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身體前傾,微微伸出半個頭,發現一群人拿著長槍短筒正在往里面猛拍,閃光燈此起彼伏,閃爍個不停。兩個頭戴著墨鏡,穿著黑色西裝的剽悍男子伸出雙手,把他們攔在了門外。
陳天被強烈的燈光閃得幾乎睜不開眼,連忙用手擋著別過臉去,猛然發現窗前站著一個人影。陳天眨了眨眼楮,終于看清楚了,一個雙腿修長而身材高挑的女人正背著雙手悠然的站在窗前,一動不動的打量著窗外。只見她上身披著一件銀白色的貂皮大衣,套著一條深色緊身的牛仔褲,最令人注目的就是那非常明顯的渾圓飽滿的曲線。她的身後,是兩個身穿黑色西裝的女保鏢,同樣,也是掛著副墨鏡。此時,那兩個女保鏢正在用鋒利而冰冷的目光在眾人的身上來回掃描著,神情鎮定而又一絲不苟。
那個女人顯然知道陳天已經出來了,慢慢的轉過身來,優雅的摘下俏臉上粉紅色的墨鏡,輕輕的遞給了身前的保鏢,舉手投足間盡顯大家風範。這時門外的長槍短筒更是一陣猛拍,「喀嚓喀嚓」之聲不斷。終于,陳天可以看清楚她的長相。這時,陳天眼前站著的是一位非常青春亮麗的女子,長短時鐘的短發,冰冷的臉龐,冰冷的目光,更加鮮明的表達出這是一個冷艷的冰美人。
保鏢把眼鏡拿走之後,那個女人用他冰冷的目光在陳天身上緩慢的掃了一眼,「陳-天-先-生?」語氣也是冷冰冰的。
那個女人終于用正眼面對陳天,目光中透露出一種冷峻而堅毅的氣質,顯得非常剛毅而霸道。
「你……你……認識……我?」陳天被這個女人眼楮一掃,心里一陣顫抖,于是說話的聲音也跟著顫抖起來。
「不錯,我調查過你!陳天,男,漢族,出生于1984年8月9日,曾就讀于理工大學……」女人說話語氣很輕但很清晰。
「……你……你調查我干什麼?」陳天一听,急了,聲音中流露出了驚慌和害怕。
「先生不用害怕,我們沒有惡意,只是想了解一下先生的情況而已!」那個女人好像一點也不為陳天的語氣所動,說話聲音依然不緊不慢。
「那你還知道什麼?」陳天心中害怕,失聲的又問了一句,不過,陳天問了之後,後悔了,這里這麼多人,如果把他所謂莫須有的事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抖落出來,那他以後還怎麼見人呀?
「當然不止這些,先生如果有興趣的話,我讓個人詳細的說給你听好了。」說完,她朝身旁的黑衣女子一點頭,「白靈,你跟這位先生詳細的說明一下我們了解的情況,免得這位先生心里焦急!」
「是!小姐。」那個女人一听吩咐,就要張口把陳天的底細和盤托出。
這時,全場鴉雀無聲,全都豎起了耳朵,讓他們感興趣的是到底這位小姐為什麼要調查這位受傷的先生,而這位受傷的先生到底又有什麼值得這位小姐調查的呢?
「不用!不用!不用麻煩這位小姐了!我不想听了!」陳天一听他們要把他的事情當眾抖落,立刻就心慌意亂了,立刻就出言阻止。如果事情真的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抖了出來,那陳天今後還怎麼做人呀?這時,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陳天身上,陳天頓時感覺到自己好像被剝光了衣服一樣,害羞,焦急,害怕。
「陳天先生為什麼不想听了?你是不是怕我們說出你的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呀?」那個美女小姐冷冰冰的有掃了陳天一眼,「小白,你接著說!」。
陳天一听,渾身顫抖,一下子就跌倒在門口的地板上,「啪」的一聲,聲音在房間了回響。
「喀嚓,喀嚓,」嗅覺非常敏銳的記者拍下了這一幕,他們感到這里面大有新聞可挖。
陳天掙扎著要爬起來,忽然感覺到自己左右兩邊胳膊同時被人抓住了。陳天一抬頭,正好看見汪雪汪晴姐妹兩人一左一右的把他正好夾著了中間,雙手用力要把他扶起來。陳天這才注意到,在這個房間里不但站著那個美女和四個黑衣男女保鏢,還有其他人。不但有汪雪汪晴和吳大夫,還有幾個不認識的男女,其中一個幾乎要禿頂,印堂油光發亮,大月復便便的老男人更是引人注意。不過現在好像人們的目光都不在這個老男人的身上,而是都聚集到了陳天的身上。
陳天一下子意識到自己在這麼多的人面前成了小丑,頓時感到悲傷,失落,同時也有一股怒火不可抑制的從心中升起。陳天咬了咬牙,不顧傷痛,一下子用力掙月兌了汪雪汪晴的手,自己掙扎著站了起來。陳天用盡全力挺直自己的腰桿,雖然他的腿因為乏力而在微微顫抖,但是,他憋著一口氣,咬這牙堅持著。他不能容忍自己在這麼多人面前失去人格,失去尊嚴。
汪雪汪晴突然感到雙手一空,跟著一個人頭突然從眼前冒了起來,不用自主的後退了兩步。她們還想上去扶陳天一把時候,突然間被陳天現在的姿勢嚇住了。那是一種傲然而不屈的的氣勢。她們只好立在當地,目瞪口呆的看著陳天。
陳天這時全憑心中一股信念在堅持著,他惟一的想法就是自己再也不能在這個冷冰冰的女子面前低頭,他要為了他的尊嚴,名譽而堅持。雖然他現在已經沒有了什麼名譽,他是個受人唾棄的流氓。不過,他始終認為那都是別人強加給他的,他一向都是清清白白,頂天立地。雖然他不明白這個女子因為什麼而不斷的用語言擠兌他,但是他明白如果自己再這樣熊下去,他以後別想能挺起腰桿來做人……
「不知小姐找我到底有什麼指教?應該不會是專門為了告訴我這些而來的吧?」陳天的終于恢復了一點清明,頂著眾人的目光,硬著頭皮要把說話的主動權奪取過來。
冰美人一看陳天,就知道他是在硬撐,不過她沒有再窮追猛打,「也沒有什麼事,听說你醒過來了,來看一看!順便給你道個歉!」雖然說是道歉,語氣還是一如平常的冰冷。
「道歉?到什麼歉呀?好像我和小姐素未謀面呀!」陳天不解了,有氣無力的問了一句。
「先生原來還沒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吧?那好,白靈,你來給他說清楚!」冰美人再一次對那個叫白靈的女保鏢點了一下頭。
「我們小姐主要是來為她半一個月前不小心開車撞了你而道歉,還有就是要跟你商量一下,要賠償你一筆醫療費,放心,我們小姐說了,醫院的住院費我們小姐會幫你交清的,現在賠償你的是額外的錢,一百萬,夠不夠!」
「一百萬呀,千金小姐果然不一樣,一擲千金呀!」
「听說本來就是這位先生自己違規,花小姐一分錢也不用賠的,不過,想不到花小姐這麼好心,這麼有人道主義呀。」
「就是就是,早知道是這樣,我也去撞車了,白賺一百萬呀!」
「就怕你撞壞了別人的車,人家還有你賠呢?花小姐不但不要這位先生賠錢,還貼錢,真是人美心善呀!」
「我回去一定寫一篇報道,大大的贊美一下咱們這位人美心善的花小姐。」
「听說花小姐這一次來我們國,是準備投資來的的,我還听說她們集團華區分公司的總部就設在我們市呢!花小姐心地這麼善良,她領導的公司一定也是非常有公德心的!」
「我們不如就從這方面入手,做一個專題怎麼樣?」
「……」
門外的記者一听到一百萬,七嘴八舌的議論開了。
那個叫花小姐的冰美人一听,心中暗喜,臉上掠過一絲不易發覺的微笑。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現在終于如願以償了。
這個冰美人,是美國龍騰集團董事長花騰雲的千金花菁菁,也是龍騰集團以後數百億美元資產的繼承人。這次花菁菁到市來,是為了開拓龍騰集團在國的市場。國加入了後,與國際上的商業往來日益頻繁,投資環境日趨完善。所以龍騰集團董事會集體決定,派花菁菁打頭陣,作為龍騰集團中國投資團的全權代表,到國考察和開拓市場。因為市是花家先祖的故鄉,並且市也是一個國際大都市,交通四通八達,貿易來往頻繁,所以花菁菁決定把市作為龍騰集團在國的大本營,準備在市扎好根後再開拓內地的市場。
龍騰集團,是當今世界上排名前50的跨國性大企業,不過大部分業務都在美洲和歐洲,亞洲的業務主要在日本和東南亞。不是龍騰集團以前不想在國發展,而是當時國的投資環境還沒有跟上,而集團當時的業務鋪的過大,一下子也調不出資金來,所以,國的投資就被拖延了。不過,隨著國加入之後,國的投資環境大大的改善了,無論是立法,環境保護,人文意識,都有了很大提高。並且集團現在的業務穩定,蒸蒸日上,是抽出力量和資金來開拓國市場的時候了。所以集團決定派花菁菁帶隊,一是因為花菁菁自小商業嗅覺敏銳,很小的時候就自己開了間首飾店,無論是管理上還是經營上,都取得了不少得成績,二是因為花菁菁畢業于哈佛大學管理學院,有學識有能力,又是集團日後的繼承人,所以派花菁菁來開拓業務也有鍛煉的意思。
花菁菁來到國後,一直忙于工作,好不容易有了點空,一時興起,開了輛法拉利出來兜風,想不到正開的爽得時候,在一個轉彎的地方撞上了發瘋狂奔的陳天。
花菁菁當時嚇了一大跳,趕緊就報了警。還把陳天送到了市最好的醫院,找了一個最好的特護病房。
她這樣做的目的,就是要讓陳天有一個良好的恢復環境,盡快恢復,以防出現事故而對集團在國的聲譽造成影響。花菁菁還找人對陳天進行了一番細致的調查,希望跟他的父母好好溝通一下,不要將事情鬧大。不過,隨著調查的深入,花菁菁終于了解到了陳天被學校開除的事實和真相,花菁菁但是很生氣,想不到自己要撞的是這樣一個人,就不想就了,要讓他自生自滅。後來又听律師說陳天是在公路中間逆向行走,有錯在先,是不用負法律責任的。花菁菁一听,想出了一跳妙計妙計,她不但要教訓一下陳天,還要利用這件事炒作一下,一是可以標榜她本人和她們公司是有責任感,敢于承擔責任的。雖然法律上不用負任何責任,但是在道義上,她還是會把責任擔負起來,樹立起他們公司有道義,有責任心的光輝形象。而來也可以借助媒體把陳天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狠狠的教訓一下,讓他今後沒臉見人。
花菁菁來的時候,讓人把她的身份和一些相關信息透露給媒體,果然,來的媒體還不少。剛才她故意找陳天的麻煩,反而把她的另一個目的給忘了。現在她終于想起來了。于是讓女保鏢白靈虛情假意的把她的目的說了一遍,至于陳天的事情,相信經過今天這麼一鬧,這些具有專業敏銳嗅覺的記者一定會深挖,就不用自己做罪人了。
白靈說完,把一張上面寫了好幾個零的支票拿出來遞給陳天。
陳天一看上面這麼多個零,嚇的連忙把手一擺,「我不要!我不要!」邊說還邊後退。
「拿著吧!這是我們小姐給你的補償!」白靈上前一步,把支票強行的塞到陳天手里……
陳天嚇的手一哆嗦,那一張一百萬的支票掉到了地上。
「先生,錢我已經給你了,拿不拿那是你的事!況且,我知道你現在的處境很需要錢,你還是不要太清高,拿著吧,這時是你應得的!」
花菁菁一轉身,在保鏢的擁護下,穿過人群,向外面走去。那些記者見她離開,也一窩蜂的跟了出去,希望能夠挖掘到什麼獨家猛料,也有些留了下來,圍住了陳天,希望能從陳天嘴里挖出點秘聞什麼的。
陳天一見,連忙把地上的支票撿起來,推開那些擋住他的記者,忍住傷痛追上去想把支票還給花菁菁,卻給兩個斷後的保鏢攔住了。陳天一急,想用力的擠過去,但是,陳天覺得自己被兩堵牆擋住了,硬邦邦的,推也推不動,陳天後退一步,想用沖力沖過去。不過那兩個保鏢已經轉身離開了。陳天一下子發力過猛,收不住勢,「啪」的一聲,全身趴倒了地上,把鼻子也撞破了,鮮血一下子涌了出來。不過,陳天沒有發現,爬起來就要追出去。沒有走幾部,「啪」的一聲,再一次摔倒了,不過這一次他再也沒有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