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神之戰 第二十六章 花狐貂下凡

作者 ︰ 水之榭

花狐貂沒有到二郎神府邸找哮天犬,而是潛藏在附近等哮天犬出來,盡管過了幾千年,他對殺了自己,毀其肉身的楊戩還是心有余悸。

話說楊戩沒有被封神,肉身成聖,事後又不像李氏父子(李靖、李哪吒)那般受玉皇大帝重視,只在人間界灌口做一個水神似的閑職,在天庭本無居所,若不是鄭彥封天,鎖住南天門,群神中只有會九轉玄功,七十二般變化的楊戩能自如地來往于天庭和人間,他也不會被賜予居所。即使如此,楊戩在天庭的住處也比不上眾神的星宮,院落規模至少比黃天祥的北斗星君府小一半,比四大天王的天王府小三分之一,修葺得普普通通,十分不起眼,在天庭中好像一個破落戶一樣。

花狐貂看了一會兒,暗暗為二郎神不值,誰都知道二郎神這些年不容易,為天庭立下了汗馬功勞,就是因為不受舅父舅母大人待見,受到不公平待遇。不過花狐貂也不是同情心豐富的人,很快就不替楊戩叫屈了,誰讓楊戩當初殺了他,活該倒霉。

花狐貂心心念念在外面等哮天犬,差不多等了一個小時,忽見大門處閃出一道白色的身影,一身雪白長衫,連頭發都是白的,容貌英俊,正是哮天犬化身的青年。花狐貂呵呵一笑,還道哮天犬多麼難見,誰知這麼不經念叨,真就出現了。

其實,哮天犬是敏感,感覺有人在外面等他,他在里面坐不住,就來到外面看看,結果正看到化成小孩兒的花狐貂。

「是你!」哮天犬自然認得花狐貂,但雙方並不熟,畢竟有舊恨放在前面,親熱不起來。

花狐貂從來不知道不好意思為何物,一步踏上前,小臉兒幾乎貼上哮天犬的鼻子,「是我,不行麼?」

哮天犬有點兒頭疼,早知是花狐貂他就不出來了,這家伙在天庭有名的不好惹,胡攪蠻纏,偏生西王母不討厭他,處處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玉皇大帝因他主人持國天王魔禮壽有佛教背景,也不管束他,因此養成他驕蠻的個性,儼然天庭神獸中的小霸王。

哮天犬臉色一沉,退後一步,跟他拉開距離,冷淡地說︰「有什麼事,快點兒說,主人一會兒要找我。」

花狐貂冷笑,「沒事不能找你玩麼?」

哮天犬不動聲色,「我不像你那麼閑,沒空兒玩兒。你要是來找我的,就說出你的目的,要是你主人派你來找我主人,我帶你去見我主人。」

花狐貂不淡定了,這世間他最怕見的就是楊戩,對楊戩比對玉皇大帝還恐懼,對方辣手抹殺他的情景,直到現在還不時出現在他夢中。

花狐貂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嚴肅起來,「我想問你,人間界現在的情況怎樣?」

哮天犬神色一動,「你問人間界做什麼?你想下凡?」

花狐貂聳聳肩,不置可否,他才不會親口說出下凡的事,私自下凡的後果嚴重,如果被玉帝知道,就是他主人持國天王魔禮壽也罩不住他。

「就是了解一下,人間是我的家鄉。」

「你身為神獸,就該好好呆在天庭,人間跟你已經沒有關系了。」哮天犬警惕地看著花狐貂,他知道對方年紀雖小,道行也比自己低,但卻是一只真正的凶獸,一旦下凡,危害不小。他的兒子嘯天在人間跟隨鄭彥的轉世辛承祧,辛承祧現在還沒有自保之力,難說花狐貂不是奔著辛承祧去的,他不得不防。

這一點倒是哮天犬多慮了,花狐貂除了貪吃貪玩外,並不關心與他無關的事,他只知道南天門是一個叫鄭彥的人類鎖的,其他一概不知,也從來不打听。說穿了,他就是思鄉心切,想回人間看看而已。

花狐貂不知道哮天犬心中的顧慮,一味纏著哮天犬,「我想家鄉想得狠了,你就跟我說說唄,看在我們同在天庭,同為寵獸的面上。」

哮天犬為難了,與人為善的本性又開始發酵,特別是面對花狐貂,他知道對方是因他主人而死,如果幫助了對方,能緩和雙方的關系也好。

花狐貂看到哮天犬神色見緩,知道有門兒,趕緊問問題︰「現在人間是什麼朝代,誰是皇帝?」

哮天犬差點兒石化,心道花狐貂真夠孤陋寡聞,與世隔絕,搖頭道︰「早就沒有皇帝了,朝代也沒有了。」

「哦?」花狐貂有點兒緩不過勁兒來,完全不理解這是什麼情況。

「現在是政黨說了算。」

「什麼是政黨?」

「就是黨派。」

「黨派是什麼?」

哮天犬對政治沒研究,他發現越解釋越糊涂,「就是一個人說了不算,一群人研究著辦事。」

花狐貂眨眨亮晶晶的小圓眼,迷糊。

哮天犬攤攤手,「你別管什麼黨派了,反正他們也管不了你。」

花狐貂點點頭,那倒是,他是天庭中的神獸,除了少數神仙,誰也管不了他,人間界,哪怕是帝王,道行不如他,也是白給,想當年武王姬發在他眼里也不過是個文弱的書生罷了。

「現在神佛界在人間影響有多大?最厲害的神仙是誰?」花狐貂問道,只要是人類他就不怕,可是道士與和尚卻是他的天敵。

「神仙……神仙都在天庭,人間界哪有神仙呀。」哮天犬苦笑道,鄭彥封天那天恰好瑤池盛會,結果所有神仙被一鍋端,全被鎖了起來,自此以後人間一位神仙都沒有了。

哮天犬說者無意,花狐貂听者有心,他心中暗喜,既然人間沒有神仙存在,那憑他的手段就天下無敵,為所欲為了。

「道教傳承如何?」

「什麼傳承,一千年沒有神仙臨世,人們的對道教的信仰已降至最低點,如今和尚、道士已極為稀有,輕易看不到了。不信你看天牆這些年矮了多少,薄了多少,天牆可是人類的信仰之力化成的。」

「呵呵。」聞言,花狐貂笑了起來。

哮天犬馬上驚覺,他怎麼忘了,這是一個心懷叵測的妖獸,他怎可對他坦誠直言。

目光一冷,哮天犬試探道︰「你打算什麼時候下凡?」

花狐貂腦中靈光一閃,知道哮天犬對他起疑心了,打哈哈道︰「我什麼時候說要下凡了,人間豈如天庭快活。」

哮天犬當然不信他,可抓不住把柄也枉然。

「說真的,人間現在都有什麼好吃的?」花狐貂笑著問。

哮天犬冷哼一聲,誰不知道花狐貂最喜吃人肉,「你愛吃的,飯館不賣。」

花狐貂大笑,拍打著哮天犬的肩膀,後者身量比他高上兩頭,將將能夠到,「天兄想多了,我就是好奇,有新鮮玩意兒和好吃的還望你下凡的時候給我捎回來一些,兄弟我必有重謝。」

「不用重謝,舉手之勞而已。」哮天犬盯著花狐貂,不放過他的一絲表情。

花狐貂知道再問也問不出有用的東西了,「既然如此,先謝過了。你忙,我先回去了。今兒已經出來一整天了,怕天王惦記。」

哮天犬沒有理由挽留他,只得眼巴巴看他離開,心里不由惴惴不安,這家伙,有問題,哪天找個時間下凡去通知嘯天他們一聲,一定要小心花狐貂此人。

花狐貂好不容易甩掉了哮天犬的靈識跟蹤,撫撫自己的小心肝兒,哮天犬必定起疑了,以防萬一,現在就得動身下凡了。

來到天牆邊,看守南天門的守將立刻發現了他,這些守將只是獻媚般地沖他笑笑,打聲招呼,並沒有如同往常那樣進行盤查。南天王跟持國天王是親兄弟,關系非同一般,花狐貂是持國天王的寵獸,小玩鬧一個,平時也常到南天門左近晃蕩,他們自然不可能像對其他神仙那樣盤查他。

「花少一向可好?」一個守將主動問好。

花狐貂淡淡一笑,「還好。南天王今天不在?」

「天王剛剛回去休息了,晚餐後回來。」

「哦。已經到晚飯時間了。」

「花兄既然來了就多呆一會兒,兄弟們這里有酒,還有現成的酒菜。」

「不了,我也回去吃飯了。」

花狐貂迅速離開南天守將視線,繞天牆而走,但沒有回持國天王府,他走至一處靜悄悄的所在,縱身一躍上了天牆,化身為白鼠,躡蹤疾行,向天牆另一頭飛快地竄去。

天牆的縫隙現在已經快兩尺高,對花狐貂而言是極為寬闊,團團仙霧迎面而來,吸到花狐貂口鼻中,感覺那叫一個清新,不只空氣清新,自由的味道更是令人神往,終于能夠出去了。

柔和的光線就在前方,花狐貂只覺全身都顫抖起來,加速沖了過去,下一刻四足騰空,一片開闊的天空向他打開,他知道他自由了。

胸中的憤懣一掃而光,他只想開心大叫,但終是強忍住,須知他與天庭現在只是一牆之隔,如果被牆內的人發現,他就死定了。

緊緊咬住嘴唇,花狐貂僅以白鼠之形向下撲落,雪白的毛發因興奮直豎起來,心中無言地大吼︰「人間,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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