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盜號的白色死神︰哥們,千萬等到我回來啊
一股猛烈的寒風撲面而來,吹得我睜不開眼楮。這陣風來得好怪,事先並無任何征兆,待我反應過來這並不是正常的風時,已經晚了,身體如遇重錘,撞得我從馬背上向後飛去。我忙在空中雙腳相踏借力,連翻三個跟頭才落在地上,穩住了身形。在這曠野之中,何來如此猛烈的掌風?我正張目尋找,幾個身形映入眼簾,慢慢向我移動過來。在離我一丈左右的距離停了下來。一共三個人,看不清楚容貌,只能看見寬大的披風隨風飄揚。這個時候,問什麼都是多余的,對方擺明了是沖我而來,暗暗運起先天真氣,卻陡然驚覺真氣渙散,不管怎樣也無法聚集。這一驚可非同小呵,竟然能打亂我的真氣,對方武功之高,簡直驚世駭俗!
刀奴他們不知為何沒有跟上來,我知道,這次有麻煩了。
「真氣無法聚集,是麼?」對方中有人開口問道。奇怪,風聲這麼大,我居然能听得清清楚楚。看來對頭內力也不弱,事情棘手了。我悄悄觀察了四周的地形,一片開闊,根本沒有藏身之所,而我的馬也已經在他們的身後,想跑是跑不掉了。自我與人交手以來,還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一照面就打散我的真氣,雖說是偷襲,但也算是我栽了。搖了搖頭,苦笑一聲,我干脆站上前去,大聲說道︰「不錯,一照面就打散我的真氣,這份功力,放眼武林,只怕也沒有幾個。」
「嘿嘿,王爺倒是有些眼見。你也不錯,受我們三人全力一擊,居然只是真氣渙散。只怕一對一,我們還沒有取勝的把握。」對方中間那人陰陽怪氣的笑道。我听他這聲音有些奇怪,不男不女,難道是太監?一想到這兒,腦中立刻浮現出劉義那老東西猥瑣的模樣。好啊,這麼快就找到我頭上來了,你也未免太心急了吧。當下盡量與他們拖著時間,以待真氣重聚。我的刀還在馬背上,我必須找機會取回來。
「你們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還敢沖我動手,想必是有侍無恐。如果你們有命回去,替我告訴你們的主子,趁還有機會,把身後事料理一下。不過,你們只怕沒有這個機會了。」我冷笑道。對方好一陣沒有說話,片刻之後,怪笑聲又起︰「哈哈……王爺就是王爺,臨危不懼,我倒還真有些佩服你了。你能到今天這個位置不是沒有道理。可惜啊,現在你為魚肉,我為砧板,嘴硬是沒有用的。」真氣在漸漸凝聚,我故意踱起步來,邊走邊說道︰「看你們剛才所施的掌力,應該是走陰柔一派,如果我猜得沒錯,你們三個是陰陽人吧?」
沒想到對方根本不為所動,三人冷哼一聲,向我走過來。
「慢著!」我大喊一聲,對方身形立止。「本王再給你們一次機會,現在走還來得及,要不然,可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我的拖延戰術好像不起作用,對方根本不理會,一步步緊逼過來。我長這麼大,還從未退卻過,這一次也不例外,靜靜的站在那兒,等待著殊死一搏。現在我有些後悔沒有听小三子的勸告,多帶一些侍衛出來了。
「動手!」對方一人大喝一聲,三人同進發動,足下一蹬,飛撲過來。我只覺得勁風撲面,人已經到面前。三人都不使兵刃,赤手空拳上陣。上中下三路一起進攻,無奈我真氣無法凝聚,只得憑借靈活的身法與之周旋,一時之間,迫得我險象環生。稍不留神,胸口正中一掌,痛得緊緊咬著牙關。但奇怪的是,他們似乎對我手下留情,並沒有要置我于死地的意思。每招點到即止,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不出一百招,我已經只剩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了,狼狽至極。
忽聞一聲長嘯,但見寒光一閃,一柄長刀破空而來,正中其中一人胸口,他像段木頭一般倒了下去,再不也動彈。其余兩人咦了一聲,雙雙跳開,警惕的望著四周。我回過頭去一看,刀奴肩頭上扛著小三子正飛奔而來。到我旁邊時,將小三子往地上一扔,順手從尸首上抽下長刀,護衛在我前面。
總算是松了一口氣,這時,我鼻子里面吸入一點氣息,是血腥味!
「刀奴,你受傷了?」我問道。刀奴的眼楮緊緊盯著剩下的兩個人,像是生怕獵物跑掉一般。好半天,才說道︰「二十七個,全殺了。」我心里一驚,刀奴殺人的時候居然還能留心計算人數,此人幸好為我所得,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大概是刀奴這句話讓那兩人心驚膽戰,他們突然轉過身,向後狂奔而去。刀奴沒有動,而是轉過頭盯著我。上次餓了他三天,看來他是長記性了,沒有我的命令,決不輕舉妄動。
「讓他們走吧。」我捂著胸口說道。雖然他們沒有暴露身份,但我能夠想到,一定是劉義派來的。讓他們回去給劉義帶個信兒也好,他的死期該到了。胸口越發痛得厲害,我咬牙忍住,沉聲說道︰「走,回府。」刀奴聞言,立馬跑到馬旁邊,低著頭跪在了地上。以前,我只要上馬,都是踩著他的背上去。可一次,他救了我的命,伸出右手到刀奴面前,我忍痛說道︰「起來吧,我自己能上馬。」刀奴似乎有些不知所獵,拉著我的手慢慢的站起身來,不安的看著我。我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後你不用再給我當上馬石了。去,把小三子背起來。」刀奴點了點頭,跑了過去,一把提起小三子扛在了肩上。
整個忠武王府亂了套,我一回到王府,見到玉兒,還沒開口說話,她已經察覺我對勁兒,後來從醒過來的小三子口里得知我遇到了刺客,更是大驚失色。不由分說把我推進了房間,上上下一打量了個遍,最後還是我自己扯開衣領,讓她看了看胸口那個發紅的掌印。這下可不得了,玉兒大呼小叫的召喚著下人,讓立刻進宮去叫太醫院派人來給我瞧傷。幸好我即時制止了他,這件事情要是傳到父皇耳朵里可就麻煩了。可她還是不依不饒,最後逼得我沒辦法,只好當著她的面運功療傷。所幸受傷不重,經過半個時辰的運功,那塊掌印慢慢消失,玉兒才放下心來。
剛安慰完玉兒,小三子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一不小心把放在床前的一盆熱水給打倒了,濺了我一身,被玉兒好一頓臭罵,嚇得小三子不住的磕頭。
「行了,行了,起來吧。又出什麼事兒,天塌了?」我沒好氣的問道。
小三子站起身來,結結巴巴的指著外面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看來剛才真的把他給嚇著了。
「你倒是說話呀!到底出什麼事兒了?」玉兒急了。
「稟報王爺,王妃,晉,晉江王,和,和,和逍遙,王來了。」擠了好大一陣,小三子總算是把這句話給擠了出來。
「這麼快?我剛回府他們就得到消息了?」我疑惑的說道。立馬叫小三子把他們請到大廳。隨後和玉兒商量了一下,讓她和我一起演場戲,看看三哥和四哥到底是何來意。玉兒欣然應允,扶著我向大廳走去。
一進大廳,就看見三哥和四哥正坐立不安的走來走去,看到我出來,兩人連忙迎了上來。
「怎麼了,五弟,我听巡城的御林軍說你受傷了?」三哥一上來就扶著我的肩膀,上上下下打量個不停。他這個理由倒也還說得過去,我回府的路上的確踫到過一隊御林軍。玉兒小心翼翼的扶著我在主位坐了下來,輕輕的替我撫著胸口。三哥和四哥也在客位就坐。
「兩位王爺……」玉兒剛說到這兒就說不下去了,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把我都給嚇了一跳,這女人家,說哭就哭的本事可真是厲害,根本不需要醞釀。三哥和四哥一見,忙安慰道︰「弟妹不要著急,快說說,怎麼回事?這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動到忠武王頭上來了。」
「唉,兩位兄長,漠然時運不濟,今天外出會友,回府的路上被人伏擊,被……」說到這兒,我把胸口一按,不住的咳嗽起來。三哥和四哥看著我,又互相對視了一眼,最後三哥走到我面前,一把按住我的脈門替我把起脈來。我趕忙催動內力改變脈象,隨著我的脈象錯亂,三哥的臉色也漸漸變得難看起來。
「漠然的脈象很亂,應該是受了內傷。唉,這可如何是好?」三哥放了我的手,不無憂慮的說道。
「什麼?內傷?這……」四哥好像也急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在大廳中間不住的走來走去。最後停了下來,厲聲說道︰「除了太子和劉義,不會有別人!豈有此理,怎麼說也是同胞兄弟,他竟然下此毒手!」
「太子?逍遙王殿下,這,這是為什麼?」玉兒突然插口問道。四哥看了看我,對她說道︰「弟妹,你是婦道人家,不知道朝庭里面的事兒。今日早朝,太子建議和突厥人議和,理力爭,讓太子下不了台。出宮的時候我們還在囑咐漠然要小心,沒想到,唉……他們未免太無法無天了!漠然是堂堂親王,深受父皇倚重,居然敢對他下手,簡直是膽大包天!不能就這麼算了!」
「對!漠然,這件事情一定要追查到底!交給為兄去辦,我一定把凶手找出來,誅滅九族,給你報這一箭之仇!」三哥見狀也開始幫腔。這倒是個機會,我正愁著該如何跟三哥開口,要求聯盟,前些日子可是我自己拒絕了他。現在借這個機會,順水推舟,省掉我不少麻煩。
我對玉兒揮了揮手,她點了點頭,沖兩位兄長行了個禮,走向了後堂。
「兩位皇兄,請跟我來。」我「吃力」的站了起來,對他們說道,旁邊的小三子正要過來扶我,已經被四哥搶先了一步,扶著我的手說道︰「讓我來吧,作兄長的沒能照顧到五弟,慚愧啊……」我們兄弟三人一路走到後院,就坐于書房之中,我下令侍衛們嚴加防守,任何人不許踏入後院半步。
就坐之後,我默然不語,埋頭作深思狀。三哥和四哥也不說話,大家就這麼僵著。最後,還是我破天荒第一次主動開了口︰「三哥,四哥,漠然實在沒有想到,都是同胞兄弟,太子居然對我下此毒手。即使是政見不同,也不至于……」說到這里,我頓了頓,不住的搖著頭。大概是看到我痛心疾首的樣子不忍心,三哥安慰道︰「漠然,不是四哥說你,你太年輕,心地太善良,想事情總是往好的一面。三哥以前說過你,想必那個時候你還不相信。現在看到了吧,你把他兄長,神一樣的供著,他呢?轉過身就對你下毒手!漠然啊,不要再猶豫了,只要咱們兄弟三人聯手,以你現在在朝庭中的威望,我手中的御林軍,還怕什麼太子劉義?」
「是啊,漠然,今天的事情只是個意外,以後這種意外還會發生……若是你再一味退讓,別人是不會領情的。只會變本加厲,咄咄逼人。況且咱們只求自保而已,又不是想謀朝篡位。」四哥也在一旁勸道。
我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慘然嘆道︰「罷了,罷了,我本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既然他執意不放我們一條生路,我李漠然也不會坐以待斃。好!三哥,四哥,咱們兄弟三人就聯起手來,先除掉劉義這個國賊!此人在世一天,朝庭就永無寧日!」
三哥和四哥聞言同時站了起來,連聲說道︰「好!漠然,你總算是想通了!」
「今日,你我兄弟三人就在此歃血為盟,勤王室,清君側,若有異心者,天誅地滅!」三哥信誓旦旦的說道。四哥立馬補上一句︰「我等並無異心,無奈二哥陰險狠毒,容不下我們,你我兄弟實在出于無奈,才不得出此下策。」這話我怎麼听都是像在替自己辯解,朝中爭斗,本就沒有誰對誰錯,今天若是我們與太子換個位置,想必仍然會像他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