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武大帝 第80章

作者 ︰ 宋漠然

巳時,晉江王,逍遙王,還有我正在齊集忠武王府,等候著城外的消息。吐蕃干布和奴已經進入京城地界,馬上就要進城了。父皇率文武百官已經在承乾殿外等候,命我們兄弟三人先行出宮迎接。

「報!」一名御林軍士兵飛奔而入。

「來了。」我們三人同進站了起來。那名士兵奔進來之後,大聲說道︰「稟報三位王爺,吐蕃干布和奴已經進城!」

「兩位皇兄,咱們走吧。」我整了整衣冠,與三哥四哥向外走去。

京城很久沒有這麼熱鬧了,百姓們事先得到消息,紛紛走上街頭,等待觀看吐蕃干布進京。我們三人帶著親王衛隊,由于我的建議,都放棄坐轎,騎著高頭大馬出來迎接。剛行到正德街,遠遠望見大隊人馬向我們走過來。我們勒停戰馬,駐足等待。只听鼓聲震天,長號齊鳴。待走得近了,方才看清楚,行在吐蕃隊伍最前面的,是一隊奇特的人馬。他們兩人一組,披著牛皮一樣的東西,像是我們漢人舞獅一般,緩緩前進著。緊隨其後的,是一隊大約百人的武士方陣,身披藏袍,個個虎背熊腰,威武不凡。再後面,就是衛士們簇擁著的馬隊了,當中一人,騎著一匹黑馬,身著長袍,裹著頭巾,大約五十來歲,留著滿臉地絡腮胡,十分威武,想來應該就是吐蕃的領袖,和奴。這支隊伍一直排到正德街的盡頭,都還沒有排完,看來這次和奴帶的人馬可不少啊。

「哼哼,只見過舞獅,沒見過舞牛的。」三哥嘲笑道。

「這應該是扮的犛牛,吐蕃人主要靠它來運送貨物,有高原之舟的說法。」四哥在一旁淡淡的說道。我沒有插話,因為吐蕃先頭隊伍已經行到我們面前。

「停!」一名武將模樣,行在隊伍前頭的人舉起行喝停了隊伍,縱馬趕到我們面前,既不下馬,也不施禮,傲然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我笑了笑,說道︰「你應該先下馬,然後跪拜,之後才該問我們是什麼人。」那人看了看我們三人,臉色陰沉,片刻之後,才翻身下馬拜道︰「吐蕃贊普麾下,左翼衛將軍阿布朗拜見諸位大人。」贊普?吐蕃的首領不是叫干布麼?我和三哥對視了一眼,顯得有些疑惑不解。這時,四哥在旁邊小聲說道︰「贊普是吐蕃首領的稱號,在吐蕃文字里,贊普是強雄丈夫的意思。」我不禁一時為之汗顏,我對吐蕃了解不多,僅限于前聖朝時松贊干布與文成公主聯姻之事。一直以為干布就是吐蕃君王的稱謂,卻沒想到原來是這麼回事。好在四哥及時提醒,才不至于鬧出笑話來。看來,四哥對吐蕃好像頗為了解。

「本王乃忠武王李漠然,會同晉江王李浩然,逍遙王李黯然,在此迎候吐蕃贊普大駕。」我朗聲說道。那人臉色一變,大概沒有想到我們三位都是王爺,再拜之後,立刻飛奔回去,到隊伍中間向和奴稟報。不多時,和奴縱馬上前,在我們身前半丈的地方停了下來。此人濃眉大眼,顧盼生威,雙目如炬,氣宇不凡,果然是一代梟雄。我也毫不示弱,昂首挺胸,與他對視著。好一陣之後,他在馬背上以手撫胸,微微欠身說道︰「吐蕃贊普和奴,見過三位王爺。」果然此行是別有用心,這才一見面就給我們下馬威,本該下馬跪拜,他卻在馬背上向我們行禮。

「贊普一路辛苦,不用多禮。皇上已經在宮內等候,請吧。」我也不與他計較,調轉馬頭在前開路,引著大隊人馬向宮里行進。不多時來到宮中,父皇率文武百官齊聚于承乾殿外,自承乾殿以外,列著兩排威武的御林軍將士,一路延伸至宮門外。但見龍旗飄揚,刀劍生輝,將士們全副鎧甲,威風凜凜。不用說,這一切都是我親自安排的。和奴與我們並肩而行,一路目不斜視,似乎對兩邊的御林軍將士視若無睹。到承乾殿下,我們兄弟三人先行下馬向父皇復命,隨即上前,站立于父皇身邊。

和奴立于承乾殿下,抬頭仰視著父皇,稍微停頓了一下之後,俯身跪了下去,隨行所有人員也跟著下跪,齊聲呼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父皇揮了揮手,劉義走上前去,大聲喊道︰「平身!」

和奴站起身來,拾階而上,此人步伐沉穩,每走一步,讓人頓覺壓迫之感。

「和奴贊普遠道而來,旅途勞頓,朕已在宮中設下宴席,替贊普接風洗塵,請!」父皇說話時中氣略顯不足,似乎身體有些不適。和奴欠了欠身,與父皇同入殿中。我叫過禮部尚書,吩咐將和奴帶來的一干人等好生安置,禮部尚書領命而去。我正待轉身進殿,忽然听到吐蕃隊伍中傳來犬吠之聲。其聲低沉,似中喉間發出,令人不寒而悚。進京朝貢還著狗來?這倒是稀奇了。當下也沒有多想,向殿里走去。殿中早已設下宴席,我進去之時,宴會已經開始。父皇高坐龍椅之上,正與和奴說著話,我在四哥下首落坐。

「漠然,看見和奴身邊那個什麼左翼衛將軍沒有?」三哥伸過頭來小聲問道。我聞言向那人看去,身材高大,即使坐著也如同鐵塔一般。

「看見了,皇兄,怎麼了?」我問道。

「此人目射精光,舉止穩健,必定是位高手。找機會,本王得跟他比劃比劃。」四哥冷笑道。我也笑了笑,小聲說道︰「皇兄不要心急,一定有機會的。」這時,龍椅之上的父皇端起玉樽,高聲說道︰「大唐與吐蕃自古以來就是一家,今日和奴贊普親自進京朝貢,又為兩家的交好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願大唐與吐蕃世代交好,和奴,來,朕敬你一杯。」

和奴端起酒杯,站起身來,躬身說道︰「謝皇上賜酒。」短短一句,別無他話,說完之後一飲而盡,又坐了回去。

「這人倒狂得很,父皇賜酒,他竟然這麼一句就給打發了。」四哥好像有些不滿,低聲說道。我心里暗道,這才是剛剛開始,好戲還在後頭呢。酒至半酣,在父皇的授意下,劉義鼓了鼓掌,一群舞姬魚貫而入,跳起舞來。一時,絲竹管弦,聲聲悅耳,舞姿曼妙,輕紗飛揚。看得部分大臣是眉開眼笑,我一時為之氣結。此次迎接和奴,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親自安排或者過問的。我早就定下了今天宴會上由御林軍將士表演「秦王破陣舞」,卻沒有想到被換成了這個。

「漠然,怎麼回事兒?你不是說安排的秦王破陣舞嗎?」四哥小聲問道。我憋著一肚子火,沉聲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多半是有人從中搗鬼。」正說著,一曲終了,舞姬們退了下去。我們這邊的人還沒什麼反應,和奴已經帶頭鼓起掌來。

「好啊好啊,早就听說中原曲藝繁榮,歌舞更是一絕,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臣此次進京,也帶來一支舞,請皇上與諸位大人們鑒賞。」和奴說完,那左翼衛將軍阿布朗站起來拍了拍手,殿下,十數個裝漢聞聲而入。

「哦,吐蕃舞?嗯,久聞吐蕃人能歌善舞,今日可以開開眼界了。」父皇笑著說道。

那十數個裝漢身批藏袍,露出半個肩膀,腰插利刃,列隊站好,準備起舞。

「豈有此理,誰讓他們帶兵刃進宮的?」三哥不滿的說道。我趕忙從四哥背後伸過頭去,小聲說道︰「皇兄別急,有你在,誰若是居心叵測,能跑得了麼?」三哥聞言點了點頭,這才不說話了。

吐蕃人這支舞,似在描述圍獵之事。舞風穩健,壯烈,舞者肢體動作夸張,表情嚴肅,與我朝舞蹈卻是大大不同。眾人瞧著稀奇,都目不轉楮的看著。我不禁暗嘆了口氣,剛一照面,我們已經先輸一局。人家借此舞表明勵精圖治,奮發向上這志,我們卻弄了幾個妖媚的舞姬在那兒搔首弄姿,想給人家表明什麼?說明我們每天歌舞升平?要讓我知道是誰動了手腳,必定嚴懲不怠!

「好!」滿堂的文武大臣們喝起采來,我瞧過去,原來是吐蕃人跳完了。出于禮貌,我也跟著鼓掌贊嘆,心里卻不是個滋味。

「和奴贊普,來,朕給你介紹朕的幾個兒子。」父皇突然站起身來,走了下來。我們四兄弟立馬起身等候。和奴也起身,看著我們幾個,最後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這是朕的太子,李安然,朕最近身體不適,由太子監國。」父皇指著二哥介紹道。和奴施了一禮,卻沒有說什麼。父皇又依次介紹三哥,四哥,和奴仍舊只是施禮,半個字也不說。最後,父皇走到我的身邊,停了停,拍著我的肩膀說道︰「這是朕最小的兒子,李漠然,封忠武王。別看他年紀小,前些日子替朕領軍出行,沖鋒陷陣,打得叛軍一潰千里!」父皇此舉,頗像一個驕傲的父親,在向客人炫耀自己的兒子有多能耐。我欠了欠身,並不答話。

「哦?」和奴像有些吃驚,走了過來,打量了我一番,施禮道︰「見過忠武王殿下,真是英雄出少年啊,王爺如此年少,竟能領軍上陣,佩服!佩服!」

「贊普過獎了,守土衛國乃是本王職責所在,豈敢言功。」我不卑不亢的說道。父皇似乎對我的回答很滿意,又放聲大笑起來。和奴又看了看我,神色之間,頗為傲慢。我只當沒有看見。

散席之後,我派人送和奴等人去國賓館。自己馬上轉入殿內,劉義陪著父皇正待回宮,卻被我叫住了。

「父皇,兒臣有些事情要和劉總管商量。」我說道。父皇看了看我,點點頭道︰「好,漠然,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朕最近老毛病又犯了,唉……」我恭恭敬敬的說了聲是,恭送父皇回宮。等父皇一走,劉義神色漠然的對我一拜︰「不知忠武王殿下有何見教?」

「劉義,本王問你,事先安排的是秦王破陣舞,誰擅作主張調換的?」與劉義的沖突是遲早的事情,我當然不用再忌諱什麼,語氣強硬。劉義躬著身子,冷冷的回答道︰「回王爺,是奴才調換的。國賓來訪,以秦王破陣舞相迎,恐生誤會,所以……」

「你懂什麼?本王還要你來教該怎麼做麼?」我大為惱火,痛加斥責道。劉義猛得抬起了頭,直視著我,我更加不示弱,怒目相向。半晌,他慢慢低下頭去,沉聲說道︰「王爺教訓得是,奴才知罪。」我看了看他,冷哼道︰「自以為是,哼!」說完,一甩衣袖,丟下他轉身走出宮去。可以想像得到,劉義此時臉上該是怎樣一副神情。我心里一陣痛快,加快腳步向宮外走去,等著我去處理的事情還很多,我可不想在這老東西身上浪費我的時間。

接下來幾天,和奴的行程已經安排好。可父皇授意,讓我先去問問和奴本人的意見。我雖然有些不滿,可皇命難違,聖旨如山,我不得不去了一趟國賓館,征詢和奴的意見。他卻說第一次進京,想去參觀參觀京城,我心知他這麼做的目的。當下表示贊同,一出國賓館,我騎上馬直奔南門外。今天是除夕,我得去看看災民的事兒辦好沒有。

三哥的御林軍行動之迅速超出我的想像,一夜之間,搭建窩棚近千。工部的人動作也不慢,早已經架起大鍋,煮著肉粥。我帶著衛隊來到難民營,正瞧見小三子背插著拂塵,挽著袖子在那兒幫忙。工部的官員正圍著他打轉,不住的說道︰「喲,三公公,哪敢勞您大駕,要是讓忠武王殿下看到,怪罪下來,下官可承擔不起啊。」小三子頭也沒抬一下,說道︰「哎,王爺讓我來監工,現在窩棚已經搭建好了,反正我也閑著沒事兒,幫幫忙吧。王爺這兩天忙著接待國賓,只怕是沒空來查看。」

「小三子,說誰呢?」我在馬背上大聲叫道。小三子和工部的官員一扭頭看見我,忙奔了過來,施禮完畢,我瞧那工部的官員戰戰兢兢,生怕我會責怪。不由的笑道︰「行了,小三子是我派來的,幫忙也是應該的。本王不會怪罪你們。」那幾個官員連連跪拜,我瞧著他眼生,問道︰「你,叫什麼名字?職位?階品?」

「回王爺,下官蒙正,工部四品郎中。」那人俯首答道。我點了點頭,記下了這個名字。贊道︰「不錯,動作夠快的,就要得要有這種實干的精神,比滿口空話的人來得實在。好好辦差,朝庭不會虧待你的。」

「謝王爺褒獎。下官職責所在,不敢怠慢。」蒙正答道。

這時,部分難民圍了上來,遠遠的站著朝這邊看來,像是有些話要說,又怯于親王儀仗的威嚴,不敢上前一步。我翻身下馬,小三子連忙扶著,走到那一字排開的幾十口大鍋前面。鍋里正煮著粥,熱氣騰騰的冒著泡。聞一聞,透出一股肉香,工部的人沒有偷工減料,把我撥給的銀子全部花上了。

「拿勺子來。」我說道,小三子拿旁邊拿過一把勺子遞給我,我接過,在鍋里舀起一勺看了看,雪白的大米,上面浮著不少的肉末。我剛喂到嘴邊,準備嘗嘗,嚇得小三子和蒙正一班人連忙擋住,蒙正拜道︰「王爺,這些是給災民吃的粗糧,殿下千金之軀,怎可……」

「本王是,災民也是人,災民們都能吃,本王為什麼不能。」我正色說道,言畢,喂過勺子,嘗了一口。咂了咂嘴巴,仔細回味了一下,對蒙正說道︰「好像還差點鹽,你叫他們再放點兒。」蒙正忙叫過相關人叫,命令他們再放些鹽巴。我又看了看,有一些灶上放在蒸籠,不知在蒸什麼,一問,原來是蒸饅頭。叫他們打開來看看,里面滿是雪白的饅頭,個大,量足。我又稱贊了他們幾句,看這里已經沒什麼事兒,正準備回府。一位老者在兩個年輕人的攙扶下走了過來,站在我身前幾步的地方戰戰兢兢的望著我。

「你們有什麼事麼?」小三子走過去問道。

「這位公公,勞煩您通報一聲,草民有幾句話想對那位大人講。」那老者拱說道。

「老人家,這位是忠武王殿下,不是什麼大人。」小三子糾正道。那老者一听,眼角頓時溢出淚水來,跪拜在地,連聲說道︰「王爺大恩大德,草民等沒齒難忘。」我走了過去,叫小三子將那老者扶了起來,安慰道︰「老人家不必介懷,你們背井離鄉,逃難到京城,本王不過是盡盡地主之誼,何來的大恩大德?」

那老者滿臉淚水,一再磕頭,身邊兩個年輕人也是俯地不起,一拜再拜道︰「王爺體念民情,真是百姓之福,我等代災民給王爺磕頭了!」說完,以頭磕地,砰砰作響。我連忙走上前去,親手把他扶起來,說道︰「老人家不必多禮,國家處在多事之秋,委屈你們了。暫時忍忍吧,待開春之後,本王定當上奏皇上,安排各位回鄉。」我這話聲音並不大,誰知竟讓災民們听了個真切,一時之間,歡聲雷動,百姓奔走相告,不少人喜極而泣,紛紛走上前來,跪滿了一地。

看到這副景象,我不由得感嘆,這些生活在最下層的百姓,其實要求的何其少啊,有兩畝薄田,有口飯吃,有一屋草屋擋風雨就夠了。可當政的人為什麼就不明白這一點,百姓是國之根本,只要將他安撫住了,國家自然就太平了。只要有活路,誰還肯提著腦袋去造反?

當下我授意蒙正,讓他上前叫百姓們安靜一下,我要訓話。

「百姓們,安靜一下,忠武王殿下有話要對大家講。」蒙正走上前走,大聲呼喊道。跪在我面前的黑壓壓一片人朝頓時安靜下來,大家都抬起頭看著我。從他們的目光里,我看到了信任,看到了愛戴,這,正是我所想要的。

「百姓們,本王是忠武王李漠然,你們遭受災難,背井離鄉。朝庭沒有忘記你們,更不會置人們于不顧,大家放心,國家現在雖然有些困難,但只要上下一心,共赴國難,一切問題都可以解決。今天是除夕,本王在這里,給大家拜個年。本王身後的這些鍋里,已經煮好了肉粥,蒸好了饅頭,希望大伙兒都過個好年!」

下面一片沉靜,片刻之後,不知是誰帶頭喊了一聲︰「忠武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所有百姓都跟著喊了起來,聲震雲霄,越傳越遠。最後,連小三子和工部一班官員都跟著喊了起來……我連忙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安靜,再這麼喊下去,只怕得把三哥的御林軍給喊來了,還以為誰要造反呢。

看這里沒什麼事兒了,我叫過小三子,準備回府。忙了幾天,今天又是除夕,得好好陪陪玉兒,吃頓年夜飯。回去的路上,小三子一路偷笑,我開始還沒理他,越到後來越覺得奇怪,什麼事兒把他樂成這樣?最後,我還是忍不住問道︰「小三子,你高興什麼?紅包還沒發下來你就樂成這樣了?」

「王爺,奴才是替您高興呢。」小三子騎在馬上笑道。

「哦,本王有什麼喜事麼?」我問道。

「王爺體念民情,剛才那一幕,讓奴才覺得王爺深受百姓愛戴,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王爺既然得到了百姓的愛戴,那麼將來……」我不等他說完,已經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麼,連忙喝止道︰「住嘴,不要亂說話!」小三子見我發怒,連忙閉上了嘴。捫心自問,我剛才那麼做,一半是出于體念民情,一半乃是出于收買人心。其實這兩者也不矛盾,誰給百姓飯吃,他們就效忠誰,民以食為天,對大多數人來說,在活命面前,什麼忠孝仁義都是虛的,只有吃飽了肚子,才有閑心來講這些話。這個道理,其他幾位兄長永遠也不會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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