中而落,民間的藝人載歌載舞,極為繁華熱鬧,令人目不暇接。
凌卓溪就這樣漫無目的的游玩著,忽然看見一群人在圍著什麼觀看,且熱鬧非凡,便不由得走上前去,怎知這一走就陷一生。
原來是皇城遠近聞名的書院——韻湘書院,為了與國同喜,特意編排了節目,以示眾人,表達他們無比喜悅的心情,看著年齡和自己相差無幾的學生表演,凌卓溪頓時來了興趣,擁擠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著眼前的好戲,听到旁邊的人竊竊私語。
「今天演的是什麼段子啊?」
「要說今天演的,你要是沒看,真是遺憾啊!學院的夫子特意在這月圓之夜,讓學生來演繹那民間流傳至今的愛情悲劇」
「莫非是安陵玄天?」知道就好,萬不可點破,這民間的傳言亦真亦假,稍有不慎會招來殺身之禍啊!」
凌卓溪在听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竟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仿佛在哪里听過,到底是在哪呢?安陵玄天,一听便知是與安陵皇室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百姓卻對這個名字諱莫如深,看來這浩瀚的蒼穹里流傳下的神秘,又有幾人能破解?
演出的地方並不大,湊熱鬧的人卻不少,各種聲音不絕于耳,嬉笑聲,怒罵聲,拍手聲,夾雜在中間的凌卓溪卻欲顯出他的安靜,即使在這喧嘩的人群中,他卻不驕不躁,沒有表情的臉上卻有著一切盡收眼底的輕狂,無意間的回眸一望,不知又有多少情竇初開的少女為之傾倒,身邊的人兒總是願意回身多望幾眼,似乎認為這種英氣發的少年不應站在這喧嘩的街頭,那舉手投足間的雅致,無一不透露出這位少年修養,好戲就在這個時候開場了。
「璃兒,我軒田今生欠你的,來世讓我加倍的償還。」一名模樣清秀的男子回頭望向遠方,眼神是無盡的哀傷。然後他頭也不回的轉身正欲離去,這時,忽然一聲悠揚天籟的聲音打破了長空,更打斷了那些閑來聊天的看客,「軒田,不要離開,好嗎?」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動作,停止了聲音,停止了呼吸,現在世間的一切都只是眼前這位身材嬌弱如楊柳,眉目含情如墨畫的伊人,紅似火的衣裙,轉如蓮的裙擺,如出水芙蓉般靜柔卻又像煙花般絢爛,青絲垂于腰際,淚水掛于腮邊,這等嬌娥是人世間任何男子都無法的抵擋。
「軒田,不要走。」話語間說手環過他的腰,緊緊的握住不願分開。
「璃兒,何必呢?你我都知道那只不過是一場戲,你本來就不屬于我,我也不曾愛過你」說的是如此的直白,沒有一絲的溫柔。
「軒田,我恨你!」一個恨字出口,眼淚便像斷了線的珠子,原來恨可以的這般絕望。
「如果可以,我的命都是你的。」
「軒田,你有沒有愛過我,哪怕一天?」
「片刻都沒有!」
「可是我將永生愛你,至死不渝。」
「璃兒,莫要苦了自己,愛字說的簡單,痛的徹底。」
「那你有什麼資格獨自一人去承受?」
「我沒有資格,所以請你好好愛他,照顧他。」
「軒田•••」突然這個名叫軒田的男子忽然飛起,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全場嘩然,台上的伊人更是滿眼的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