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駿已經不知不覺地走到鐵門邊上,「是,我卻知道,那並不是傳說,那是實實在在存在的,因為那是我娘親的故居。『言*情*首*而老二不但練了一身上乘武功,而且還娶了當家的女兒——我的娘親,從當家的手中接管了今日的暗殂梟的勢力。
老二他一直在謀劃著復仇大計,甚至連他的娘子也不管不顧。但是,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他,因為他一直都是一個真正的男子漢,我敬佩他。
就在十多年前,爹爹興高采烈地跟我說他已經有了一個十分周全的計劃,而且當天晚上便能實施,只要等幾天他的報仇計劃就以完美地落幕了。
只是沒想到他當晚便因為練功走火入魔身亡了,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你們,你們這些虛偽的人,我要替爹爹完成他還沒來得及完成的計劃,我要為爹爹報仇雪恨!你的爹爹司經諾,霄雲堡堡主沈方霄,還有他們周圍的所有人,當然也包括你跟沈若菲,都必須得死!」
司瀲楓听了這個難以置信的故事,彷佛一切都是那麼的不思議。只是,他的爹爹不能會做出這些出賣朋友的事情,一定不能!「這只是你的一面之辭,憑什麼讓我們相信你所說的話!而且我爹爹他一定不會做出那種賣友求榮的下流勾當,況且,憑我們司家世代從商,還會欠那個錢嗎!」
「算了!事到如今,你也不必再多加狡辯了。」司瀲楓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東方駿給打斷了,「司經諾和沈方霄已經得到相應的報應了,眼下就要輪到你和沈若菲了!」
東方駿拍了拍手,鐵門再次被打開,而站在門外的正是沈若菲。只是沈若菲她面無表情,雙眼無神,在鐵門打開後呆呆地走到了東方駿的身後。
「來人。」東方駿抱著手站在一旁,看著兩名小廝扒開了司瀲楓的上衣露出了布滿疤痕的胸膛,那一道道新添上的傷痕還沒來得及結痂,卻又要迎接新一輪的鞭打。
而司瀲楓只是目瞪口呆地看著沈若菲,他總覺得那站在東方駿身後的並不是他所認識的沈若菲,因為她的眼神,因為她的表情,因為她進來後竟然一眼都沒有瞧過自己。
只見兩名小廝一左一右地面對著司瀲楓站著,把泡在鹽水中的鞭子拿在手中,開始用鞭子打在司瀲楓那已經傷痕累累的身上。
司瀲楓只是定眼望著沈若菲,彷佛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或者是,經過這些天的折磨他已經變得麻木了。
時間猶如流水般一點一滴地在流逝,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東方駿終于看夠了司瀲楓被折磨的模樣,喊小廝停下手來。
東方駿走到司瀲楓的身旁,溫柔地問道,「司公子,感覺如何?」
「你對沈若菲做了什麼?」司瀲楓沒有抬頭,只是抬起眼盯著面前妖魅的東方駿。
「嘖嘖,真是答非所問。」東方駿撥了撥司瀲楓垂在額前的絲,「不過,既然你問到,我也是會回答你的。方才給沈若菲服下了解藥後,也讓她服了言听計從,而藥效也如它的名字一般理解。因為用的是我的血做藥引,所以沈若菲她會對我言听計從。我說什麼,她便會做什麼。」
「你卑鄙!你明明承諾了不讓沈若菲受到任何傷害,你出爾反爾!」司瀲楓大吼道。他情緒激動,就連指關節也因為用力過大而微微有些白。
「我並沒有出爾反爾,我也有遵守我的承諾。你看到沈若菲有受到任何傷害嗎?」東方駿一臉媚笑,「因為我如今要傷害的並不是沈若菲,而是……你,司瀲楓!」
東方駿一招手,沈若菲便跟上前來。「拿下你頭上的簪,然後刺上這里,要深深地刺進去。」說罷,東方駿他指了指司瀲楓的胸腔中間偏左的地方,在那下面正是一顆跳動著的火熱的心。
沈若菲依言取下了簪,那枚半透明的玻璃質地的翡翠簪子,那枚見證了他們一切聚散離合的翡翠簪子。而這時,她竟然拿著它一點一點地靠近司瀲楓的心髒,然後竟然毫不猶豫地深深地、深深地刺了進去。
而司瀲楓只是微笑地看著近在咫尺的沈若菲,他想要擁抱住她,緊緊地擁著她。就連簪子拔出來的那一刻,司瀲楓也只是微微地皺了一下眉頭,彷佛絲毫也沒有感受到那真真切切的錐心之痛。
拔掉瓶塞,東方駿把那個白色的小瓶子伸到了沈若菲的面前,示意她把瓶子中的粉末撒到方才刺入的那個傷口上。
只听見司瀲楓一聲痛苦的大叫,一股白色的煙霧散開後,司瀲楓的胸腔上的那個傷口已經停止了流血,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疤痕,一個奇特的疤痕。圓形的凹陷的疤痕周圍都是刺狀,那形狀像是墨水滴到紙上後散開,卻也像……像極了一朵蒲公英……
「楓!」白色的小瓶子應聲落下,不知道是眼前形狀奇特的疤痕喚醒了沈若菲,還是東方駿口中所謂言听計從的藥效已過,沈若菲此時已恢復了神智。她恐懼萬分地看著眼前體無完膚的司瀲楓,還有自己手上拿著的沾滿司瀲楓鮮血的翡翠簪子……
「真是浪費。」東方駿忽然抱怨出聲,「那瓶子中裝的是銘心刻骨,能夠快速地止血,怎麼以這樣把它給扔到地上呢?」
「瀲楓!」
「放了他們!」
兩把聲音同時從鐵門外響起。顧天瑾跟沈天瑀兩兄弟終于趕來了,只是他們沒有料想到會是這麼一個場面——沈若菲一手拿著沾滿鮮血的簪子站在奄奄一息的司瀲楓面前。
「噓!」東方駿似是沒看到他的敵人已經闖進了他的暗殂梟,依然平心靜氣地說道。「別打攪他們最後相處的時間。」
听了這話,他們看了看司瀲楓和沈若菲,尤其是司瀲楓那硬撐開的雙眼,心中暗想,也許瀲楓也撐不了多久了。想著徐彼等人正在外面地道中阻攔著暗殂梟的人,他們便也沒多說話,靜靜地站在一旁,只是依舊防備著站在另一旁的東方駿。
沈若菲上前緊緊地抱住了遍體鱗傷的司瀲楓。而司瀲楓只是幸福地微笑著,他甚至還感覺到沈若菲的熱淚,開玩笑似的說,「這個疤痕最丑了。」
「楓……楓……」沈若菲像是想說些什麼,卻又什麼也說不出來,只能喊著司瀲楓的名字。
「菲兒……」司瀲楓艱難地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著,「……對不……起……」
「楓!不!!楓,你睜開眼楮……楓,你睜開眼楮看看我啊……你快點睜開眼楮……我求求你……楓……你睜開眼楮看看我啊……」看著帶著微笑閉上了眼楮的司瀲楓,沈若菲絕望了。是她親手殺死了司瀲楓,殺死了她最愛的人!是她!
只見沈若菲一手擁著司瀲楓,一手舉起了那枚透明的玻璃質地的翡翠簪子,在與司瀲楓相同的位置上刺了進去,深深地刺了進去……
「若菲!」
「櫻兒妹妹!」
顧天瑾跟沈天瑀走到是沈若菲身邊,卻也回天乏力了。沈若菲把簪子拔出來後,鮮血便奔涌而出,看來她是要跟隨著司瀲楓罷。
「好感人的一幕!好精彩的結束!」東方駿終于大笑出聲了,只是洞里已經在搖晃。「我的游戲終于要結束了!哈哈!哈哈哈!」
顧天瑾和沈天瑀已經察覺到不妥,只見東方駿一個箭步上前把鐵門鎖上,「今兒個誰也別想著出去!」
洞內在劇烈地搖晃著,出轟隆隆的聲響,再配上東方駿瘋狂似的笑聲,顯得更加的悲壯。今天,一切都結束了。今天,一切都被掩埋了。真相、生命、恩怨、過去的種種,都在今天深深地被埋在地下,或許永遠也不會有人知道,也許會成為別人口中的傳說。只是,這一切,又有誰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