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悠此刻的心底不知道是什麼感受,她忍了二十年的苦楚或許就要沉冤得雪,可是心情卻沒有意想中那麼快樂。
又或者說,周圍人的反應大大出乎自己的預料。
甚至連自己的枕邊人都沒有表現出太大的憤慨,他一向順著自己,可是今天為什麼這麼反常。
宋悠一個人在大廳里想了許久,連莫芳瑜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蕭輔義安頓完老爺子之後,再進來看見的就是她沉思的模樣。
「小悠,你是真的不愛清顏,對嗎?」
蕭輔義緩緩地在宋悠面前坐下,即使心里不願意承認自己的猜測,可事實就在眼前,又怎麼能否認。
宋悠微愣,她的孩子早就夭折而亡,她為什麼要愛一個陌生人?
「輔義,我們一開始領養的時候就說好的,只是逢場作戲
蕭輔義點點頭,的確,當初他為了安撫剛失子的妻子是用了這個托詞。
可這些年,清顏漸漸長大,要說一點感情都沒有,那絕對是騙人的。
都說生恩不如養恩大,再沒有關系的兩個人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有些東西早就不是說割舍就能割舍的。
莫芳瑜錯估了形勢,而他則錯估了宋悠的決心。
原以為能用細水流長的感情去安撫她受創的心,到頭來卻是自己一廂情願。
「只要不是冷血動物,誰能對二十年的感情說丟就丟?啟光說得對,你和莫芳瑜不愧是姐妹
蕭輔義笑得比宋悠之前還要慘淡,如果說今天是之前二十多年那一場夢的完結。
那麼他也算是當事人之一,因為就在此刻,他終于徹底對這個捂不熱的女人死了心。
「為什麼你們要這麼說?我想為我和我母親報仇有什麼錯?」
宋悠灼灼地盯著蕭輔義,她是真的看不懂眼前的男人在想什麼。
「你要報仇我無話可說,可是你用清顏的未來幫自己鋪平前路
蕭輔義嘆了口氣,早在很久之前他就覺得自己做錯了一件事。
當初心軟答應小悠領養一個孩子,後來看著小悠每每見到清顏都會想起自己那個夭折的孩子。
還有那麼不堪回首的過往,甚至——她永遠不能成為母親的遺憾。
這一切的一切,其實都源于宋悠的心病。
但是清顏是無辜的,她甫一出生便被親生父母拋棄。
即使後來蕭家給了她安逸的生活,但是卻沒能給她缺失的親情。
蕭輔義領悟到這一點的時候,蕭清顏已經養成了生人勿近的性子。
他怕貿然行動會把自己和女兒的距離拉得更遠,只得苦澀地把關系維持在安全範圍之內。
這一拖就到了這次來s市的時候,隨著和蕭清顏慢慢的相處。
蕭輔義愈加覺得自己過去這麼些年枉為人父,竟然陪著陷在仇恨中的妻子一起胡鬧。
這個女兒,即使不是親生,但她早已冠上了蕭氏一姓,早已溶于他的血液之中。
而不是宋悠心底所想的,是可以用來替自己復仇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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