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太一得愛人相助,月兌得身來,隨即使出吃女乃的力氣,沒命的向那媧皇宮飛去。方才飛了片刻,離那女媧的宮殿尚有數百萬里的路程,卻見前面一座浮雲之舍,雕梁畫棟,裝潢奢靡,顯然不是等閑之人可以擁有的。
舍中坐著一人,三五個童子侍立一旁,端茶倒酒,忙得卻是不亦樂乎。那人一身道袍,也看不到面容,卻是恣意享受美酒佳肴,仿佛將著洪荒星空,當成自己的後園一般。
太一心中微動,隨即按落雲頭,撤出混鐵棒,小心翼翼的靠將過去。他心中也自嘀咕,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居然敢在此設浮雲仙舍,難不成也是來尋自己麻煩的不成?
正在已成驚弓之鳥的太一滿月復狐疑之即,卻听得那人大笑道︰「既然到了這里,為何還逡巡不前?難道太一的膽子,也變得這麼小了嗎?」
太一听了這聲音,直驚得面如土色,臉色蒼白,心神不穩,恍惚間,三魂七魄,都被驚得移了位置。那亭中坐的卻是何人,讓太一如此膽怯?卻是和他有大因果的李隨雲。
這里的李隨雲可不是分身,分明是他的本尊。
太一也是神通廣大之輩,自然能看出端倪,他心下忐忑,微一沉吟,施大禮,口中道︰「不知真人法駕在此,太一卻是失了禮數,還請真人恕罪。我有要事在身,卻不叨擾尊駕了。」說罷,也不待李隨雲說話。便要離開。
李隨雲輕哼了一聲,將手中酒杯望天空一拋,但見太一面前,憑空甘霖涌現,原本只有星辰的洪荒星空中。居然多了一條長河。但見波濤洶涌,大浪滔天,宛如千層雪,似是萬座峰。
太一見了這一幕。心中卻是咯 一下,臉色不由自主的變了。他急閃身,側對著李隨雲,他也不知道對方是何主意,但他心里清楚,對方絕對不安好心。要不然他絕對不會阻攔自己。
李隨雲卻是不理會太一,自顧自地飲了杯酒,待一旁的童子將杯倒滿後。這才開口道︰「太一,你何苦非要將女媧娘娘扯入這因果之中?似我等證了混元之輩,卻是不入紅塵,不染因果。難道你還嫌這洪荒世界,不夠亂嗎?」
太一听了,心中微動,對方並未露出鏟除自己的打算。讓他微微安心,當即道︰「清虛真人,我也不想如此,可洪荒破碎,妖、巫證高高下,卻是不可避免的結局。您在此處。莫不是特意阻我的不成?」
李隨雲搖頭大笑道︰「你我本有因果,雖然我證了混元,卻也不想留下遺憾。故特來此等候,與你了斷當日之事。」
太一听了,大驚失色,他也是精明過人之輩,微一沉吟,已明因果,不由得恨聲道︰「原來如此,你打地卻是混沌鐘的主意。我道你怎麼會因為和我那點上不得台面的因果,特意到此。你卻是打我法寶的主意。」
李隨雲听了這話,不由得撫掌大笑道︰「不錯,不錯,不愧是妖族地族長,果然精明。我此行,還真是為那混沌鐘而來。似此等法寶,豈可落入宵小手中?還是我自己拿來保管比較好。(
太一見李隨雲如此說,氣得卻是血液倒涌,整張臉通紅欲滴,眼中寒光閃爍,恨不得將對方生吞活剝,方才解恨。
李隨雲卻是蠻不在乎,在他未證混元之即,尚且縱橫于洪荒之中,視太一如無物,難不成如今得成大道,膽子反倒小了不成?
太一見李隨雲遲遲沒有動作,卻是不敢遲疑。天知道曦和能擋住六個巫祖多長時間,他一咬牙,把心一橫,隨即祭起混沌鐘,只听得嗡的一聲,黃光籠罩了方圓百里之境。
李隨雲卻是不予理會,依然在那里品嘗美酒,不是發出嘖嘖之聲,仿佛那是無上的美味一般。但見浮雲仙舍自然散發出淡淡的熒光,雖不鮮明,卻顯得更為從容,將東皇鐘散發的黃光,擋在了外面。
太一見了大怒,一聲大喝,鐘隨心動,只听得嗡的一聲,卻似喪鐘而鳴一般,黃色光華,宛如恆星爆炸一般,向那四面八方射將開去。倒霉的星辰,直接被這黃光擊成齏粉。
仙舍中的幾個童子,見了這般威勢,都不禁微微失色。若是被這黃光掃在身上,怕是大羅金仙,也難逃魂飛魄散地結局。
李隨雲見了,搖頭笑道︰「技止于此乎?」卻是黃光凶猛,依然攻不破仙舍散發出的淡淡熒光。
太一心思電轉,微一沉吟,卻已明白其中的道理,再不遲疑,隨即收了混沌鐘,望空便走。這等速度,當真是來去如風。就是號稱速度第一的大鵬,比起他來,也是多有不如。
李隨雲也不著急,慢條斯理的將杯中的酒水喝干,隨即吩咐童子收拾器皿。待其收拾完後,又吩咐道︰「你等可速回浮雲之島,告訴孔宣,好生看守基業,不得有失。」
幾個童子雖然小孩子心性,有心看看熱鬧,想來在李隨雲這等強力後台的保護下,也沒什麼危險。但無奈某人發話,只得一個個垂頭喪氣地去了。
李隨雲待童子離開,卻用手一指浮雲仙舍,低喝一聲︰「收。」只見浮雲仙舍頃刻間化為一道白光,現出了原形,卻是那先天靈寶乾坤鼎。
這乾坤鼎徑自被李隨雲收了,方才太一也是窺出了仙舍是此寶所化,自知不敵,方才離去。若非如此,以太一之固執,哪怕又一線生機,也不肯輕易放棄。
太一此時被李隨雲所阻,卻是受了驚嚇,不敢再向女媧宮逃竄。直接奔那三皇之一的伏曦宮而去。在他看來,伏曦的法力,顯然要比女媧強上不少,應該可以擋住清虛道人。
正自行間,忽然前面一人高歌而來。歌聲清越︰「大覺金仙不二時,西方妙法祖菩提。不生不滅三三行,全氣全神萬萬慈。空寂自然隨變化,真如本性任為之。與天同壽莊嚴體。歷劫明心**師。」
太一听了這歌,倒是吃了一驚,抬頭看時,卻見一道人,頭挽雙髻,身穿道服,面黃微須,搖搖擺擺地走將過來。初時二人相距甚遠。不過片刻,便至跟前。使的分明是縮地成寸的法術,不過看對方輕描淡寫,似是煙火不沾,當是有大神通地修士。
那道人見了太一,卻是當先一禮,口中道︰「稽首了!」
太一不敢怠慢。卻又憂慮李隨雲追趕,當下匆匆還了一禮。便欲離去。
那道人卻伸手攔截道︰「道兄卻是為何如此?難不成發生了什麼大事,以至于如此匆忙?」
太一見對方伸手阻攔,先是一驚,便要攻擊,卻又見那道人臉無惡意。微微松了口氣,急道︰「後面有惡人追我,還請道兄見諒,勿要阻我,幸甚,幸甚。多謝,多謝。」
道人見太一如此,臉上卻露出了一絲笑意,輕聲道︰「貧道乃西方教下準提道人是也,卻不知道道兄名諱,居然如此落魄。」
太一心中焦躁,順口道︰「原來是西方教下的道友,在下太一,居于天庭東皇之位……」
準提道人听了這話,不由得撫掌大笑道︰「我說為何今日出門,光華閃爍,祥雲籠罩,瑞氣紛紛。原來真有好事情。我正要尋你,不想你自己撞將上來,此卻是上天與我地的機會。」
太一听了,直唬得面如土色,這幾日來,他連遭敗績,早就成了驚弓之鳥,听對方如此說,如何不怕?急深吸一口氣道︰「道兄這卻是何意思?難不成與我有什麼關聯,要結什麼因果不成?」嘴上如此說,手中卻模出混鐵棍,只待機會,便給對方一擊。
準提道人如何看不到對方的動作,卻是根本不在乎,微微笑道︰「太一,你難道不知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嗎?我是和你沒什麼仇怨,但誰讓你有先天靈寶東皇鐘?天幸左近無人,快快交將出來,我尚可饒你一命,否則,你怕是連六道輪回都入不得。太一听了這話,眼中幾欲噴火。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對方會如此卑劣,一旦妖族落入下風,這些所謂地大神,一個個都跳將出來,打著殺人奪寶的主意。他被氣的怒火中燒,也不客氣,一棍直出,砸向對方面門。
準提也知道對方不會輕易就範,所以早就作好了準備。見對方攻將過來,卻拿出一件法寶,卻是一根長近四尺,足有七節,枝條模樣的兵器。望著太一手中的混鐵棍就是一刷。
這般法寶也自有個來歷,卻是準提道人,自成道之時,從那菩提書上,折將下來,百般淬煉,方才煉成的法寶,名喚七寶妙樹的便是。此物從其成道時便跟隨在他身邊,哪怕證了混元道果,也不曾放下,端的是件神妙無方地好法寶。
太一見這法寶綻放七彩光芒,心中知道不好,這鐵棍與那法寶相交,只覺得一股大力傳將過來,手中不由得一輕,卻是混鐵棍被對方刷落。
這混鐵棍也不知道耗費了太一多少氣力,方才修煉有成,豈是一般的法寶。可如今居然被對方一刷而落,讓他如何不驚?眼見得對方又是一杖刷來,心中驚駭莫名,急現出東皇鐘。但听的嗡的一聲,黃色光華閃爍,直將七寶妙樹的攻擊化于無形。
準提見混沌鐘現出,也不緊張,反而喜悅之至,一杖刷去,卻見東皇鐘猛的爆發出刺眼的黃光,宛如金針一般。
這混沌鐘終是先天靈寶,豈是隨便便可收取地?準提雖然證了混元,卻也不能輕易得手。他原本勢在必得的一擊,居然沒有將此寶刷將下來,不由得吃了一驚,手下也緩了一緩。
太一已經被對方逼得苦不堪言,方才對方一擊,他分明感覺東皇鐘微微一震,險些落將下來,若是如此,此寶卻是不再為其所有。他驚恐之下,急趁對方這一分神的機會,縱起雲頭,滑出老遠,沒命的向那伏曦宮而去。
準提見了,心中也自懊惱,自責道︰「卻是我的不是了。此獠尚未皈依,我卻放松了心神,實是不該。噫,事已至此,卻是饒你不得。」自語罷,急縱雲追將上去。
太一未證混元,如何是著準提道人的對手。看看對方趕得將近,卻也知道今日怕是難以幸免。他久居上位,也自有一番威勢。如今被對方逼迫到如此地步,連逃命都成了問題。他心頭怒火,不由得騰騰地泛將上來。
好太一,猛收步,急轉身,將那東皇鐘祭起,不要命似的將一口本命元氣噴將出去,正噴到鐘上。但見鐘身,光彩大放,只听得「嗡——」的一聲長鳴,整個洪荒星空,似乎都受到了震動一般。
那周遭的星辰,宛如玻璃制品一般,嘩啦啦,齊齊粉碎,當真是粉身碎骨,連點渣子都不剩,直接化成為宇宙塵埃。
那準提道人,受這太一不要命的一擊,也不好受。他只覺得眼前一黑,居然享受到已經遺忘了是什麼滋味的眩暈感。
更讓他惱火的是,自得道之日,便無病、無災的他,居然有一種胸口發悶的感覺……對方看似普通的一擊,居然讓證了混元的他,元神受了震動。
遭了創傷的準提道人,饒是好脾氣,心中也泛起火來,他猛一頓足,大喝道︰「好賊子,好本事,且勿囂張,看打。」話音未落,手中的七寶妙書,已經刷到了東皇鐘上。
這一次準提道人可是下了大力氣。十分本事,恨不得把出十二分來,再無留手的余地。
只見七色神光閃爍處,與那黃光相交,兩者糾纏不休,不過片刻,卻又分出了勝負。卻是七彩神光,佔了上風。那東皇鐘光芒黯淡,搖搖欲墜。
準提道人見了,心中甚喜,呵呵大笑道︰「先天靈寶雖好,卻也得看使用之人。太一,你雖成了大道,卻還未證混元,用此寶,卻是明珠暗投。你還不乖乖皈依,卻待何時?」
太一臉色慘白,氣色灰敗,已是傷了元氣,他知道今日必然不能幸免,正欲攜寶與準提同歸于盡,忽見星空中伸出一只大手,只一下,便將那光華黯淡的混沌鐘抓住,直帶向東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