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星在那夔龍沉入水中之前,已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跟著只覺眼前一黑。急忙閉住呼吸。過了半柱香的時分,那只夔龍依舊一動不動。
連星漸覺呼吸不暢,胸口發悶。身前大魁發出咕嚕咕嚕的怪響。
連星心里思忱,怕大魁也是堅持不住。右手從腰間拔出那柄削鐵如泥的匕首,高高舉起,用力一戳。
這一下,結結實實的扎在那夔龍的脊背之。直沒至柄!
那夔龍的脊背雖然厚愈堅甲,但也擋不住連星這柄鋒銳至極的匕首!
那夔龍吃痛,猛然從水底撲了來。躍出水面。
連星和大魁甫一鑽出,大魁便即大口大口喘氣。
連星拔出匕首,一股鮮血順著那傷口汩汩流出。
這夔龍的血中似乎有一種腥咸的的氣味,四處蔓延開來。
連星忽覺腰間一緊,低頭一看,只見一條淡綠綢帶不知何時飛了過來,緊緊的纏在腰間。
連星大喜,道︰‘龍兒。」剛欲轉身回頭看時,忽听小龍女清亮的聲音在耳邊想起。「我在這里。」
跟著連星就覺一雙柔若無骨的手臂從背後伸了過來,將自己緊緊抱住。原來,小龍女在那夔龍躍出水面的剎那,揮出綢帶,纏縛連星的腰間,借連星之力,飛身躍夔龍。
卸甲寨的幫眾一見這夔龍又從水底冒了出來,又都慢慢圍了過來。
那夔龍眼見眾人圍了過來,獨眼圓睜,鼻孔中噴出一股大氣,忽然身子一轉,往東疾馳而去。
卸甲寨眾人眼睜睜的看著那只夔龍馱著大魁,連星,小龍女三人向天池深處如飛而去。
那豹捷堂堂主丁猛連呼可惜。回頭一看,只見天池岸邊只剩下一個白衣女子孤零零的站在岸邊。
丁猛眼珠轉了一轉,心道︰「嘿嘿,那個滿身是毒的小妖女和那虎頭虎腦的少年都已經被那夔龍馱走了。現在,只剩下這個手無寸鐵的女人,說不得,只有捉住她,回去跟大寨主交差。」
丁猛招呼眾人游到岸邊。慢慢走了過去,將那白衣女子圍了起來。
那白衣女子似乎沒有看到眾人。竟然慢慢的蹲了下來。食指伸出,一筆一劃的在天池湖邊的沙地寫起字來。
丁猛湊近一看,只見這白衣女子在沙灘寫的是兩個林城。字跡尊勁秀麗,飄逸灑月兌,完全不像一個女子的手筆。
這白衣女子寫完一個林城,又寫一個。還是林城。
不一會功夫,在這淺淺的沙灘已經寫了數十個林城。
丁猛不耐煩,伸腳在那字一抹。一個林城被他用腳抹去。
那白衣女子的手一停。食指點在沙,一個林字寫到一半,就此一動不動。
丁猛笑道︰「這林城是人名?這兩個字有什麼好寫的?你還不如寫寫大爺我。」
那白衣女子低著頭,過了一會,慢慢道︰「你叫什麼名字?」
丁猛哈哈一笑,道︰‘大爺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豹捷堂堂主丁猛便是。」
那白衣女子慢慢點了點頭。食指伸出,在沙灘寫了兩個丁猛。
丁猛哈哈一笑,道︰「小娘子,跟大爺走。」
那白衣女子搖搖頭,又在沙灘一筆一劃的寫了起來,還是那兩個林城,林城——
丁猛看得不耐煩,道︰「你難道不會寫些別的嗎?」
那白衣女子又是搖搖頭,緩緩道︰「我不會。」頓了一頓,又道︰「我只會寫死人。」
丁猛怪眼一番,怒道︰「賊婆娘,敢罵大爺是死人?」大步前,便欲一把抓住那白衣女子。
丁猛忽覺眼前金光閃動。然後跟著兩邊太陽穴一痛,眼前一黑,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卸甲幫眾一陣嘩然。那個鼠須漢子前一探丁猛的鼻息,呼吸已停,已然斃命。
那鼠須漢子一聲尖叫,顫聲道︰「堂主,堂主,他死拉。」聲音中充滿了恐懼。
卸甲幫眾頓時亂作一團。紛紛叫嚷︰「殺了這妖女。」眾人呼啦一下把那白衣女子圍了起來。各自拔出兵器,意欲將這白衣女子亂刀分尸。
那白衣女子陡然間站起身來,雙手齊揮!眾人只覺眼前一片金光閃動,然後便是慘呼聲接二連三的傳來。
片刻之後,整個天池湖畔又歸于一片寧靜,似乎從沒有發生過什麼。只有躺在地的數十具尸體證實了適才在這里所發生的一切。
清冷的月光斜斜的照了下來,照在天池湖畔的那個蹲著的白衣女子身。那個白衣女子還在沙一筆一劃的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