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菊紅走後沒多久,孫老夫人居然親自來得西廂,老人家一口一句「三娘」叫的人心里發酸,那混蒙的老眼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傷心的眼淚。孫老夫人撫著梁氏的手,說梁府上的僕婦不見管教,時日久了,居然聲了嬌縱之心,傷起自己主家來了,楚言在一旁,听得是一頭霧水,不過當孫老夫人說到「那打傷三娘臉的惡僕婦,我已經著人賣出去了,也不論什麼價,權當是幫三娘出了這口氣,老大那頭,自是不會有什麼意見的。要是有意見,讓他來找我說,這事啊,大房的還是有她大夫人氣度的,也不包庇她房里的惡僕婦,很早就來我這里請罪了,三娘啊,也就別記恨你大嫂了,啊!」楚言方明醒過來︰看來那孫菊紅早一步的將事情真相給彎了去的同孫老夫人說了,楚言在心里狠狠卒了那孫菊紅一口,想那女人夠不要臉的。
「言兒,姥姥這來!」楚言正意虐著孫菊紅,突然孫老夫人叫喚起她的名字來,楚言甜甜的叫了聲姥姥,磨近孫老夫人前頭,卻听孫老夫人道,「玉兒的身子骨本就弱,但是怎麼說,他也是你哥哥,你可不能因為自己小胳膊小腿比他有力,就失了禮數,知道麼?你舅娘到還幫忖你,說你是人小不懂事,我看啊,定是你娘將你寵壞了,一個小姑娘家的,做事要知道分寸,要文氣些,將來才能要好婆家看上,曉得不?」
楚言心里氣啊,都快要炸了,可也不好發作,只能裝著乖巧的點點頭,說自己記得了。
孫老夫人環視了下房間,見四下東西都周到,滿意的點點頭,卻突然發現少了些什麼,皺了下眉頭,道,「三娘來的時候,怎麼的連個貼身的丫鬟也不曾帶麼?這楚步是怎麼做人夫的!也怪我老糊涂了,怎麼得覺得少了什麼,就是不曾想起來。」
「娘,這不是多帶個人不方便麼!」梁氏努力的擠出笑來。
「那哪成,好歹你也是官家夫人,回娘家了,至少也有小姐的名頭,這身邊沒有人伺候,可是不像話的,這樣吧,等我回去和菊紅那丫頭說說,讓她指派給你些,啊!」
「娘!」
「你也不要推委了,就這麼定了,啊!」孫老夫人說著,招手讓一僕婦過來,老人從僕婦手上拿過來一個小葫蘆,塞給梁氏,「這是上好的藥,用了不會見疤痕,你小心的用,女人家麼,這張臉總是要緊的!我也不多在你屋里待了,這人老了,老想睡,我這就先回去了,若是還有什麼需要的,就來和娘說,和你大嫂說也成,那丫頭雖然心胸不大,但是心眼總是不壞的!啊!」
「是,娘!」梁氏點點頭,攙扶著孫老夫人將之送到院門外。
孫老夫人來後沒多久,孫菊紅的一貼身僕婦就帶了二個小丫鬟過來,說是孫大夫人指派的,梁氏謝過,也就留下了倆丫鬟。這雙名為知書、知畫的丫鬟年紀看上去不大,神情也羞羞澀澀的,可是干起事兒來,卻麻利的很,待人接物也和氣有分寸,梁氏和楚言都對她們很是喜歡,平時後在西廂房中,梁氏和楚言也不拿他們當下等丫鬟使喚,待倆丫鬟恰如一家子的姐妹,四人的關系甚是融洽。
這期間,梁有玉偷偷的跑來討好楚言好幾回,卻都被楚言冷言冷語被打回了去,梁氏見得,對楚言道,娘親的過錯,又怎能埋怨一個孩子呢?梁氏讓楚言別大斤斤計較了,心胸還是要大些的,而且自家的兄弟,怎麼說也要和睦才是。楚言想想也在理,加上這梁有玉人也篤厚,並不似初見時候的霸道,也就慢慢的接納了他的到來。梁有玉到是十分喜歡西廂中的氣氛,在得了楚言的笑臉後,往西廂房跑的次數,就越發的是多了,當然,這都是瞞著他的娘親孫菊紅的。
日子過的清閑安逸,梁氏眼看著楚言也七歲了,想也是該上學堂了,可是此時候才入春,一般新學是要在初秋才始的,梁氏為了不讓小楚言天天光是玩鬧,就讓知書去外頭買些紙筆來,打算親自的教楚言些簡單的字,也好為秋初的入學考做個準備,梁氏翻翻衣兜,見身上總的也就二文錢,便寫了張條子,讓知書去帳房先生那支取這個月的房錢。然而知書滿臉歡喜的去,卻是滿臉淚痕的回來了。這一幕,是被站在門外看螞蟻搬家的楚言先梁氏一步看到的。楚言一把拉住知書,問道,「娘不是讓你支錢去了麼?怎麼就哭著回來了?」
「言小姐……」知書當下哭了起來。
楚言一把將她拉到屋外,跳著腳道,「別哭,別又讓娘操心了,你說,到底怎麼回事!」
「是這樣的……」知書抹了把眼淚,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與楚言听。原來,知書拿著梁氏的紙條去帳房拿錢,帳房的卻說梁氏不算是內家人,沒有月錢可支,知書出帳房的時候,被李僕婦看到,譏諷了一頓。
「我看不單是被說了,還被打了吧!」楚言眼尖,一早就看到知書臉上的五指紅痕。
知書咬咬嘴道,「只是氣不過,理論幾句,結果卻是……不疼,沒事情的!」
楚言氣的一跺腳,她一把拉住知書,道,「跟我走!」,就向院子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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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氏正納悶,為什麼知書去那麼長時間了還不回來,更讓她心里不快的是,自己楚言也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她正想問身後的知畫,有沒有見著言小姐,卻見院外匆匆來了一人,等近些,才看清楚是朱僕婦。
「朱媽媽!」梁氏剛想開口問一句怎麼了,卻听朱僕婦急說道,「三小姐快些去中廳吧!小小姐,闖禍了!」
梁氏心里咯 一下,也不回屋披件衣裳,就匆匆的隨了朱僕婦而去。
中廳尚未到,梁氏就已經看清楚梁家的主家們都端坐在其間了。而楚言,正梗歪著個脖子,面向眾人而站。她旁邊,跪著知書和李僕婦。梁氏進的廳中,梁龍手一揚,就有丫鬟搬過來一椅子,讓梁氏坐下。梁氏忐忑而坐,向自己的母親孫老夫人打量去,見孫老夫人閉著眼,一副恬然的模樣。
「大哥,這是……」梁氏鼓足了勇氣,問道。可她還沒有問完,孫菊紅就先開口道,「三娘,你教的好女兒啊!」
「你閉嘴!」梁龍沖著孫菊紅吼了聲,孫菊紅頓時收斂了聲響。梁龍看著跪在下面的李僕婦,嚴聲道,「你把事情再說一遍!」
「是!」李僕婦把頭埋的很低,身子也許是因為懼怕梁龍,居然微微顫抖起來,她道,「剛奴婢好好的在帳房外歇息,言小姐突然的就出現了,無緣故的就讓知書這丫鬟來打了奴婢一巴掌!奴婢雖是下人,卻也受不得這樣無辜的欺辱,便問言小姐怎麼一回事,卻不想,言小姐居然破口大罵起來,什麼難听的話都有,哪里有大家小姐的教養,她說……」
「你撒謊!」一旁跪著的知書實在是听不下去,在旁邊插喊道,「老爺,我更本沒有打她,言小姐也更本沒有讓我打,我和言小姐,不過是去帳房支取月錢,帳房先生起初不肯,說……說……說三小姐不算是梁家人,沒得月錢,言小姐單是在那理論,最過也就嚇唬著說要來問老夫人,看看是真領得領不得!」
「哪個沒打了,難道我這臉上的手痕印子,還是我知道打上去的!」李僕婦也在一旁喊叫起來。
「就是你自己打的!」
「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都給我住嘴!」梁龍咆哮起來,李僕婦和知書瞬時低下頭去。梁龍看向楚言,聲音微微柔和了些,道,「奴才丫頭僕婦子,打了也就是打了,主子自是不需要有什麼理!我這次叫大家伙坐到一起,是有件事情,想和大家說個清楚。梁秀寧梁三娘,雖然是嫁出去的人,但是回門了,那就是自家人,小姐的身份,自是擺在那里。言兒,雖然人小,但合著也是主子,是誰說的他們不是梁家人,支不得錢了?」梁龍快速的瞥了眼孫菊紅,提高了聲音,繼續道,「別以為我不管家里得事情,就能欺負了她們母女倆,別忘記了,一個是我梁龍的妹子,一個是我梁龍的外甥女。誰要是活的不耐煩了,就找她們麻煩試試,就怠慢她們看看!看哪個身子上的那張皮發緊羅!」
說著,梁龍丟下一句,「,菊紅,刁婦你處置!」便揚長而去。滿廳的人,個個秉了呼吸,心懷惴惴,尤其是孫菊紅,額頭上細蜜的全是冷汗,她的心里最清楚,梁龍這是敲山震虎,對她孫菊紅做的警告,梁龍是要讓她明白,別看自己對梁氏母女不見親熱,但是骨子里,梁氏還是他的胞妹妹,誰也欺負不得!梁龍更是讓她知道,別看他不管家中事務,但孫菊紅的那些個小動作,怎麼也是逃不過他的眼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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