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雨傾盆!一日無消!河水皆飽滿。
之後三天,亦如此!不過這樣一來,梁氏和楚言到是得了個清靜,她們去看了孫老夫人後,就是在西廂房里,听雨漏丁冬。
「這自當是世界上最美的聲音了!」梁氏一臉恬然,這幾天來,楚言還是第一次看到娘親恢復往昔的素然性情。
「娘,有件事情,言兒一直壓在胸口,想問,卻又怕娘生氣!」楚言支吾著,瞟眼看梁氏。
「哦,什麼事情,問吧!」
「那我問了,你可千萬別生氣!」
「說!」
「言兒就是想知道,那天梁有玉說娘你是去和張家公子喝酒的,怎麼後來,又同那許玉一同回來的呢?」楚言對這事情,一直疑惑念量著,只是終究想不出什麼答案。
「你個小人精!」梁氏伸手,在楚言鼻子上點了點,笑的有些羞澀,她回憶起那日的事情來。
那天,梁氏的確是去赴張升的約請的。梁氏之所以最後定下張升,是因為孫菊紅告訴梁氏,說當年,這張升因為梁氏拒姻事,差點上廟里去做了和尚,雖然被他家人阻攔了下來,不過在那一個月里,卻一直喃喃著她梁三娘的名諱,失魂落魄的。孫菊紅道,「這張升家境難得的好,最主要的,自然是他對你三娘的那份情誼,跟了張升,或許他還能接納楚言呢!」梁氏是被孫菊紅最後的那句「可能」給打動了心。
然而,孫菊紅的話,卻並非都是真的。這也幸虧梁氏是聰明人,留了個心眼,她梁氏本就是即墨人,自然知道,哪里是打听事兒最好的去處。所以那日她早早打扮妥當出門後,並沒有直接去依月樓,而是讓轎子去了即墨另外的一家酒店,梁氏要了些小點,定了個小包廂,又使了些銀子,叫了小二問話。在銀子的作用下,梁氏很快從多嘴小二的口里,了解到了這幾年來,張家一門的好些流言,尤其是張升的事情。那小二道,那張升雖然家中錢財萬貫,又顏面如玉,討女人歡喜的緊,可惜胸無點墨,言談舉止,粗俗不堪,這幾年來,娶妻有三,卻都無所出,最後被休出門,傳言是,這張公子,身子骨怕是不行!然而,這公子似是要證明什麼似的,近二年,風流之事的傳言,層出不窮,不是與這家寡婦相好,就是同那家小娘子,起初大家伙也不信,可惜二個月前,和李家小娘子苟且一事,被人家當家的捉了當場,張家就算錢再多,也堵不下悠悠眾人口了。這後啊,那張公子還索性明目張膽的尋起相好來。這年頭,也沒幾個寡婦能把自己的裙帶子扎牢的,即墨城里,凡是寡婦,十有,那就是張升公子的姘兒呢!
話說的這里,梁氏已經不需要再問小二什麼了。她心里明白,這張升,怕是連楚步手指甲一般大小的好都沒有,所以什麼依月樓,梁氏根本就沒有去。她結了帳,打算立刻回梁府,剛出店門,卻發現自己乘坐的轎子不見了蹤跡。梁氏上街欲尋尋看,轎夫是不是在哪里涼快歇息,卻不想,人才到街中,卻突然橫沖出一匹受驚亂竄的馬兒來,梁氏當時候也嚇傻了,面對即將踩向她的馬蹄,居然站在原地,不曉移步了,這也難怪梁氏,誰讓她自小因為騎馬受過驚嚇,心底留有陰影呢!就在所有人驚呼著觀看梁氏就要倒在血泊里的時候,一身白衣,顏面溫雅的許玉突然出現,他伸手,將梁氏細腰輕攔于懷,而馬幾乎就在下一秒,從梁氏原本站里的地方踏過,揚起大片塵埃。
梁氏羞澀于自己當街被男子摟抱,可是對方又是救其性命,自然也只能紅著臉感謝。許玉輕笑,有禮的請梁氏坐坐,梁氏念想起這人三次救了自己性命,自己卻無從回報,也就不好意思拒絕了,誰曾想到,和這許玉一聊,卻是越聊越投機,到最後竟是忘記了時辰了。
「哦,那娘對這許玉,還是很滿意的羅!「楚言慧黠的笑笑。
一抹羞紅浮上梁氏的面龐,梁氏嬌噌道,「小孩子家家的,懂的什麼,莫要瞎說!」
「恩!」楚言將雙手托在腮幫上,沖梁氏巴眨大眼楮,「娘,如果你真要嫁,言兒自然是不反對,言兒也喜歡,娘找的是個自己喜歡的可心人,听娘的話,這許玉應該不錯,娘,你的確啊可以考慮考慮!不過娘若是不想嫁,我們就不嫁,別委屈了自己,好麼!大不了,言兒將來嫁人的條件,就是娶我也要一並養我娘!嘻嘻!」
「天底下哪里有這樣的好事!」
楚言笑笑,沒有說話,但是她心里卻在說「就有就有,我的祥少爺定然會答應我的條件的!」
………………
至從楚言知道許玉救了自己娘親以後,便不時的在梁氏面前許玉長許玉短的提起來,盡管楚言對那許玉的為人並不十分了解,但是她相信,聰明如她娘親,心里肯定多多少少有數的,再加上梁氏每旦听到楚言「亂語」,都顯的羞答答的,楚言就越發肯定自己娘親的好事在近了。
而梁氏,除了羞澀外,卻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積極性來,眼前,梁氏最擔心的,還是楚言的入學堂一事,她多次的找了梁龍,懇請梁龍答應讓楚言進學,然而梁龍的意思卻一直沒有變,那就是,他覺得,女子入學,並沒有什麼實際的意義,不過有一點,梁氏的心坎里到是高興的,因為梁龍已經私下的和她表示了,要讓楚言和梁有玉定個兒親。一想到楚言能嫁給自己哥哥的兒子,梁氏也算是打心底的高興了。可惜,當她將這事兒同楚言一說的時,楚言當下綠了臉,汗涔涔,哭喊著不要。
「你個孩子,玉兒有什麼不好,一來是你的兄長,也算的近親,二來,玉兒的性子敦厚,也處處的禮讓著你,三麼,這梁家怎麼說也是娘的家,這是多好的親事啊!」梁氏不滿的責怪楚言。
楚言心里暗是叫苦,可惜她又不能去和梁氏解釋她命中注定了要嫁另外一個男人的,更不可能和梁氏去高談什麼「近親結婚有害下一代」!楚言扭著腰身,只能無賴的撒嬌,「不要不要,就是不要!言兒還小,要是現在就什麼什麼了,就沒有心思好好念書了!」
「那也是!雖然你舅…………不過娘答應了你胡子爹爹要教導好你,自然不會讓你寸字不識的!」梁氏嘆息道,「只是一時間,娘也沒主意了!」
「三小姐,許玉公子求見!」畫眉走了進來,向梁氏和楚言行過禮,說道。
「許玉!」
「許公子!」
楚言和梁氏異口同聲道,前者驚喜好奇,後者驚喜羞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