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心語 第一節 回憶

作者 ︰ 蔣偲昕

其實每個人在每個時間段都有一些值得回憶與銘記的往事。不管是開心的還是悲傷的,它們都是人生的一筆財富。

回憶過去,十多年的的寒窗苦讀換來了人生的另一段歷程。如今踏上社會的大舞台,初來咋道,一切都是那麼的新鮮,一切都是那樣的迷茫。

還記得走出校園的大門,便很順利的找到了接警的工作,雖然每個月只上10天班,但上班的那一天必須要堅持24小時。不規律的上班制,使我有更多時間處理一些無關于工作的事。半年過去了,不安于這樣悠閑的生活,于是第一次面臨轉行。雖然工作經驗很少,能力也有限,但還是很順利的找到了第二份工作(也就是現在的)。

在每個過渡期都會受到百般煎熬,因為對于未來一無所知,但又充滿期望。只有在這樣關鍵的時候才能感受到度日如年的無奈。或許是老天很眷顧我,總是在憂慮、受盡‘折磨’之後給我驚喜。于是我慢慢的學會了自信。

俗話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掐指一算在這30多平米的辦公室一呆就快2年了。在這里我有過悲傷、失落、委屈但也不乏歡樂與喜悅。不管風雨何其大,我都在不斷的自勉,因為我只想證明前面的這句話是對的。

回想初來之時,我只是很小心的應合著別人的思想,總感覺每天都被什麼東西束縛著,不敢肆無忌憚的高談闊論,也不敢昂首挺胸的大步流星。後來時間久了,萬事萬物都在改變著自己,就像春華秋實都有著自己獨到的規律。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時間久了,經歷的事多了,收獲過喜悅同時也留有遺憾。同事們相處有過誤會也有過共同的見解。還記得前不久我好不容易接到一筆業務,自己認為是給部門創收了,可是當客戶送來物品時領導卻不同意接收,因為這事是由我接受的,理所當然由我處理。我明白客戶就是上帝,不能得罪,來日方常合作的機會肯定還有。但部門里的領導也不能涼著,每天都要踫面的沒必要產生意見,更何況我只是個下手。當時我只是想如何把這件事處理得天衣無縫,至于領導為何不接受暫時放一邊。後來或許是由于我的忠誠使客戶毫無怨言的拿回了自己的物品。領導為何不接收我也不想做過多的研究。

有時候人因為受到了某種刺激會在別處尋找安慰,經過重重壓力,我想尋找站起來的勇氣。于是把心思轉移到文字里,雖然感覺一切都來得不夠暢快,但還是有過那麼一絲感動。我很慶幸也很自豪當看到成果時還是一層不變的原樣,媽媽知道之後說了一句︰這說明你還是有能力的。不以物喜,不以已悲。這句話在我心中牢記,我也明白走在前面的人還有成千上萬的N倍,要想趕上他們還得加快腳步。

不管過去是怎樣的光彩奪目或是暗淡無光,它們都已成為過去,我只能將它們包裹在深深的回憶里,行走在茫茫人海的都市里,不知不覺就跟上了這個節奏,繼續創造屬于未來的記憶。

校長的女兒

上中學時,學校在一所破廟里。

破廟在古鎮子最南邊,門前有一塊沒有圍牆的場,下午放學了,幾個鄉村來的男同學借了排球,就在這土坪上劃拉幾個回合。場前邊是一條淺淺的水溝子,外面是馬路,馬路過去是田野、水塘和石板鋪成的一口井眼。水田很寬,夕陽下放眼望去,生雲生煙,渺茫到西山的叫下。其間阡陌交錯,樣子像脖子上鼓出的一道一道青筋。學校是一溜瓦蓋廂房,教室、老師宿舍、學生宿舍、食堂連在一起。在這頭走廊,可直通通看到盡頭亂石砌的圍牆,和在走廊邊立著的圓木柱子。星期天,人去房空,還是隱約能感覺到廟宇的寂靜與莊嚴。學校的屋檐下,是一口塘。這塘有多深,我們誰也不知道。塘水一年四季是褐綠色的。我們的洗澡水直接就流進這塘里。塘對面是田野,塘埂上有柳樹,樹外也是水田。河流離這里很遠,這里的水田多從水塘里取水灌溉。出了學校,在田野里漫步,時常可路經水面如鏡的水塘。天氣,學生也出來,幾個人揀一處僻靜又干淨的水塘做澡堂。那水十分的清澈,一米多深,可以直直地看見塘底的泥和石。

學校周圍還有個讓學生心動的地方,就是小鎮的電影院,就在學校的北面。電影院每次放電影,我們在教室里,都可以听見電影里的歌聲或對白。心癢癢的不止是學生,老師也耐不住電影的誘惑。一般學校,平常是一個學期看四場電影,而這個學校不然,周周安排了看電影。這在當時的鄉村中學,確實是一個壯舉。這個學校培養出來的學生,比其他學校的學生多幾分藝術氣質也是在所難免的了。校長我們是熟悉的,一個高大的男人,穿青灰色中山裝,頭發略微有點向後卷,走路雙手叉腰,小魚眼楮喜歡側著看人,臉色如止水,總是一副別具風標的清高樣子。如果是古代,我們該稱他為山主,現在我們稱他校長。校長夫人是學校財務,收學費,給老師發工資。面色不太好,她生了五個孩子,或是生育太多的緣故,累的。他們的孩子都不在本校讀書。做教育的他們也明白,在這樣的鄉村學校要培養出人才,比天上掉個星星下來的機會渺茫得多。他們的孩子都在縣城上重點學校。她的女兒高考回來,不出門會同學,就在下午臨近黃昏的時候,會經常搬了校長批改作業坐的藤椅,到走廊外的空地上坐了,看厚厚的書。她戴著眼鏡,黑框的,她留著長發,風吹飄逸,無風就耷拉在肩上背上,養一分風情。她穿著襯衫,或裙,皆白色,看起來既清純又精神。她身邊有一棵芙蓉樹,靜立無聲。她的腳下有她爺爺喂的西鴨,機警的立著頭,尋找落在地上撓頭的蒼蠅。

對她來說,這是一個長長的夏季。既希望馬上過去,又希望時間到此為止,凝固不動。成績沒有出來,是很能折損人的心力的。那塊空地就在我們的寢室對面。放了學,又不去打排球,我們幾個坐在床鋪上聊天,轉一下頭就能看見她,我們校長的女兒。宿舍的窗是木頭的,沒有玻璃,也沒有木扇子。夏天隨風肆意穿過,冬天就夢上一層薄膜。我們感謝這個夏天,可以讓我們像風一樣肆無忌憚的窺探我們校長的女兒。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美麗的女孩,從來沒有想過女孩長大了會有這樣的飄逸風姿,也從來沒有想過我們這山地里長出的女孩子還有如此的清純。我們留意著她的聲音,她的聲音並不好听,甚至可以說是粗糙,可她說話很俏皮,讓人忽略她的聲音。她的身材並不高挑,她用她憂郁的黑眼鏡框將人的視力定格在她干淨的臉上。那個夏天,檐上的鳥,地上的蒼蠅,都在為她傾倒。那些日子,學校格外的安靜。校長的女兒並不因此而增加了高考分數。名單公布的那天,她榜上無名。自那以後,很長一段時間里,我們都沒有在學校里看到她。她去了哪里,校長知道,校長夫人知道,其他老師都難知道。男老師關心,怕校長誤會。我們去關心,更怕校長誤會。學校里見不著她了,我們繼續過日子,學習,下課了到外面去散步,坐在塘埂上看太陽收了光芒,臉憋得通紅的立在西山的淡雲淺霧里,看著暮色四圍,天地輪回。年輕的老師說大學生活,我們想著數里之外的家,這個時候,父母是否還在田地里忙著,搶最後的一分天光。

校長的女兒後來做了老師,據說在山里一個學校教初中英語。那時,我們已經離開了那個學校,他的父親也離開了那所學校。那個學校也離開了原來的位置,在數里外的一個荒山坡上新建了校舍。新的學校除了北面的圍牆外有一口巨大的水塘,照著湘南的高天流雲外,在教室面南的走廊上可以看見的,是河流閃著光,在田野里蜿蜒流動的樣子。在其他荒僻處,可以看見圍牆外的青松樹梢。抬頭,是天,流雲,晴朗無限。生活就在這樣的環境里一點一點的改變,校長的女兒沒有教書了,進了鄉政府了。某天在公告里,還突然發現,校長的女兒被提拔為縣里某某局的頭把手了。可是,自從離開那個破廟,我們再也沒有見過校長的女兒。在電視里見的,也只有她的名字,而沒有她的樣子。她的樣子,至今還是停留在白衣飄飄的年代,健康、清純和魅力四射。

人老去時,會在每個時期的記憶里尋找閃光點。人未老時,往往會在空閑時間回味激情年代。那個破學校,現在成了拴住我一生快樂的樹樁。校長的女兒,她會不會回憶起來,在那個破廟里,她曾擁有那麼多的美麗時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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