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隨雲看著西方的祥雲,心里電轉,不過片刻,已明白事情的端倪,不由得冷笑道︰「兩位師兄果然了得,我萬沒有想到你們居然勾結個人,來對付我這個同門,這實在出乎我的意料。」
我就納悶了,我雖然得罪兩位野史,也不至于到了這種聯結個人,量同對付我的程度吧!難道面子真這麼重要?重要得可以讓你們拉下臉來,低聲下氣的去尋外人的幫助?兩位師兄,你們真是丟盡我東土的臉。堂堂東土,何時淪落到需要尋找外人幫助的程度了?」
老子听了眉頭輕皺,他已知李隨雲的意思,那西方之祥端,定然是西方教之教主,不是準堤,便是接引。對方和李隨雲爭搶東皇鐘的時候,結了因果,後來因果糾纏得緊,再難分開。若是借著今天把事情了了,倒也不失為好辦法。只是如此一來,自己和元始難免要落上勾結外人的名聲。關系到名聲大事,他也不由得躊躇起來。
正遲疑間,卻見遠處一人高歌而來︰「寶焰金合光映日明,西方妙法最為精。千千瓔珞無窮妙,萬萬祥光逐次生。加持神桿人罕見,七寶林中豈易行。今番同赴蓮台會,此日方知大道成。」來人正是準堤道人。
李隨雲听得這話,卻是怒從心底起,惡向膽邊生。臉色再變,怒道︰「準堤,休要多言,我東方勝景。豈是你西方邊陲之地可以比擬的?我東土道門之事,還輪不到你西方教來插手。你若想從我東方度人,壯大你西方之力,卻是妄想。我便是拼了這億萬年的修為不要,也不讓你如意。」
說到此處。一聲大喝,聲如霹靂,卻見他身後四口寶劍射出,盆旋飛舞,右手一揚,東皇鐘急飛上天,旋轉不休。乾坤鼎白光閃爍,護在胸前。又見額頭黑光一閃,天魔塔現將出來,十三大天魔一起飛將出來。支支吾吾,飛舞般旋。右手拿著竹杖,昂然而立,端居于雲端之上。
老子、元始、準堤三個見了這一幕。心中駭然,這清虛道人敢以一己之力,對抗天下群聖,果然有他的本爭,看這幾件寶貝,先天靈寶自不必說,單說他那幾件不出名的寶貝,也不是等閑之物,依他的性格,誰知道選幾件法寶有沒有別的作用?萬一和他本人一樣卑劣無恥。那豈不是吃個暗虧,落了面皮?
老子和元始卻又轉了一番心思,對方如火強勢,若是不和準提聯手,怕真不是他的對手,若是在此落了面皮,心中如何能甘?想到此處,他們卻又變了一番臉色,此事也是迫不得已。不得不聯手了。
準堤道人本來打算聯合了結了因果,誰想對方如處強橫?他心知若是一對一斗將下去,自己保不準又要吃大虧。
這三個聖人心思一般,若是讓這個具有極大威脅的人存在下去,對誰來說都不是一個好事,今日之事,固然不能傷他的性命,但他手上的先天靈寶,卻需落將下來,免得他依仗此物,復又東山再起,尋眾人的晦氣,反為不美。
李隨雲見三人眼中寒光閃爍,微微冷笑,他既然敢將這些寶貝亮將出來,自然有可以至勝的絕招。
他額頭上的神眼,自修煉之日起,雖然只用了一次,未曾顯著于洪荒之中,但他當時便知道,這是了不得的神通。他暗自模索,早就琢磨出不少應用的法門。此眼乃上天劫雷而化,劫為天罰,此眼故名天罰,天罰者,殺神屠聖,毀天滅地。
今日之事,尤其是三聖同出,合圍自己之事他也是動了殺心,此時跟那洪荒之時卻又不同,當日之事可稱得上是天下事,而如今之事,卻是東方道門中的家事,如何輪到外人插手?
況且天下間六大教主,有四個跟自己結了因果,有一個雖然未表露態度,但若寄希望于未知,未免太放松了些。莫不如今日做個了解,與這三大教主證個高下,勝者王候敗者寇,就此證個高下。自己有天罰神眼,便是與他們戰將起來,也未必輸于他們。
大凡性子沉穩的人,看似頗能忍耐,其實不然,他們都有一個臨界點,他們之所以沒有動怒,只不過他們沒有達到爆發的臨界點罷了。有一句話叫不在沉默中爆發,便在沉默中死亡。李隨雲顯然不屬于後者,他性子到和賭徒相似,被逼的急了,卻要將全部身家及壓上,與對手證個高下,見個高低。
心中盤算已定,他也不客氣,一聲大喝,背後四口寶劍首先發難,卻見四道寒光,宛如閃電一般,沖三大教主射將過去。四劍刻初時交叉紛飛,讓人模不清他們的目標。不過這四道劍光,卻也有分開,看似雜亂無章,賣際上只有一道逼向元始和老子,另外三道劍光的目標,卻是準堤。
李隨雲看似怒火沖天,心思卻還細膩,他也知道挑柿子先挑軟的捏的道理。這三大教主中,老子和元始各有先天靈寶護身,又是自己同門,本領也高,若想一招得手,怕是不易,況且他們還算家里人。而準堤道人只有一根七寶妙樹,道行看上去也不如老子來得深厚,又是外援。更何況這三個人互有心病,若說齊心協力,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若是攻擊老子和元始中的任意一個,對方怕是得出手相助,若是對上準堤,元始他們會不會出手,還是個未知數。
李隨雲也是狠辣,他三道劍光沖準堤而去,他尚不罷手,急縱雲,右手的竹杖揮舞著擊將過去。上頭的混沌鐘也是一聲巨響,黃光四射,九成九擊向了準堤道人。至于剩下的那點,看似他威力無窮,卻是虛招。為的卻是分散老子他們的住意力。
準堤見那四道劍光有三道沖著自己而來,如何不知道緣由?他不由得怒火叢生一一這也忒欺負人了,自己為人好點,也用不著這麼欺負吧!他急捻著訣,現了那十八臂二十首的法身,手手有兵器法全,十八手一起動將起來。將手中的兵器亂打。
那七寶妙樹也是一件好寶貝,雖然劇不落聖人手中的先天靈寶,但刷這等級別的神劍,尚有余地。只一下,那寶劍便落將下來,跌入海中去了。不過劍光三道,準堤只刷落了一道,尚有兩道劍光飛舞盤旋。
準堤道人急招架。手中的兵器卻擋不得此等法寶,被兩道劍光紛紛絞落。但見斷槍、殘斧,十余件法器,居然都社毀壞了,他端的來得狼狽。
準堤道人待要再刷一次,卻見得李隨雲手中竹杖砸將過來,混沌鐘黃光萬道,紛紛揚揚的射將來。他並無先天法寶擴身,如何抵擋得了?驚怒之下,急用七寶妙樹。左右遮攔。
所謂人力有時而窮,聖人也是如此,雖然手上功夫著實不小,手又多,頭也多,奈何上得了台面的兵器只有一個,端的是顧得了東頭顧不了西頭。護得了頭臉護不住腿腳。只幾下,他的衣服便被削破,連那金身上。也多了幾道劍痕來,雖然未見血腥,但也是吃了小虧,落了面皮,看他手忙腳亂的模樣,著實狼狽。
這邊元始和老子卻是從容得多,遠沒有準堤來得那般很狽。想來也是,李隨雲攻勢雖猛,卻只針對準堤道人,對他們兩個,只是騷擾和牽制。不求有功,但求莫讓對方騰出手來,相助準堤。以他們的本事,應對起來,自然從容自如。
老子見準堤被逼得手忙腳亂,招架不住,微微一嘆,知道此時不是互湘算計的時候,一扁擔猛的砸在劍上,只听嗡的一聲,那劍如離弦之箭,倒飛回去。
元始見老子拿出真功夫,微微一笑,三寶如意一橫,隨即擊出,目標卻是李隨雲的後心。
李隨雲听得背後風響,神念微微一掃,已然明白,將葫蘆往腰間一塞,手向後一背,一把抓住倒飛而來的寶劍,猛地砍出,只听一聲巨響,火星四濺,正砍在七寶妙樹之上,所幸兩件法寶都機其堅固,並未損傷。他頭上混沌鐘隨即一響,黃光閃處,逼得元始回手自救。
卻說準堤和李隨雲兵器相撞,那七寶妙樹跟隨準堤道人多年,他自然著急得緊,急向後退了幾步,便要查看可有什麼損傷。可聖人相博,那個肯你那個時間?尤其像李隨雲這般,沒機會尚且要爭取三分,又是好下黑手,喜打悶棍,何況對方主動避讓,他如何肯輕易罷手?
李隨雲也知道背後老子和元始騰出手了,他一聲大喝,卻見頭上一道白氣直沖雲霄,隨即化成兩個李隨雲,手中各拿了一件兵器,向老子和元始殺將過去。
老子眉頭輕皺,他心中也自尋思,這莫非也是一氣化三清的法術?若非如此,方才李隨雲怎麼會對自己的法術如此熟悉?若說他沒有見過,這也太開玩笑了吧!先天神算雖然厲害,(但也沒有能算到聖人所為的程度。
雖然心中狐疑,老子手上卻不敢放松,誰知道李隨雲這般法術,是不是真和一氣化三清的法術一樣!萬一有什麼出入,這兩個「李隨雲」都有傷人之力,自己又不曾小心防備,挨上下,豈不是要吃大虧?他急將自己的扁擔一橫,隨即斜擊向對方的軟肋,是真是假,一試便知。
元始見了,眼中精光一閃,他卻想起一事,這東西與傳說中的分身大為相似,這莫非就是李隨雲最後的扣法不成?當年他以此法斬殺妖族大妖,雖然沒有太過流傳,但這些有大神通的修士,也都知道清虛道人有此絕技。
今日他復又使將出來,難保有什麼詭計。元始也是謹慎之人,將手中的三寶如意一擺,蕩開了對方的兵器,小心應對。同時將神念散將開來,仔細地查看四周,免得李隨雲打聲東擊西的主意。
李隨雲放出兩個分身,卻又纏住了元始和老子,他也放寬心神,將全部精力都放到了準堤身上。準堤見丈六金身奈何不得對方,急歸了本相,將七寶妙樹與李隨雲相斗,奈何對方有先天靈寶護身,自己修為又弱于對方,急切間如何能傷得到對方?對方攻勢又猛,他只得招架遮攔,狼狽不堪。
李隨雲見久戰不下,心中也自焦躁,將頭搖一搖,鈄腰扭一扭,卻變了一般膜樣,正那是三頭六臂。這等神通在普通的修士使將出來,威力也自無窮,如今在證了混元道果的李隨手中,更是變化多端。
他復又將手向海中一指,只見海水向兩側分將開來,那跌落海中的寶劍,倒飛出來,讓他一把抄住。
但見李隨雲三個頭,兩個先天靈寶,一個近似先天靈寶,六只手中,四口寶劍,一根竹杖,一個葫蘆,舞舞扎扎的殺將上來,將那六般兵器舞得如同風車相似,如流星般擊向準堤……
準堤見得這般攻勢,心中著實惱恨,他既恨李隨雲單挑好欺負的打,又恨老子、元始可惡,不肯來援手,他恨上心頭,真個是舍生忘死,將渾身解數使將出來,他也將頭一搖,身子一扭,變做三頭六臂,也不知道從那里尋了兩件兵器,和那七寶妙樹,湊成三件,殺將上去。
準堤雖然沒有先天靈寶護身,但終是證了混元的聖人,李隨雲雖然本領高強,又是滿手法器,但若想輕易擊敗對方,一時間又哪里能辦到?
這邊老子也自吃驚,李隨雲這分身端的是好本事,有形,有體,有聲,甚至有思想,雖然比起本尊來差了不知道多少,但也得稱一聲巧奪天工。
他見準堤道人情急拼命,不由得輕聲冷笑,賣個破綻,按對方放將進來,一扁擔將那分身打了個跟頭,隨手開太極圖,將其收入其中,又將手一抖,那分身登時化為飛灰。這邊元始也下了殺手,但見盤古幡一晃,白霧漫漫,早將那分身卷入其中,隨即一震盤古幡,但見白氣一道,那分身隨即歸于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