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星凌空躍下,直直的落入那黑船之中。
雙腳甫一落地,就感覺踩到了什麼東西。一抬腳,只見腳底下踩著一顆死人的頭顱。連星吃了一驚,忍不住啊的一聲驚呼。
那顆死人頭顱甚是詭異,前面眼耳口鼻俱在,後面卻被人用尖刀生生刮去,露出光滑的半個腦殼。頭顱的頂蓋骨也已經被打開。
那死人頭顱被放在船尾一口黑漆棺材之前。頭顱中盛著黑紅黑紅的水一樣的東西。被連星一腳踩翻,那黑紅黑紅的東西流了一船艙。
連星鼻中聞到一種濃烈的氣味,似乎是血腥的氣息。
連星仔細一看,原來那頭顱中盛著的竟果真是,是鮮血。
連星吃了一驚。難道這個死人的頭顱竟是一個盛放鮮血的鼎器?
連星游目四顧,只見這條船並不甚大,也不太小。三丈來寬,七八丈長。船首立著一個靈龕,龕中供著一個石像,石像面貌猙獰可怖。
船尾這一面卻有一口黑漆棺材。
黑船,黑棺材,死人的頭顱,殷紅的鮮血,再加一眼碧綠的潭水,此情此景,端的詭異萬分。
遠處岸,歷彪大聲喊道︰「連星,連星,你沒事?」
連星看了看這船中,一無異狀,大聲答道︰「沒事。」
正說到此,忽然那口黑漆棺材格格的動了起來。
連星一顆心一下跳到了嗓子眼。難道遇了大粽子?
師祖常常說起,這搬山派隸屬于盜墓之四大門派。倒斗之時,在古墓中,經常會遇到大粽子。自己這可是第一次遇到,而且是在這四面環水,滿布食人怪蛇的碧水寒潭之中。
岸邊雖有許多同門師叔,師祖,可隔著這一潭碧水,卻也是鞭長莫及。
一念及此,心中不由暗暗叫苦。
急忙掏出那柄削鐵如泥的匕首,立在身前,雙眼緊緊的盯著那口黑漆棺材。
說時遲,那時快,那口黑漆棺材被一股大力震得猛然凌空飛了起來。遠遠的飛了出去,撲通一聲,落在那碧水寒潭之中。
黑漆棺材之中,一具僵尸直挺挺的坐了起來。一雙死魚一般的眼楮直勾勾的盯著站在船中央的連星。
遠處岸的搬山派眾人突見一口棺材蓋猛然從那黑色船中飛了出來,都是一驚。不知那船中又發生了什麼變故。
那白衣少女和連星一路同來,剛才又被連星舍身一救,一顆芳心,竟如絲如縷的牽系在這眉目如畫的少年身了。
眼看那黑船中,一片死寂,連星也無聲無息,不由自主的替連星擔起心來。
黑色大船中,連星手持匕首,目不轉楮的盯著那具僵尸。那具僵尸身穿一身白袍,雙眉斜斜下垂,活月兌月兌就是一個吊死鬼的模樣。那僵尸手中拿著一根干枯的木棍。不知有何用意。
那具僵尸也一動不動,死死的盯著連星。一時間,竟成僵持狀態。
連星心里罵道︰「這大粽子,還真有耐心。今天,小爺就和你耗了,看誰熬得過誰。」
僵持片刻,那僵尸竟似沒有了耐心,口里發出一下低低的怪叫,又像鬼哭,又似狼嚎,聲音詭異之極。鬼叫聲未停,手中持棍,右手成爪,惡狠狠的向連星當頭抓了過來。
連星施展《移行換影》的搬山派輕功,瞬息間掠
到那具僵尸的背後。右手匕首,疾如電閃一般,向那僵尸刺落。
那具僵尸竟似背後長有眼楮,身形一轉,手中的那根木棍往一迎!
連星手中匕首刷的從往下,一路到底。
那具僵尸整個右臂連著那根木棍被連星砍了下來。落在船艙之中。
那具僵尸看著自己的斷臂,雙目圓睜,似乎不敢相信,世間竟有如此之快的匕首。
那具僵尸呆了一呆,急忙伸出自己的左手,去撿那被連星砍落在地的那根干枯的木棍。
似乎那根木棍是它極重要的東西。
連星心里一動,左腿橫掃,一腿結結實實的踢在那具僵尸的**之!這一腿貫注真力,竟將那具僵尸踢得飛了出去,撲通一聲,跌落水中。
那等在水中的食人怪蛇瞬時一起撲了過來,將那僵尸卷入水中。
連星這才長長的吁了口氣。俯身撿起那根木棍,只見那根木棍中空,從中間滾出一顆黑黝黝的珠子。
那顆黑黝黝的珠子甫一離開那根木棍,連星就覺得一股寒氣逼人而來。那股寒氣似乎就是從那顆毫不起眼的黑珠發出來的。
連星把那顆珠子拿在手中,冰涼,連星急忙撕下一截衣袖,把那顆珠子重重包裹起來,放入衣袋之中。
目光一瞥,忽然看見適才自己踢翻的那人頭鼎器中流出的鮮血慢慢的往棺材地下流了下去。心念一動,走到那具黑漆棺材跟前。雙手用力,將那具棺材慢慢挪開。
只見黑漆棺材下面赫然顯出一個四四方方的漆黑的洞口。
那洞口在棺材下面,略作傾斜,是以那人頭鼎器中的鮮血才會順著棺材,往這里流了下去。
那洞口黑漆漆的一片,不知有多深。
連星想不到這黑船之中竟然有一個地洞。而這地洞竟然在這地下石窟之中的深潭里,實在讓人意想不到。莫非這艘黑色大船並非木頭所制,而是一具石頭船?
連星伸手撫模那艘黑船,果然那艘黑船並非木頭所制。觸手冰涼。再仔細一看,那艘黑船船身隱隱現出石頭的紋理來。
連星站船頭,對那站在岸的歷開山和歷彪道︰「師祖,這里發現一個地洞。深不見底。弟子想下去看一看。您看如何?」
歷開山點點頭,歷彪在一邊道︰「不如派一個人和連星一起去看看,以免洞中有什麼危險,也好有個照應。」
歷開山環目四顧,只見自己這邊關玉門受了重傷,余下就只有自己和歷彪父子二人了。
歷彪辦事精明果斷,只是輕功較弱,讓他抓住那飛虎爪橫越這三十多丈的深潭,實非他能力所及。
大魁更加別提,辦事不動腦筋,一向魯莽行事,讓他去更不放心。
但,假如自己去,如果那鬼婆婆殺個回馬槍,自己這面就怕歷彪父子抵擋不住。而,除了這三人外,站在岸邊的也就只有那白衣少女了。
就不知那白衣少女肯不肯。想到這里,眼光就看向那白衣少女。
那白衣少女雙目如星,望著那黑船的連星。
歷開山咳嗽一聲,示意讓歷彪開口詢問。
歷彪心領神會,剛要張口。只見那白衣少女忽然從袖中飛出一條綢帶,綢帶筆直的向那懸在半空的飛虎爪的鏈子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