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一個時辰左右,我再次回到了忠武王府。不過這一次,心情可是大不同。如果我不是王爺,要注意身份,真想找個沒人的地方,仰天長嘯一番,發泄心里的狂喜。
「王爺!」府門口的侍衛們見我回來,齊刷刷跪下施禮。我剛想直接進府,突然改變主意,走到一位侍衛身邊,打量著他,伸出手整了整他的盔甲,又親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辛苦了。」侍衛們有些模不著頭腦,怯生生的望著我,不知所措。我估計他們心里在想,王爺今天是怎麼了?
剛踏進府門,正踫上急沖沖往外奔去的小三子,一看到我,就跟見到鬼似的張大了嘴巴,半句說不出一句話來。我笑道︰「小三子,你這是怎麼了?見到鬼了?」
「王爺,您……」小三子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我。
「本王怎麼了?這不是好好的麼?哈哈……對了,王妃呢?」我問道。小三子這才回神來,小聲說道︰「剛才王爺剛回府,又匆匆忙忙的趕回宮去。奴才看見王妃一直追在後面,失聲痛哭,勸了好一陣,才把王妃勸回來,現在正在房里呢,王爺快去看看吧。」我聞言心里一緊,丟下小三子,趕忙向後面奔去。輕輕推開房門,往里一看,玉兒正伏在梳妝台前,從她聳動的肩膀可以看得出來,她正在哭。我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到了玉兒身邊,我慢慢俯去,按住了她的肩頭。玉兒猛得一抬頭,她美麗的臉龐上掛滿了淚水,楚楚動人,俏目之中,盡是驚喜的神情。
「王爺,……」剛叫出一聲,就說不下去了,又止不住的抽泣起來。我拉起了她,擁入懷中,安慰道︰「玉兒,本王這不是回來了麼?別哭了,啊。」女人可真是奇怪,你越叫她別哭,她越是哭得厲害。一時間,倒弄得我沒有了主張,只得緊緊抱著她,讓她在我懷里盡情的哭個痛快。雖然貴為王妃,可玉兒到底只是個十八歲的小女人,突然遭逢如此變故,難怪她六神無主,憂心如焚。
好半晌,她終于停了下來,我看了看肩膀,已經被她弄濕了一大片。拉著她的手,在桌邊坐了下來,讓她坐在我的大腿上,玉兒圈著我的脖子問道︰「王爺,剛才到底出什麼事兒?皇上為什麼那麼急把你召進宮去?」
我撫模著她的手,笑道︰「你猜呢?」
玉兒一心想知道答案,倒急了起來︰「哎呀,您就直接說嘛,我一個婦道人家,哪兒能猜得出來。」看著她因為焦急而嘟起的小嘴,我心中一動,把她身子一緊,拉了過來,她剛張口要叫,我已經封住她的嘴吻了起來。玉兒重重的喘息著,剛才還用力推著的雙手慢慢抱住了我的脖子,一進體香撲鼻,我腦中什麼也沒有想,此刻,我只想和心愛的女人融為一體。我放開了玉兒的腰支,雙手在她背上輕輕**著,玉兒的身子猛得顫抖了一下,發出「嗯」的一聲輕吟。滑過平坦的小月復,我的雙手攀上了她胸前的雙峰,那一對玉球早已因為我的撫模而高聳起來,雖然隔著衣衫,我卻分明感覺到那兩顆**越發堅硬起來。當下再也按奈不住,一把抱起玉兒向床邊走去。
上床之後,我幾乎有些急促的月兌著玉兒的衣服,偏偏越急越亂,怎麼也月兌不下來,玉兒嬌羞的拍打了我一下,把我推開了。我一愣,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正疑惑間,她已經開始自己月兌下外衣,我不禁大喜過望,猛得撲了上去,把她死死壓在了身上,上下其手,忘情擁吻著。
我想沒有什麼事能比正在尋歡作樂的時候被打擾更能讓人感覺郁悶的了,偏偏這事兒就發生了,正當我和玉兒正抵死纏綿的時候,小三子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王爺,張爺他們來了,正在客廳等候您的召見呢。」
我頗有些失望的坐了起來,苦笑的看著玉兒,她粉面泛紅,嬌羞萬分,稍微整了整凌亂的衣服,小聲說道︰「正事兒要緊,王爺快去吧。」我笑著模了模她的臉,站起身來,穿好衣袍,打開了門。小三子正在門外等候,一臉的肅穆,目不斜視。看他這一本正經的樣子,我伸手就在他額頭上敲了一下,笑罵道︰「你裝什麼正經,去,把他們領到密室,本王一會兒就來。」這小子自從到了我身邊,靈活乖巧,辦事用心,倒省了我不少的麻煩。這會兒,他一吐舌頭,趕忙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當我踏進密室時,里面的人齊刷刷站了起來,我連忙揮了揮手,笑道︰「大家不必客氣,坐,坐。」眾人施禮完畢,方才坐下。我正當開口謝謝眾人這些天來的幫忙,張劍飛已經先拱手說道︰「王爺平安歸來,可喜可賀啊。」
「這都是仰仗諸位的幫忙,要不然,本王這次可真的有麻煩了。」我笑道。眾人連稱不敢,韓逸隨之接口道︰「王爺,那日您被太子逮捕入獄,劉義隨即便派出大批繡衣使,妄圖查抄忠武王府,三公公當機立斷,派人向晉江王求救,並且讓王府的侍衛把守住府門,不讓繡衣使入內,雙方一度動起手來,我等為免暴露身份,沒有露面。後來晉江王大軍趕到,將繡衣使趕了回去,並留下人馬,保護忠武王府。當晚,我等便聚在一起商量對策,在王道長的建議下,我和張賢弟才趁夜入宮。」
我拱手向坐在下首的王亭之一揖,說道︰「這次有勞道長了。」
王亭之仍舊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樣,裂口一笑,搖搖手道︰「區區小事,何勞王爺掛齒?倒是張少俠和那位刀奴出了大力,我等查出劉義將所謂的人證藏匿在自己府中,張少俠和刀奴星夜潛入,連斬數十高手,最終將人證悉數刺死。據說正撞上劉義,若不是張少俠攔著,只怕劉義已經命喪刀奴的刀下。」
「哦,有這等事兒?」我有些驚詫,若刀奴那晚將劉義一刀劈死,不知道事情又將會怎樣?這時想起今日百姓請願之事,如果沒有猜錯,一定是王亭之的主意,當下問道︰「不知今日京城百姓聚集宮門請願,是什麼人出的主意?」這個問題一問出來,眾人都是默然不語,相信他們也收到了消息,知道今天皇宮東門發生的事情是何等的慘烈。到現在,我的心情仍舊沒有平靜,回想起在皇宮東門看到的那一幕,仍然禁不住怒火沖天。
「王爺,是貧道的主意,當時只想著利用百姓造勢,給太子施加壓力,當時這件事情是由三公公全權負責,只是沒有想到,劉義竟然會對手無寸鐵的百姓舉起屠刀,貧道……」王亭之滿面愧疚,低著頭說道,看他的樣子,也是內疚不已,我本當責備幾句,又怎麼說得出口,再說,他們也是為了救我,說到底,還是因為我。
「王爺,恕奴才多嘴,這樣的結果誰也沒有料到,王道長也是一番好意,只不過……」小三子想替王亭之說情,沒等他說完,我已經打斷道︰「算了,這件事情的責任不在你們。百姓是為我而死,若不能替他們討還公道,我李漠然何以面對天下?」
一陣沉默之後,我開口打破了僵局︰「就目前的情勢,本王和太子的激烈沖突,已經不可避免。從今往後,咱們可能要忙起來了。」
王亭之眉頭一動,想要問什麼,但始終沒有說出口,我看在眼里,也沒有詢問。眾人都稱願效犬馬之勞,我謝過之後,接著說道︰「各位俠士進京之初,就曾對本王言明,不求官,不求財,只是為天下百姓,江山社稷出一份力。不過,再過些時日,本王可能會委派諸位擔任官職,情勢所迫,還望諸位不要推辭才好。」
眾人沉吟不語,我知道這些江湖中人索來狂放不羈,受不得約束,而且對朝庭多多少少有些成見,一時之間,難以轉變得過來。當下也不多言,反正話先放出來,到時候再說服不遲。
從密室出來,眾人各自回後院,王亭之卻跟在我身後,我知道他必定有話要對我講,一路來到偏室,叫小三子把他請了進來,關上了大門。
「坐。」我落坐之後,對他說道。他欠了欠身,坐了下來。
「王道長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問本王?」我問道。王亭之笑了笑,拱手道︰「王爺看出來了,那貧道就不拐彎抹角了。適才貧道听王爺所言,是否今日皇上召見,對王爺……」他沒有說完,因為我盯了他一眼,他立刻閉上了嘴。我不介意的笑了笑︰「沒關系,既然王道長問起,本王也不瞞你。父皇今日召見,已經授于本王特權,撤消繡衣使建制!」
王亭之聞言臉色為之一變,失聲道︰「撤消繡衣使建制?那王爺,皇上是不是打算廢長立……」
「王道長!」我出言喝止了他,「有的話該說才說。」
「是是是,貧道失言,請王爺恕罪!」他站起身來,沖我一揖說道。「不過王爺,據貧道所知,劉義統領繡衣使多年,根深蒂固,更兼太子和朝中一班大臣支持,要扳倒他,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啊。」
我點了點頭,嘆道︰「是啊,劉義現在是太子的支柱,要扳倒他,太子不會坐視不管。不過,王道長,要是太子自身都難保了,他還會顧得上劉義麼?本王這一次,就要抓著屠殺百姓一事不放,會同晉江王,逍遙王追究到底,不殺劉義,誓不罷休!」王亭之看了看我,沒有說話,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有些失態,每當想起東門前那血淋淋的慘像,我恨不得把劉義扒皮抽筋,挫骨揚灰。這一次,我非要劉義死無葬生之地不可!
「好了,王道長,本王還有事要去晉江王府一趟,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退下吧。」我站了起來,整整衣冠說道。王亭之小聲道︰「王爺,您剛從天牢出來就去晉江王府,這是不是有些招搖?」
我走到他身邊,笑道︰「本王就是要招搖。」
我受封親王以來,大概頭一次這麼招搖過市,帶齊了全副親王儀仗,數百衣甲鮮明的衛士在前面開道,金鑼齊鳴,百姓回避,浩浩蕩蕩的隊伍穿街過市,百姓得知是忠武王的儀仗,紛紛跪在道路兩旁,高呼千歲。這一次,我例外的沒有騎馬,而是坐著轎子。掀開轎簾往外一看,小三子昂首挺胸的跟在轎子旁邊,頗有些神氣的左顧右盼。
「小三子,看你這模樣,倒是得意非凡啊。」我打趣的笑道,小三子連忙躬子,賠笑道︰「奴才這不是仗著王爺的虎威嘛,哦,對了,這就叫狐假虎威!」我笑著指了指他,放下了轎簾。
大概是到了晉江王府,先行官大呼一聲︰「忠武王到!」隨即落轎下地,小三子奔到轎前,掀開簾子,伸出手將我扶了出去。晉江王府大門前的侍衛們跪了一地,高呼千歲,我點了點頭,徑直向里面走去。
「漠然!」三哥大聲叫著我的名字,從里面快步迎了出來。我立刻換上一副笑臉,走了過去。三哥一把拉住我的手,搖了又搖︰「哎呀,總算是出來了。你不知道,三哥這幾天愁得是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好,生怕你這個弟弟有什麼意外。」
「呵呵,多謝皇兄關心,這一次全靠皇兄護著,我忠武王府才免遭……」
「哎,自家兄弟這麼見外干什麼?兄弟當中,你年紀最小,為兄當然要照顧你。來來來,里邊請!」三哥的熱情有些超乎我的想像,拉著我的手一路走到偏室,自有下人奉上茶水,喝過之後,三哥開口問道︰「怎麼樣?劉義那閹人沒為難你吧?唉,那天也怪本王粗心,沒有留意到東宮的御林軍出了問題。你知不知道,劉義竟然動用繡衣使將東宮的御林軍全部扣押,喬裝改扮,圖謀不軌。不過你放心,本王已經將那批繡衣使逮捕,準備……」說到這里,他拿手在脖子下一拉。
「三哥,先別急。漠然這次來,就是要和您商量對付劉義的事情。」我揮揮手說道。三哥聞言吃了一驚,驚詫的問道︰「什麼?對付劉義?漠然,你有什麼好辦法?」
我沉吟了一會兒,然後才重重的嘆了口氣︰「唉,漠然這次身受牢獄之災,如此奇恥大辱,若不將劉義置于死地,難消我心頭之恨!」說到這里,我手重重的打在茶幾上,震得茶杯搖晃不停。三哥沒有說話,雖然我沒有看他,但我知道他一定在觀察我的神情。片刻之後,他也憤聲道︰「不錯!漠然,你堂堂親王,且又深得父皇信任,太子和劉義竟敢如此對你。你放心,三哥向你保證,一定把劉義那閹狗綁到你面前,讓你親手剮了他!」
我像是突然回過神來,抱歉的笑了笑︰「對不起,皇兄,漠然失態了。」
「漠然,咱們是親王,父皇的兒子,居然被投入天牢,如此奇恥大辱,別說是你了,就算我和黯然也是氣憤難當。說說看,要怎麼對付那狗賊?」
我故意左右觀望了一番,站起身來,走到三哥旁邊,低下頭在他耳邊輕聲說道︰「這次劉義動用繡衣使,屠殺百姓,現在京城民怨沸騰,咱們大可以抓住這件事情不放,明日早朝之時,我們三王授意忠志之臣,上奏彈劾,請父皇下旨查辦。」
三哥點了點頭,但隨即疑惑的問道︰「可這也不足以置劉義于死地啊?」
我笑了笑,站直了身子︰「三哥,這只是個開頭而已,你想想,劉義為禍朝政多年,落下多少把柄?平日里文武百官懾于他的yin威,敢怒而不敢言。只要他一倒,這些人必然落井下石,紛紛揭發。到時候,還怕殺不了他麼?再說,只要他落在我們手里,就算是以莫須有,也可以殺了他!他們不是最喜歡弄這一手麼?劉義一死,那麼太子就不足慮了,到時候,漠然自會授意下臣,上奏父皇,廢太子!」
三哥一听,頓時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廢太子?!漠然,你這……」
我嘆了口氣,情真意切的說道︰「三哥啊,咱們生在皇室,許多事情身不由己,可說到底,咱們還是親兄弟……這些日子以來,漠然深感三哥大恩,數次鼎力相助。漠然願唯三哥馬首是瞻!輔助三哥,成就大業!」
三哥此時臉上的神情,我還真找不出一個恰當的字眼來形容,他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出什麼話來,又一把拉住我的手緊了緊,嘆道︰「漠然啊,以前三哥以為你年幼不懂事,現在看來,三哥錯了。好弟弟,你放心,若三哥有朝一日繼承皇位,你就是第一功臣,到時候,三哥封你為輔政王,總攬朝政!」
我一掀衣擺,跪倒在地,拜謝道︰「多謝皇兄!」三哥忙一把把我拉起來,責備道︰「你這是干什麼?自家兄弟何必這麼見外?」
「三哥,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各自安排,漠然先回去了。」
「好,本王送你出去。」三哥說道。
「不用,皇兄留步。」我連連說道,隨即轉身向外走去。
「輔政王?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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