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銀珠很郁悶,非常郁悶,在學堂里,那些個人不但對楚言笑眯眯的,更是每人手上都有一只可愛的不行的豬女圭女圭,連陳小寶都有,而就她沒有,想要買都沒有地兒。偏生的那個令她討厭的丫頭還眯著眼,拿個豬女圭女圭蹭過來,一口一個姐姐的叫的甜蜜,陳銀珠的心,有些動搖了,她想,至少看在豬女圭女圭的份上,暫時放過這個小丫頭算了。
「銀珠姐姐,言兒是真的要送給你的哦,難道你真的不要麼?這可是最後一只了,你要是不要,我就要給隔壁陳月姨家的小姑娘了!那小女圭女圭可是纏著我好幾天了呢!「楚言將小豬在陳銀珠的眼前晃蕩著,看著陳銀珠那堅固的心防一點點開始動搖,楚言的心里,樂的不行,到底,孩子就是孩子,再怎麼使壞,也是容易化解去的。
眼見陳銀珠的猶豫不決,楚言忙將豬女圭女圭往包里塞,邊塞邊失望的搖頭,「唉!姐姐是看不上言兒的玩意兒的了,算了,等下我還是給別人吧!」
這下陳銀珠急了,她在不顧什麼面子不面子的,一把將楚言正往包里塞的豬女圭女圭搶了過去,生怕被誰再奪去了似的擁在胸口,嘴巴里依舊倔強的嚷嚷,「我不過是看你討好我我才拿的哦,才不稀罕你的破玩意兒呢!」,但是心里的偷樂勁,已經完全的通過臉上的神情泄露出來了。楚言看在眼里笑在心頭,也不戳破陳銀珠這要面子的謊話,單是笑了笑,甜甜的叫了句「銀珠姐姐不生氣的時候可是好看了!我娘就經常這樣說!」
「你個臭丫頭,一邊坐著去,等下夫子就來了!」陳銀珠雖然說的凶巴巴的,但是先前的那股子狠意,已經全然不見了。楚言心里吁出一口氣來。看來自己以後的日子,能暫時好過些了。
也的確,當那些陳家子弟都得了楚言的好後,為難楚言的事情,就再沒有發生,雖然陳銀珠姐弟對楚言依舊不怎麼熱情,不過也不似先前那般的冷臉了。這樣的情況,梁氏看在眼里,陳金也看在眼里。另外一個看在眼中的人,就是女乃娘錢氏了,和陳金與梁氏的笑臉相反,錢氏的臉,是一天比一天陰郁的。
這天,又是一個禮休日,雖然冬寒尚未過去,但是溫度已經比前陣子暖和不少了。陳金和往常一個出門找朋友喝酒聊天去了,梁氏和楚言則是一起在荷院中做女紅,陳銀珠和陳小寶各自在自己的房間里待著,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井然。
女乃娘錢氏雙手端了一些剛炖好的補品,來到了內院陳銀珠的房中。一進院子,錢氏就听得了陳銀珠咯咯咯咯的嬌笑,她的臉上,也不由的浮出一絲笑意來。
「小姐!該吃東西了!」錢氏走進屋子,將手上的木托放好,拿起小碗從蠱里盛出一碗,端來放到陳銀珠面前。
此刻的陳銀珠,正痴迷的玩著楚言前陣子送給她的新玩意兒-----萬花筒,哪曾听得錢氏的話。錢氏就那麼端著碗好一會。
「小姐,小姐,吃東西了!」錢氏慈藹的提醒了道,並問了句,「小姐那麼開心玩著的,是看的什麼呢?這東西,女乃娘可是沒有見過!」
「恩,這是那丫頭前幾天送我們的,小寶也有。哦,東西啊,等會吃,女乃娘你先放一旁吧!」陳銀珠看都不看錢氏一眼,完全的忙于她的新玩意。
錢氏的臉變的難看起來,她悶聲將碗放到桌上,對著一旁站著的水歡招了招手,然後向門外走。水歡掃了陳銀珠一眼,見陳銀珠無意她,就忙跟著錢氏出去,她的一只腳才跨出門檻,身子就被錢氏拉到了旁側,同時候,臉上啪的挨上了錢氏的巴掌,火辣辣的疼開來。
「表嬸嬸………….」水歡挨了打,卻並不知道這打的理由,她拖著哭腔,腳蹬著地兒,憐聲問起來,「您這是作水歡我什麼呢?」
「你還好意思說啊你?」錢氏將聲音壓的低低的,用恨鐵不成鋼的口吻道,「你說,你到底是怎麼伺候小姐的,啊?如今小姐被那小丫頭哄的一楞一楞的你也看不到,小姐年紀小不懂事兒,難道你也不懂事兒了?那些個荒廢人心的玩意兒,你怎麼就不知道收拾起來,啊?」
水歡滿是委屈,雖說她是陳銀珠的隨身丫頭,可她畢竟也只是個丫頭,也不是什麼事兒她都管的了的啊!對著眼前錢氏的責問,水歡又不能頂嘴,心里的委屈就只能化成嗚-------嗚----嗚的哭泣聲,而且哭,也不敢大聲。
錢氏心里本就不高興,言語也就說的更狠了。
陳銀珠到底是注意到了門外的響動,她放下萬花筒,一步步的挪移到門口看個究竟。見著是錢氏在掐水歡,而水歡則是在那一直哭。
「女乃娘,這是怎得了?水歡她做錯事兒了麼?」陳銀珠不解的問。
「哦,小姐!」
「小姐!」
錢氏和水歡都嚇了跳。錢氏低了頭不說話,水歡則繼續在那抽泣。
「這到底是怎麼得了嘛!有什麼話不能當我面兒說麼?」陳銀珠急了,她跳了腳喊道。
「你先下去!」錢氏側臉對水歡吩咐道,等水歡離了內院門,錢氏悵然一聲嘆息,二行眼淚如山澗行水,流淌下來。陳銀珠這下慌了,忙伸手扶住錢氏,言語穩起些,盡力柔著聲問,「女乃娘,有什麼話兒,您說啊!」
「小姐,你這是要把這個家,雙手奉給那狐狸母女啊!」錢氏哀嚎一聲,抬起袖角去擦眼淚。她見陳銀珠皺著眉,一臉疑惑,便接著道,「你以為,那楚言小丫頭送小姐你這些那些玩意兒,真是好心麼?小姐你也想想,這陳家上上下下,如今哪個不是對那母女有禮有笑的,那楚丫頭有心計啊,她這是用那些玩意兒來收買人心呢!連小姐你這樣聰明的人都陷進去了,這陳家的以後,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小姐你和小公子的落腳地兒了!」
陳銀珠的臉上,又漸生起一股子戾氣來。
錢氏看在眼中,繼續說道,「小姐如今也不小了,再過些時候,就要嫁人,听說那梁氏前些時候送了作女紅用的針線來,你可是知道,她是什麼用意?」
「什麼用意?」陳銀珠問。
「小姐從小娘死的早,哪里學過女紅,那梁氏,這是在羞辱小姐呢?再一個意思就很好看了,是暗示小姐早些個出門去,免得在陳家賴著!」錢氏道,「她們娘倆,哪個是省油的燈來著,如今老爺被蒙了心,如果小姐你也被他們蒙了,夫人在天有靈,正當不知道要怎麼辦才是呢!」
「女乃娘!」陳銀珠仿佛被人一棒喝醒,頓時看清楚梁氏和楚言安的是什麼心。她叫聲錢氏,轉身走進房內,將楚言這幾天巴結送她的玩意兒全部抱出來,扔到門外,其中包括陳銀珠這幾天當珠當寶的豬女圭女圭。
「不要了,都不要了!」陳銀珠猶豫了下,對這些東西,她的內心是很喜歡的,可是一想到這錢氏的話,她的心里就發堵。
「恩,我這就拿出去扔了!」錢氏蹲下去,邊收拾邊道。
「女乃娘,能不能留一件,把那萬花筒………」陳銀珠到底不舍得。
錢氏聞言一楞,她看看陳銀珠,又看看滿地的玩意兒,抬高腳,大力的踩到那萬花筒上,隨著喀嚓聲響,萬花筒碎了去。陳銀珠的那聲不要,說的也晚了。
「小姐,你要記牢了,那母女倆是來代替夫人位置的,是來搶奪你的爹爹的,是來搶奪你陳家家產的,小姐千萬不能對她們起好心,小姐一定一定要時刻記得,這個家里,有她們沒有你,有你,就沒有她們!夫人的位置,老爺的心,誰也奪不去!誰也奪不去!」錢氏嚎著,神情凶狠,一腳腳將楚言送給陳銀珠的東西踩了個稀把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