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猛堂主轉身看去,也是渾身毛發盡皆豎了起來。只見遠遠的無數條蛇游了過來。
黑的,白的,黃的,花的,五顏六色,夕陽余暉下,無數條蛇掩殺而至,那情景真的讓人不寒而栗。
群蛇向前一沖,頓時將卸甲寨的幫眾和那白衣少女分開。
數千條青蛇在白衣少女面前一立,將那白衣少女護衛起來。另有數千條蛇將卸甲寨的幫眾慢慢包圍起來。遠處還有無數條蛇緩緩爬了過來。
群蛇爬來之時,身處高坡瞭望的搬山派五人就已發覺。立時下馬,將所有馬匹圍成一個圓圈。歷彪和關玉門掏出隨身帶的一個口袋,從那袋子中掏出兩包黃粉,歷彪自左而右,關玉門自右而左,慢慢撒成一個圓圈,將搬山派五人和那五匹馬都圍在其中。
那藥粉散發出一股刺鼻的藥氣。
大魁皺皺眉,問連星︰「這是什麼藥粉?這麼難聞。」
連星道︰「這是雄黃,專門克制蛇的。」果然,那些蛇一游到雄黃藥粉畫出的圓圈跟前,就急忙遠遠的繞了過去,不敢靠近半步。
群蛇越聚越多,將卸甲寨的數百名幫眾圍了個水泄不通。
卸甲寨的幫眾看著群蛇蠕蠕而動,心中不禁都是發毛。龍猛堂主也是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群蛇往里慢慢游動,越逼越近。一名幫眾看得心中發毛,忍不住用手中單刀一挑跟前的那條蛇,那條蛇忽地一個轉彎,閃電般撲了過來。群蛇一擁而,只見萬頭攢動,跟著就是慘呼聲此起彼伏。過得一炷香的功夫,慘呼聲終于停止,地橫七豎八的倒著無數個尸體,數百名卸甲寨幫眾無一幸免,盡皆斃命于群蛇之口。
高坡搬山派五人也是瞧得心驚膽戰。
斜陽如血,照著高坡下一具具的尸體,顯得慘烈異常。而那數萬條蛇在下面萬頭蠕動,也添了幾分詭異的氣息。
那白衣少女微抬雙目,一雙眼楮緩緩的從卸甲寨的數百名幫眾尸體一一掠過。然後,一聲呼哨,小紅馬從遠處疾馳而來。那些護衛在白衣少女跟前的青蛇忽地往兩邊一分,讓出一條路來。
那白衣少女拿起地的那只四足小鼎,小心翼翼的放入懷中,站起身來,整了整衣衫,一躍馬,絕塵而去。臨去之時,還回過頭來,往這邊高坡的五人看了看。
眾人只覺得身一寒。似乎那白衣少女的眼神如冰如雪,有形有質。
過了片刻,那坡下群蛇失了控制,慢慢的四散而去。
待得群蛇走得干干淨淨,天色已經黑了。
關玉門搖了搖頭,道︰「這女孩子小小年紀,手段也未免太毒了些。」
連星目光閃動,道︰「這也怪不得她,那些卸甲寨的幫眾那一個不是要致她于死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欲置人于死,人豈俯首就戮?」
歷彪點點頭,道︰「不錯,是這幫人先要殺那女孩子,需怪不得她。」
大魁道︰「咱們快走,聞了半天這雄黃粉的味,聞得我都餓了。」
眾人都不禁莞爾一笑。策馬來到前面鎮歇了一宿。第二天一早,繼續往前趕路。一路向西,經鷹潭,南昌,永修,武寧,再過了九宮山,就到了湖北境內。這一路行來倒甚是平靜。也再也沒有看見那騎小紅馬的白衣少女。
一路有那兩只巨梟為伴,連星和大魁倒也少了許多寂寞。五人談談說說,緩緩行來。第五天終于穿過湖南,來到四川的馬武,這里已是四川境內。
連星听著川人滿嘴格老子,龜兒子的亂罵,倒多了不少新鮮之感。
前面大路忽然有一列行人引起了連星和大魁的注意。
只見前面那隊行人,約莫有三十多個,都穿的一樣衣裝,一個個神情木然,雙目下垂,面目表情,一路向西而去。後面跟著一個五十多歲的鄉下漢子,那鄉下漢子穿這一雙麻鞋,臉坑坑窪窪,都是麻坑。一個鼻子更是大得出奇。
那鄉下漢子走在後面,不時的驅趕著走出隊伍的行人。
那隊伍中的行人一言不發,默默前行。
大魁看著好奇,悄聲問歷彪︰「爹,這是什麼路數,怎麼古里古怪的?」
歷彪低聲道︰「這是趕尸的。」
大魁奇道︰「大白天的就有趕尸的?」
歷彪也在奇怪,這趕尸之風傳自湘西,而趕尸也泰半都是白天休息,夜間趕路。從來沒有在青天白日趕尸行走的,今天竟踫了這等白天趕尸的怪事。
大魁忽然想起一事,道︰「那這三十幾個人都是僵尸了。」
歷彪點點頭。
大魁情不自禁心里一寒。
五人策馬從這一列人身旁馳過時,大魁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只見哪列行人為首的一個忽然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瞬即又轉過頭去。
大魁差點從馬掉了下去。縱馬趕了去,對連星顫聲道︰「那頭一個人剛才看了我,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