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梁府後的第二日大早,梁氏就叫楚言起床,原因是,今日要去大舅二舅房頭走走。
「他們那,有什麼好去的!「楚言不情願的道,」還不如去看躺床上的姥爺呢!」
「怎麼,還在為昨天吃飯的事情不高興?」梁氏笑著將楚言抱進懷中,驕傲的道,「我就知道我的言兒聰明,一些大人的心思也看的明白。但是言兒,難道你忘記娘在來的時候叮囑你什麼了?」
「言兒沒有忘記,可是大舅娘肯定是故意的啊,娘親……」楚言很想說她們還是不要待在這里了,可是她也知道,如今自己和娘親身上無分文,出梁府,又能到哪里去?只能暫且忍耐吧。
「言兒,娘要讓你記住一句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明白麼?」梁氏收斂了慈愛的笑,看著楚言,嚴肅的道。
楚言心里一酸,她曉得自己娘親的為難,不由心疼的點了點頭,她知道自己還小,此時候能做的,就是在梁氏傷心的時候,將她抱住,讓梁氏知道,她不是一個人,她還有個女兒-----小楚言。
梁氏大早的去大哥大嫂房頭,一是禮數,二,是想就楚步一事,和大哥大嫂挑明了,畢竟她和楚言是要在梁家待上一些日子的,楚氏一門的不幸,就算能瞞很久,他們母女這樣莫名的住很長時間,也會惹人懷疑。另外,梁氏也希望大哥大嫂能同意自己在西廂房中供奉楚門家人的靈位。
由于梁老太爺尚在人世,所以梁龍即便是一家之主,也依舊住在原先的偏房----東苑中。梁氏牽著楚言的手來到東苑的時候,恰好踫見早起外出的梁龍,梁氏和楚言各叫了聲「大哥」「大舅爺」。
「恩!」梁龍點點頭,掃了眼梁氏,道,「三娘啊!我還有些急事要處理,今天就不能陪著你們了,大嫂就在屋子里頭,你們進去就是了!」說罷,也不等梁氏回話,就匆匆離去,看樣子,的確是有什麼急事。
東苑雖然說是偏房,卻是自成一院,假山、人工湖、歇涼小亭……無一不具,沿路上,還能看到幾株白玉蘭花正含苞待發。不過和西廂房比較,楚還更是喜歡後者,因為後者的人工雕飾比較少,又比這東苑來的更加幽靜。母女倆默然的一路看一路行,直到在廳外幾十米處,被一僕婦攔下,楚言識得這僕婦----就是昨日隨在孫菊紅身後的幾位僕婦之一。
「那麼大早,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三小姐啊!」那僕婦微微欠了欠身子,面容上擠出三分笑,道,「這是看大夫人來了吧!」
「恩,是啊,還望何嬸子能稟報一下!」梁氏客氣的答道。
那僕婦看看天色,面露為難色,「不是我不稟告,只是這時候大夫人和小公子都尚在歇息,我這做下人的,怎好打擾,三小姐啊,你啊,來的早了!」
楚言撇撇嘴,她和梁氏出門來這的時候,是算好了時辰的,此刻太陽已經出來大半天了,說什麼主子還在歇息,騙誰呢?梁氏也沉了聲,不知如何是好。那何僕婦見狀,忙道,「這樣吧,要不三小姐和表小姐先跟我去廳堂里喝點茶等等,我想大夫人也就快起了,如何?」
梁氏點點頭,說「也好!」便隨了這何僕婦進了廳堂中,有二個小丫頭看上茶來。何僕婦笑說自己還有事忙,不能陪著兩位,便先行下去了。
母女兩在這廳中等候起來,茶水添了又添,失了原味後,就換了新的,如此這般三盞茶落肚,楚言感覺自己開始憋起尿來,可她又不好意思直白的說,只能忍著,一直到實在是憋不住了,才在耳朵根悄悄的告訴梁氏。
「你個傻丫頭,憋著做什麼,你從這出去,一直向左走,到頂後往右轉,那就是茅房了!」梁氏笑著對楚言道,「你自己去吧,娘不好離開的,免得等下你舅娘起了踫不上!」
「好吧!」楚言嘻嘻一笑,就自己找茅房去了。
按照梁氏的描敘,楚言很快就找到茅房處,並解決了「好事」,可當她系上裙帶,離開茅房,準備回廳里的時候,背後突然響起一個稚女敕的孩子聲,「站住,你是哪個?居然在我們家這般沒有規矩,是新買進的小丫頭麼?」
楚言回頭看去,見不遠處,一個比她高上一個頭的小男孩,正雙手反在背後,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看著她。小男孩頭發黃焉焉的,身子骨瘦削,不過五官頗是俊朗,尤其是一雙眼楮,炯炯有神四字,絕對是對它的最佳形容。
見眼前的小丫頭看著自己既不行禮,也不答話,小男孩有些不高興了,他蹭蹭幾步跑將上來,瞪著眼,突然伸出手,一把揪住楚言腦後的發辮,怒道,「真是不懂事的丫頭,本公子問你話呢?你是哪個?」
「放開,快放開!」楚言發被拽緊,頭上吃疼,可是又在個子上吃了虧,只能雙手伸到腦後抓住發鞭緩些疼痛,一面道,「我不是哪個,我是楚言,是你們府上三小姐的閨女!」
「哦,原來你就是爹娘口里的楚家丫頭啊,長的可真小,不過挺耐看的,比我家的那個瘋丫頭好看多了!」小男孩也不松手,盯著楚言羅嗦得道,「我可是比你大呢?快些叫聲哥哥,我就放了你!」
「呸,一個狗屁孩子,想我叫哥哥,門兒都沒有!」楚言咬著牙齒,她此刻已經從男孩子的說話里,猜出對方的身份了,一想起這什麼玉公子的娘親在昨天那麼輕慢自家娘親,楚言就更不想叫眼前著調皮孩子什麼「哥哥」了。
「叫不叫?快叫哥哥!」
「不叫不叫,打死我也不叫!」楚言反抗起來,一手拽回自己的頭發,一手伸出去亂抓這小公子哥的臉。
別看這什麼玉公子個子比楚言高上一個頭,可是力氣並不大,楚言反抗起來,這玉公子就漸漸的吃不消了,沒過很長時間,楚言到是佔了上風,就在她想要欺負回去的時候,這玉小公子卻突然松去揪著楚言袖子的手,放回到他自己胸口。神情很是難受。
「別以為裝可憐我就回不欺負你了!」楚言撅撅嘴,正要伸手打還過去,卻見眼前的玉小公子面色異白,額頭上冷汗直冒,他的小手緊捂著胸口,口鼻間呼吸異常粗重………。
「哮喘!」楚言的腦海里,第一反應就是這二字,因為這樣的情景,當她還是小鳳姑娘的時候,遇見過,那時候,她的祥少爺,也是有這病的。念想起這事,楚言馬上上前,將這玉小公子扶坐下,她急道,「你等等,我去叫人,我去叫人!」
「不----不許去!」玉小公子卻一把將楚言,搖著頭,竭力的道,「藥,我有藥,你去幫我拿來!」
「藥在哪?快說啊你!」楚言雙手環住這玉小公子,焦急的問。
「在……在…………」
「你們在做什麼?哎呀,玉兒,你這是怎麼了!」玉小公子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听到一婦人尖利的聲音響起。楚言抬頭看去,見大舅娘孫菊紅正一臉焦急的朝她和玉小公子跑來,在看向楚言的時候,孫菊紅的神情頗為不善。
「還傻站在那做什麼,還不快些,去叫大夫來!你,還不快去拿小公子的藥。」孫菊紅一把抱起她的愛子,轉身沖著身後的僕婦大吼。一大幫子丫鬟僕婦,頓時的慌了手腳,匆忙而去,誰也沒有注意楚言。
「回來了,怎麼去那麼久!」回到廳中,梁氏忙站起來拉楚言,她皺起眉,一面拍楚言的身子,一面問,「怎麼身上還有泥巴,頭發也亂糟糟的?」
「娘------」楚言張張嘴,「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
「你個孩子,又發的什麼脾氣呢?」梁氏蹲子,將楚言的發撩到耳後,細聲問,「怎麼了,和娘說說!」
「娘……」
「還能怎麼,干了好事了唄!」楚言才叫了梁氏一聲,就被尖厲的女聲喝斷,梁氏因為沒有注意,居然生生的給嚇了跳,她抬頭去看,見自己的大嫂孫菊紅正怒氣沖沖的跨過門檻進來。
「大嫂,這是怎麼……」梁氏的心里有些忐忑,她賠起笑,問道。
滿面怒容的孫菊紅三二步走上前,一把拎住楚言的領子,大聲道,「好你個小丫頭片子,才來我們梁府幾天,就知道欺負人了啊,你說,你對我的玉兒都做什麼了?啊,你說啊!」
「放開我,你放開我,我什麼也沒有做,他還先打我呢!」楚言一面掙扎,一面爭辯。
「嫂子,有話好好說,別傷了孩子了!」一旁的梁氏可憐的懇求著。
孫菊紅將楚言的領子拎的更高了,她也不管楚言是不是透的了氣,繼續不依不撓的在那嚷嚷,「呸,玉兒打你?我家玉兒從小就身子骨弱,他打的過你這個野孩子麼?果真是有爹生沒爹養的野種!我告訴你,要是我的玉兒有什麼三長二短的,你們娘倆,誰也別跟我好過!你也野丫頭!」
一句「有爹生沒爹養的野種」,讓梁氏的面色刷白,她能容忍別人瞧她不起,但是作為母親,她如何能容忍自己的女兒被他人這般侮辱。水袖下,梁氏的指關節捏的節節響,終于在下一秒,一巴掌甩在了孫菊紅的臉上。
「啪-----」聲音清脆,整個大廳余音繚繞。孫菊紅捂著臉,傻住了,楚言也傻住了,一旁趕進來的僕婦們,也是呆站在原地,木納納的。
「你敢打我?」片刻,從呆傻中反應過來的孫菊紅完全不顧自己是的身份,跟個潑婦似的,掄起雙手,向梁氏打過去。楚言縱然有心相幫,卻無奈人小,頂不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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