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是鬼,大魁的臉色刷的就變了。神情也緊張起來。右手立即深入口袋之中,模住那柄洋槍。
這次出來,為防萬一,歷彪將自己隨身帶的洋槍給了大魁。
連星在一邊暗自好笑。
那馬蹄聲由遠而近,片刻之後,就停在客棧門口。一個清脆的聲音在門外想起,︰「店家,店家?」听聲音像是十七八歲的年輕女子。
大魁听著是女子的聲音,立時放松了不少,心道︰「是人就不用說了,就算是鬼,這女鬼也比男鬼好對付些。」
連星似乎猜出他的心思,笑著低聲道︰「听說女鬼擅于采陰補陽。」
大魁啐了一口,道︰「去你的。」
連星看了看他魁梧的身體,笑道︰「你這身體,倒是不怕踩。」
大魁抬腳作勢,就要踢他。正說著,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走了進來。
二人抬頭一看,都是一愣,只見眼前站著的這個白衣少女眉目如畫,正是幾天前在江西廣豐遇到的那渾身是毒的白衣少女。
那白衣少女依舊冷冰冰的,看見二人,皺了皺眉,冷冷道︰「你們怎麼在這?」
大魁看見是她,頓時來了勁頭︰「是啊,真是緣分啊。」
那白衣少女看了看他,又微微皺了皺眉,轉過身去,下下的打量這間客棧。
忽然大聲道︰「店家!店家!」她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嚇了大魁一跳。
連星笑道︰「這客棧里除了我們倆,也就只有姑娘你了。」
大魁生怕被連星搶了話頭,連忙道︰「是啊,是啊,這里就咱們三。」
那白衣少女側著頭,眉間一挑,道︰「你怎麼知道?」
大魁搶著道︰「我們……」
那白衣少女白了他一眼,道︰「我問他呢,你插什麼嘴?」
大魁立時把剛要說的話咽了回去,一張臉漲得通紅。大魁自小在梯雲谷眾星捧月般長大,從來沒有受過如此搶白。一時間,氣的說不出話來。
連星肚里暗暗好笑。道︰「我們剛才已經下下的檢查過了,這里確實一個人都沒有。」
那白衣少女眼珠轉了轉,道︰「即是如此,你們在這里干什麼?」
連星道︰「我師祖和我四師叔找我二師叔去了。我師祖命我們倆在此等候。」
那白衣少女「哦」了一聲,再不言語。
大魁和連星對望一眼,沖那白衣少女努了努嘴。意思是這白衣少女牙尖嘴利,還真不好應付。
連星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天色慢慢的黑了下來,歷開山和歷彪也是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
連星和大魁正自等得心焦,忽听門外一陣馬嘶聲,數匹馬一起狂嘶,跟著又是那兩只巨梟啊啊怪叫。那兩只巨梟剛才一直在客棧屋頂巡視,這時發出怪叫,似乎門外發生了什麼變故。
連星掏出一把單刀,大魁模出洋槍,倆人一起搶出門外。
那白衣少女緊隨其後,也跟了出來。
三人剛一走出門外,一股血腥氣撲面而來。連星打亮火折,火光照耀下,地一幕情景慘不忍睹。只見搬山派五人帶來的五匹馬有兩匹已經血肉模糊,躺在地,兩匹馬的胸膛都被掏出一個大洞,腸子肚子淋淋瀝瀝流了一地。一行血跡蜿蜒向南而去。
那剩下的三匹馬發了瘋似的,亂踢亂踹。那匹白衣少女騎來的小紅馬遠遠的躲在一邊。
白衣少女一聲呼哨,小紅馬跑了過來,小紅馬的︰
眼楮里也滿是驚恐之色。
白衣少女看小紅馬安然無恙,心略略一安。看著眼前橫臥在地的馬尸,還是不禁觸目心驚。什麼樣的東西能夠瞬間就把整匹馬掏出一個大洞?
連星也正轉過頭來,望著那白衣少女,目光中意示詢問。
白衣少女搖搖頭。她也從來沒有听過,這瞬間就能把一匹馬掏出一個大洞的是什麼野獸?
天空忽地一陣振翅的聲音,跟著頭頂一暗,那兩只巨梟雙翅收落,刷的一下,落在連星身邊。那兩只巨梟嘴角邊篤自帶著血跡。
連星伸手模了模白梟的額頭。
白梟阿的叫了一聲,那白衣少女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微微皺了皺眉,似乎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鳥類。
連星望著那地的血跡,最初二師叔關玉門就是往這條路去的,然後,就是一去不返。而後,師祖和四師叔也是往這條路去找那二師叔的,也是一去不返。看來剛才吃掉馬匹的那不知明的怪獸也是往南而去。南面似乎隱藏著無窮無盡的危險。他去還是不去?
連星看著遠方那一片黑暗,心里忽然豪氣陡生,心道︰「師祖和師叔們有難,自己畏險不去,豈是男子漢大丈夫所為?
連星回頭鄭重對大魁道︰「大魁,你在這里等我,我去找四師叔他們去。」
大魁道︰「你真的要去?」
連星笑道︰「這個自然。」
那白衣少女也是暗自佩服連星的膽色。
大魁咬了咬牙,道︰「我陪你一起去。」
連星問道︰「你不怕?」
大魁道︰「怕也要去。」
連星哈哈一笑,道︰「不錯,怕也要去。」
連星回身一抱拳,對白衣少女道︰「姑娘,我們前去尋找師叔他們去了,咱們後會有期。」
那白衣少女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連星把行李拿下來,放到客棧的大堂之中,然後,解開馬韁,那三匹馬遠遠的跑了開去。
大魁不解,道︰「這是干什麼?」但隨即明白,連星是怕二人一去,剩下這三匹馬又徒然送命。然後,二人邁步向著大街的南面行去。
走出幾步,听見後面有腳步聲,回頭一看,只見那白衣少女,不即不離的跟在後面。
連星大聲道︰「姑娘,此行往南,前面甚是危險,你還是回去。」
那姑娘嗯了一聲,也沒點頭,也沒搖頭,仍然跟在後面。
連星和大魁對望一眼,苦笑一下。大魁道︰「沒關系,有危險,我保護她。」忽然想起那白衣少女那身可敬可怖的功夫,自己實是遠遠不及。自己說保護那個少女,實在有點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