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承祧和辛承玉一出門就遇見心急火燎的木頭和他媽岑姝菊,看到他們,木頭一步沖過來抓住辛承祧,上下左右檢查他的身體狀況,把辛承祧看得莫明其妙。
「你不上學拉住我干什麼?都快遲到了。」辛承祧惱火地說。
岑姝菊在一旁連連點頭,「這孩子不知道怎麼了?非要來找你們。」
說著她直沖辛承祧打眼色,打手勢,意思是丁緒最近情緒不對,可能是被劫匪嚇的,讓他多擔待一些。
辛承祧無奈,化被動為主動,擺月兌木頭的雙手後,又抓住了他的左手腕,帶著他跑起來,「不想被老師罵就趕緊跑。」
木頭被他抓著,心知從他嘴里問不出什麼,只好轉向辛承玉,在神識中問辛承玉,「剛才到底是誰入侵了辛家?傷人沒?有什麼企圖?」
辛承玉心中一暖,有人擔心,即使擔心的主要對象是辛承祧,他是陪襯,也好過始終一個人孤苦無依,壓下波瀾起伏的心緒,他回答道︰「來的是花狐貂,沒傷人,已經被承祧制伏,他的企圖…還不知道。」
木頭蒙了,「制伏,被承祧?」
「是的,用縛妖索和明珠彈。」辛承玉如實說,一點兒不隱瞞。
木頭看向辛承祧,他的側臉還十分稚女敕,可已經有了一些稜角,顯現出堅毅的性格,木頭看著這張側臉,心情復雜,他已經恢復了嗎?這是小陶的心緒,不屬于丁緒,雖然他們兩個都希望辛承祧沒事,都想保護他,但究竟心態不一樣,丁緒只認識重生的辛承祧,小陶則了解過去強大的鄭彥,鄭彥是不需要人保護的。
辛承祧的女乃女乃過世後,上下共六層的辛家大宅白天只有曾楠一個人,雖說房子大,寬敞豁亮,但一個人呆著還是怪害怕的,所以曾楠常往渡假村跑,不過眼下正是冬天,渡假村淡季,服務員都休假了,只剩下兩個保安(嘯天和追風)值班,她去了就是坐坐,沒什麼事干,漸漸地也就沒心情去了。
花狐貂來得正是時候,如果他不來,曾楠打算去集市上買幾條狗解悶,橫豎來幾個喘氣的,不然心里淒惶。
花狐貂身子小,飯量大,渡假村秋天存在冰櫃里的食材還比較新鮮,都便宜他了,自他來了,曾楠一掃懶洋洋的生活狀態,電視也看得少了,成天琢磨著擺弄花狐貂,各種肉食烹調技法輪番上陣,把花狐貂的肚子吃得圓滾滾的。曾楠見天氣一天涼似一天,特地買來寵物穿的衣服給他試,他自己覺著挺美的,可是辛承祧和辛承玉回來一看就樂得滿地打滾,氣得他把衣服咬碎了,後來再也不願意穿衣服,見了寵物服裝就呲牙,曾楠屢試屢敗,才舍了這門心思。
短短兩周時間,花狐貂就適應了人間界辛家的生活,平日里他躺在大廳的羅漢床上,基本不起來,曾楠不叫他吃飯,他就大睡而特睡,晚上,只要辛慕堯不回來,曾楠就抱著他到主臥里入睡,辛慕堯在家,他就睡在曾楠給他買的嬰兒床上,團在厚厚的散發著陽光味道的被褥里,甜甜地賣萌。幸福呀,就算辛承祧小時候也沒這待遇。
花狐貂在人間的日子當真過得悠哉悠哉,給他神仙的日子也不換了,純粹一個樂不思蜀。
辛承祧家里發現神獸一只,消息沒長翅膀,卻不脛而走,很快所有靈秀村的大神們都知道了。
哪吒听說後愣了一秒鐘,竟然敢扣留花狐貂,他隱隱覺得哪里不對,千萬別把持國天王魔禮壽招過來。
哪吒打算著,只要花狐貂一求到他,他就把花狐貂解救出來,現在人間界比他厲害的神仙幾乎沒有,就算楊戩阻止,他也不怕,況且楊戩那麼伶俐的人不會輕易得罪人的。可是半個月過去了,花狐貂根本沒露面。哪吒不相信花狐貂到了靈秀村這麼久,還模不清這里的虛實,按說他的處境應該馬上求助于自己才對,怎麼沒動靜呢。
後來哪吒自己偷偷溜到辛家看了一次,氣得鼻子差點兒歪了,花狐貂這家伙趴在曾楠大腿上,享受著曾楠的梳毛服務,美得鼻涕泡都快出來了,哪兒有一點兒受苦受難的樣子。哪吒掉頭而去,連招呼都沒打,既然苦主沒喊冤,他犯不著主動出面得罪人。
九天雲霄之上,天庭,持國天王魔禮壽正在經歷虐心過程,他心愛的寵獸花狐貂不見了。起初他並未在意,花狐貂散漫慣了,經常出外游歷,一去十天半月不打招呼,他也習慣了。但一晃二十天過去了,花狐貂還沒回來,魔禮壽用神識溝通,竟然失聯,他坐不住了。
在持國天王天宮里悶了一天半,魔禮壽終究抵不過對花狐貂的擔心和思念,去到千里眼住處打听消息,千里眼當然知道花狐貂去了哪里,但他和順風耳長年來習慣于被人求,從不主動出售信息。
魔禮壽在付過不菲的價錢後,終于得到了確切的消息,花狐貂私自下凡,去了他最擔心的人間界,而且被鄭彥的轉世抓住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魔禮壽記得清清楚楚,鄭彥一千年前封閉了南天門,把他的親大哥南方增長天王魔禮青得罪了個徹底,這回鄭彥居然欺負到他頭上,他登時暴走,差點兒把千里眼的院子給拆了。
千里眼把剛剛從魔禮壽那里搜刮的財寶護在懷里,瞪著一對金魚一樣的大眼楮,不客氣地說︰「要鬧回你的天宮去,要不,再付同等財寶十倍來。」
魔禮壽氣得紅臉更紅了,「同為神仙,你至于小氣成這樣嘛?天庭也不是沒發你響錢,你撈這麼多財寶干嘛去?你眼看著花狐貂被抓,也不通知我一聲,還讓我自己買消息,全不念當年同袍之情?」
千里眼怪眼一翻,金魚眼詭異地來了個360度大旋轉,「拜托,誰跟你有同袍之情了,我跟順風耳本是兩名鬼使,好好的在棋盤山軒轅廟受世人香火,是那棋盤山的兩只妖精,叫什麼桃精、柳鬼的,盤根錯節三十里,采天地之靈氣,受日月之精華,借我二人靈氣,禍亂天下。要不是這兩個臭妖精壞了我二人的名頭,我們也不會連帶著受累,被楊戩和姜子牙將軒轅廟泥身打碎。這口氣惡氣我還沒出呢,你倒來說什麼同袍之情,真真不知所謂,可笑之至。」
魔禮壽被說得臉更紅了,快滴出血來,不發一言,落荒而逃。
背後傳來千里眼譏諷的聲音︰「封神就是個笑話,憑什麼你們打了一場架就被封為天神,你們為天庭做過什麼貢獻?還敢在我面前擺譜,我呸!」
魔禮壽臊不搭眼,回到自己宮殿,越想越氣,想找他三個哥哥來給自己出主意,想想不妥,花狐貂是私自下凡的,已犯了天條,按說他應該馬上向玉帝舉報,如此方能月兌開自己的干系,他自然不會舉報花狐貂,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裝作不知道,也可以免于被連累,但他舍不得花狐貂在人間受罪,在他的心目中花狐貂既是他的寵獸,又是共過生死的戰友,跟自己的親弟弟一樣親近,他斷不可能任由花狐貂被欺負。
魔禮壽坐立不安,思考如何解救花狐貂?
人間界的花狐貂並不知道他主人有多鬧心,此刻他百無聊賴地等著開晚飯。
曾楠一聲︰「貂寶寶,快來,吃好吃的了。」
他馬上立起上身,但隨後又臥倒了。飯堂分明傳來擺碗筷的聲音,辛承祧和辛承玉都在幫忙,前不久他們放寒假了,不用忙于學習和考試,所以就被安排了適當的家務,而他故意不動彈,拖到最後再上桌,如此方能顯示他寵獸的身份。
「貂寶寶快來,一會兒肉沒了,都被承祧吃了呦。」曾楠寵溺的話語惹來辛承祧一個白眼。
曾楠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你跟一只貂治什麼氣?我是你親媽,還能虧待了你。」
話音未落,一個白色的影子「嗖」的躍到桌子上,把曾楠剛夾到辛承祧碗里的東坡肉叼走。
花狐貂偷了肉,飛速跳到曾楠肩膀上,一仰脖把肉吃了,然後紅舌舌忝了一圈粉色的小嘴巴,小圓眼兒挑釁地看著辛承祧。
「你——!」辛承祧拍著桌子跳起來,伸手就要抓花狐貂。
花狐貂趕緊縮脖子,小爪子抓著曾楠的衣服,吊在她背後。
曾楠趕忙攔著,「別鬧,它不是故意的,它只是餓了。」
辛承祧咬著雪白的小虎牙,惡狠狠地盯著花狐貂,花狐貂藏在曾楠背後,有恃無恐。
辛承祧幾次抓不到他,氣得俊臉發白,花狐貂得意洋洋,心里說︰小樣兒,跟小爺玩兒,你還女敕點兒。
他淨顧臭美了,忘了旁邊還有一個辛承玉,冷不防辛承玉突然出手,捏住了他的脖子。
被辛承玉掐著脖子拎起來,花狐貂怒氣沖沖地瞪著他,那意思︰倆兒打一個,你們耍賴。
辛承玉才不管他怎麼想,徑直把他遞給辛承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