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俠!」
眾人轉眼看去,只見一條大漢正向眾人抱拳行禮,此人身著麻衣草鞋,正是李丘平說的殺手集司徒血。
李丘平也抱拳道︰「司徒兄好,咱們又見面了。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司徒血幸不辱命,諸位這邊請。」
司徒血說罷領著眾人來到一處懸崖邊,懸崖邊上赫然擺放著一架中型的投石器。
李丘平轉身對大家說道︰「諸位,時間不多了,馬上就會有敵方高手趕到,請各位即刻起程!」
原來,李丘平的計劃就是先搶上邙山,然後一眾人跳崖突圍。
這幾天李丘平請宮琳瑯打造的東西就是類似滑翔器的降落傘。而莊子柳和司徒血則一個誘敵,一個則早早模上山來替眾人掃清障礙,並安放投石器。
邙山並不太高,為了獲得更大的初速度,以便滑翔得更遠,李丘平便打算以投石器將人彈射出去。想來眾人都是武林中的高手,不至于受不了投石器的彈力。不過卻也虧得司徒血有本事將投石器分拆了運上山來。
一眾人只是听李丘平說過降落傘的用法,卻從未見過,也未曾听說過有這個東西。別說被投石器彈射出去,就是直接這麼跳下山去,任你輕功再高,那也是必死無疑!眾人倒不是懷疑李丘平,只是從未試過的東西,心中難免忐忑。
「我先來罷!」
卻是宮琳瑯見眾人猶豫不決,便欲先行嘗試。
宮琳瑯不但相信李丘平,而本身就是大有見識的人,在制造這個東西的時候,就已經對它的功能和安全性做了一番考慮,結果心中當然又是對這個丘平哥哥大大地崇拜了一番。
「那怎麼行,還是我先來吧!」杜青峰說道。
眾人一醒,均是心感羞愧,紛紛表示要先行嘗試。
杜青峰卻不再多言,將那東西背好,站到了投石器上,目視李丘平。
李丘平點點頭,「杜大哥放心,只要按小弟說的操作,管保萬無一失。」
司徒血按下了投石器的發射手柄,只听「呼」地一聲,杜青峰被遠遠地彈出了山崖。
杜青峰先是覺得腦中一暈,耳中盡是呼呼的風聲,他知道這是李丘平說的正常反應,卻也並不驚慌。杜青峰深吸了一口氣,體內真氣略提,便即恢復了正常。到升上最高處開始往下落的時候,杜青峰便依李丘平之言拉下了胸前的啟動繩。
一拉之下,忽然覺得雙肩一緊,整個人似乎被猛地向上提了一下,然後飄飄然地在空中飛了起來。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杜青峰仍然是驚喜莫名,于是接著按李丘平說的方法操控,悠悠然地向遠方飛去。
邙山頂上,宮琳瑯見杜青峰遠遠地飛了出去,暗自里松了一口氣,死死握著的拳頭也松了開來。
對這個東西的其他性能宮琳瑯都是心中有底,唯獨對那東西是否能一拉即開,她還沒有十分的把握。雖然在堡中試過幾具,都能正常地打開,但那畢竟是平地上,是在靜止的狀態下試的。而在運動中,這麼快的速度,又有那麼大的風,能否順利打開這傘就很難說了。由于時間比較緊,這已經是宮琳瑯能做到的極限了。
其實李丘平的這個計劃也確實是很冒險的,他本來是要讓莊子柳請人制造這滑翔傘,後來發現宮琳瑯的才能後,馬上就又改變了主意,轉而讓宮琳瑯制造。其實李丘平也就是憑著前世的一點知識給了一個憑空的想象,若非有宮琳瑯這樣的制造大師,這個計劃其實根本就是異想天開,並沒有多少可操作性。若真是用了莊子柳請人制造的滑翔傘,一眾人能有多少不被摔死,實是未知之數!
不過現在這些已經都不成問題了,眾人見杜青峰安全飛走,無不歡欣雀躍。且不說可以逃生,在九天之上自由地翱翔,本身就是武人最大的夢想之一!平日里也就是做做夢罷了,而今卻可以成為現實,卻叫眾人如何不感到欣喜。
投石器的發動比較麻煩,但眾人都是武功高強之輩,較之尋常人,還是要快得多。眾人一個個都安全地飛了出去,山頂上就只剩下了李丘平,宮琳瑯和司徒血三人。
「琳瑯,你先走吧。」李丘平道。
宮琳瑯搖頭不肯,「不要,還是讓司徒大哥先走吧,琳瑯要陪哥哥最後走!」
司徒血還沒說話,李丘平的臉色忽然一變,腳下猛地一發力,站到了宮琳瑯和司徒血身前,面對著上山的路口。
左啟弓提著那根金頂狼牙棒從山石後走出,「各位已經走不了了。」
來到李丘平面前,左啟弓手中狼牙棒重重地一頓,腳下山石被撞得裂開,碎石四射。
左啟弓盯著李丘平道︰「這位就是五岳派的李少俠罷。李少俠真是好本事啊,居然能在咱們的眼皮子底下送走了這麼的人。好本事啊,好本事!李少俠想必還記得鄙人吧,咱們可又見面了。好叫李少俠得知,本人左啟弓,家師大金國師宗唐。李少俠泉下有靈,可切莫要做了糊涂鬼。」
李丘平聞言哈哈大笑,「左啟弓!大金國師的弟子!呵呵,左兄不地道啊,沒的辱沒了令師的名聲!閣下口口聲聲說要丘平莫做了糊涂鬼,那麼另外兩位叫什麼名字,又有何來頭呢?」
山石後又走出兩個紅衣中年人,兩人各自提著一對鑌鐵判官筆緩緩走近,面上帶驚訝之色。
「閻家鬼判!山西閻家,也成了金人的走狗了嗎?」司徒血抽出赤斂刀,冷冷地道。
二人臉色一變,左首一人喝道︰「識時務者,俊杰也!司徒血,少玩嘴皮子上的能耐,有種的不要逃,咱們手底下見個生死!」
山西閻家,武林七大家之一,所居之處稱為鬼府。鬼府之中以民間傳說的地府各個掌控者的尊號排列家族中人物的位置。
李丘平抽出憑欄問,劍意不住地向左啟弓三人涌去,卻對司徒血說道︰「司徒兄,先送琳瑯走。」
左啟弓心中訝異,僅僅數日不見,這個少年怎地又似比上次強上了許多!
左啟弓不敢大意,內力守住了心神,緩緩將那狼牙棒提起了起來。李丘平的劍法雖然不錯,但還不至于讓他如此鄭重,關鍵還是那驚神**。上次左啟弓吃了大虧,這次便格外謹慎。
閻家二判卻不做此想,在他們看來,司徒血才是大敵。雖然面前這個少年居然能發覺閻家的潛藏之術,很是讓他們驚訝,而李丘平的氣勢看上去也不錯,但他們卻認為那只是一些花架子和巧合罷了。諒這年輕人小小年紀,卻能有多少修為!
左啟弓雖然將上一次爭斗的詳細情況都告知了二人,並且特意叮囑要小心李丘平唐凌絕,杜青峰三人。但二人絲毫不以為意,心中卻還暗道左啟弓大驚小怪沒見過世面,幾個年輕人也將他嚇成了這樣。到地山頂時,眾人已經離開,二人卻還感嘆沒有機會收拾其余那兩個左啟弓頗為看重的年輕人了。
李丘平的六識已經完全展開,敵人忙亂了一陣後已經調整好了部署,山腳下已經有大批的人手正向這里趕來,再不走就真的要身陷死局了!
「快走!」李丘平大喝一聲,憑欄問爆出漫天劍雨,戰歌劍法全力展開,將左啟弓三人籠罩在內。
左啟弓卻並不接招,身體向後急退。
李丘平手中憑欄問受氣機牽引,無盡的劍意都向著左啟弓涌去,左啟弓雖然武功強橫,但想要在李丘平全力出手的情況下輕松退走,卻哪有這麼容易!左啟弓這一退已經落了下乘,李丘平便要趁著氣勢攀至頂點時,一舉將其擊倒。
閻家二判並不是普通人物,閻家雖然還有更加厲害的高手,但在外理事爭斗的,卻大多就是這些名號為判官之人。這二人有一套聯手合擊的武功,謂之「勾魂筆法」,在江湖上也是大有名頭。
雖然李丘平的劍意也將閻家二判籠罩在內,但他們畢竟不是水寇馬賊之流,七大家能常年在江湖上行走的人,沒有一個是庸手。
閻家二判搶上一步,兩個人四枝筆彌補了左啟弓退下時露出的破綻,將李丘平的劍招盡數接下。李丘平劍意雖然已經攀到了最高,剛一對上這二人就已經大佔上風,但要即刻將二人打倒,急切間卻是難以辦到,只好眼睜睜地看著左啟弓安然退開……
左啟弓月兌身後,馬上沖向了司徒血。司徒血還沒來得及助宮琳瑯月兌身,忽見左啟弓奔到且來勢凶悍,他不敢大意,只好展開赤斂刀反向左啟弓搶攻。
左啟弓的那條狼牙棒施展了開來,徐如林,重如山。司徒血甫一接手就落在了下風,只余苦苦支撐的局面。
「砰」地一聲,左啟弓一棒將投石器砸得粉碎。
左啟弓也是剛一和司徒血動手,就知道急切間卻也戰他不下,而李丘平氣勢早已壓過了閻家二判,隨時都有可能殺了二判過來援手。左啟弓自然是不怕二人聯手,但場中那小姑娘是宮家大小姐他卻是知道的,莫要趁著幾人打斗間遛走了,那可就是放跑了最重要的人物了!
卻不知,宮琳瑯若是要走,則早就走了,如何還等得到他來!
宮琳瑯見左啟弓打碎了投石器,心中一沉。高手過招她插不上手,便靜靜地站在一旁觀看,心中更無絲毫害怕憂慮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