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飛速的行駛在公路上,蜿蜒流淌的河流突然呈現在眼前,曲曲折折隱入山際,近處,那河水清靈娟秀,靜臥山邊流淌,河面上銀光閃爍,攝人心魂。
李銘坐在大巴車上一動不動的看著窗外,窗外寒冷的風吹在他的臉上,灌入脖頸里,他顫抖了一下。
司機是一位善解人意的中年男人,他每經過一個大轉彎或者讓人豁然開朗的地方都會停一下,讓游客們得以欣賞沿途的美景。
這個地方讓李銘想起了葉婧,他微閉著眼楮靠在椅背上,讓記憶隨意的游走在自己的大腦里,那是他第二次見到她。
那天,午後的陽光下透過車窗給她身上度上了金色的光圈,她那烏黑地眼楮和那對在光線照射下閃耀著光芒的耳環就像是能催眠人似的把他弄得暈眩了,她就那樣子又一次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葉婧是跟幾個女孩子一起結伴出行的,她出門之前戴上了她十八歲生日那年,哥哥送給她的那對雕刻著鳥獸圖騰的耳環,那耳環是她哥哥用讀大學賺的第一筆錢買來的。
那時候她愉快的戴上耳環,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的,那耳墜子晃動的時候讓她覺得非常的好玩。
耳環雖然會隨著葉婧的走動搖來晃去,但葉婧卻在一群洋溢著年輕氣息的女人堆中,顯得特別的安靜。她穿著棕色休閑大衣,里面是黑色的合身毛衣,穿著灰色格子呢短裙,裙子里面穿著一條黑色保暖打底褲,腳上是厚底長筒靴子,黑色的直發傾瀉而下,露出那帶著大圓環的白的有點透明的耳朵,眼楮光潔、明亮。乍一看,就像是廣告里那些讓人怦然心動的美女,但再仔細看,卻又會發現她脂粉未施,那臉部的濃重感覺是與生俱來的。
當她過來跟他搭訕的時候,他確實覺得有些意外。
米蘭.昆德拉說︰「最糟的事不是人世不自由,而是人們忘卻了他們的自由。」
李銘也想到了葉雅,他從地上撿起葉雅和孫皓請柬的那刻,感覺到自己的心都像玻璃一樣裂開了,破碎成無數片能扎傷人的尖銳碎片。從心中涌現的孤獨感和無力感讓他一次又一次的夢到自己站立在懸崖邊上即將墜落的那一幕。
人們都說到了松贊林寺才算真正踏上了香格里拉的土地。
當車子停在中途,李銘在松贊林寺看到一個戴著風情紫遮陽帽的女孩,她正獨自低著頭走著,他看她的身影很像葉婧,于是向她走去。
她一轉身,就看到那個站在她身後的他,他們之間的距離如此的接近,他們的衣服幾乎挨到了一起,他的頭微微向後靠了一下,那雙帶著笑意的眼楮充滿了奇怪的光芒,那里面晃蕩著一種讓人不安的眼波。她有點害怕有點驚訝,對于一個挨的這麼近的人,她竟然毫無察覺,除非他不是人,而是像鬼魂那樣飄到她身後或是她出現了幻覺。
也就幾秒鐘的時間,葉婧卻覺得身後的寺廟無限的後退,後退;頭上透藍的天空和那大朵大朵的白雲也在那一刻都銷聲匿跡了。
「李銘。」她眨了眨眼楮,說話的神情中透出懷疑之色。
「真的是你?葉婧,你怎麼也在這里?」他突然笑了起來,而這個笑卻一閃而過,但葉婧看到了,她的心髒被猛烈地撞擊了一下。
天那!他真漂亮。她感到有什麼勒緊了她的心髒,讓她呼吸困難。
「散心。」她終于喘了口氣,回過神說,她應該很想傷害他的,這個傷了她心的負心漢,就像他讓她受傷一樣。可為什麼她心中竟然有點慌張、喜悅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