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語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兩人踩出的腳印,完整的沙灘上只有他們成雙成對的兩竄足跡,那麼的浪漫美好。
不由想起古詩詞中的一句話——「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小手感受著那人掌心的溫度,心情沉浸在美好意境里,竟再也控制不住興奮。
目光晶瑩轉向遼闊海面,迎著燻人的海風,望著巨大的紅日,伴隨著海浪跌逐,激動地喊出了她的內心——「風宸雲——我愛你!我愛你——」
回眸,羞澀地扎進某少懷里,單手環住他強勁腰身,側臉兒貼在結實胸膛上,耳畔盡是那人強勁如雷的心跳。
「主人,僕兒愛你,我要一輩子陪在你身邊,死也不要離開。」嬌羞卻堅定的承諾,激動得淚灑衣襟——就算一輩子只是他的僕兒,她也不要改變這份執著!
大手竟然忍不住顫,風宸雲收緊五指,將指間細軟握得生痛。想不到她會突然傾訴心聲,他完全被解小人兒的一時情緒失控攪懵了。
原本便理不清的思緒此刻更是前所未有的混亂,根本不知道該做何反應才好!就那麼直直地站著,一張臉冷得有如千年寒冰……
「主人?你不高興?」小臉兒揚起,詫異地看著很不對頭的某少。
「太陽快下山了,知道黃昏意味著什麼?」穩下心神,低頭看那張稚氣的臉。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小眉頭蹙起。海風吹來,浸濕的裙擺裹在腿上,有冷意掠上心頭,很不舒服的感覺。
「主人,日落不是失意的完結,只是積累下一天日出的希望!不要總是想些不開心的事,我們要開心地去過每一天。」以為風大少的不快來自黃昏的感傷。竟然還心疼的安慰勸解。
某少無語地望著一副呆萌傻範兒的小女僕,徹底被打敗!大手拉了小手往回走,坐在一塊平整礁石上將小身子攬在胸前,陪她等日落。
解小人兒煞風景地打了個哈欠,膝頭支起,與風大少交握的手放在膝上,小下巴擱上去蹭著那人手背,黑眸眯起滿心的快。
他對她真好,一直疼她寵她,還如此煞費苦心地給她只有兩個人的世界,與她攜手承諾一輩子……這世上再也沒有比主人對她更好的人,她一定會好好珍惜!
何況她對他滿心的悸動,整個身心都已向他歸屬。她就是那個一輩子只想要一個人的人,而那個人是他真的很好!
風大少圈住懷里綿軟的小身子,下巴抵在縴弱的肩頭,呼吸著小人兒身上特有的清香,眉頭輕蹙,仍是覺得眷戀不舍。單臂收緊,很想就這麼把她揉化進懷里,再也不用為她煞費心思!
紅日漸漸西沉,天邊燒起了瑰麗的晚霞。
落日不似朝輝般光彩奪目,卻如同遲暮的老人沉重莊嚴,攜著最後的光與熱緩緩墜落,充滿震撼!整個海面浸染了紅色,迤邐得動人心弦!
兩人靜靜看著一輪圓大徐徐沒入海平線,紅霞逐漸被墨染,天幕拉黑,白雲、海面,盡皆變成重重墨影,一片深沉……
「以松手了。」大掌松開戀戀不舍的小手,將小人兒從地上拉起。「僕兒,這一天開心嗎?」
「開心。」小身子顫抖著抱向某少,天黑了,她有些害怕。但是他們牽手了一整天誰也沒有松開,是否真的意味著以相守一輩子?
「從日出的欣喜到日落的淒涼,真的如同人生。僕兒,如果能像這樣簡單的一路攜手走一輩子,就算人生苦短,是否也算圓滿?」黑眸定定望著下面小人兒,希望她會知足。
「嗯。」小腦袋不負所望地點了點。根本就混淆了某少的一天一輩子,究竟意味著什麼?
「上來。」風大少蹲下,再背她最後一次。
明白他是要背她回家,小人兒愉快地爬上背,雙手圈住某少脖頸,安心地將小腦袋枕在他寬肩上。
「主人,你唱歌給我听好不好?」軟的聲音細細在耳畔請求,讓人不忍心拒絕這「最後的」期盼。
「好。」風宸雲清了清喉嚨,低沉磁性的嗓音唱出一首《倩女幽魂》——
人生,夢如路長,
讓那風霜,風霜留臉上,
紅塵里,美夢有多少方向,
找痴痴夢幻的心愛,路隨人茫茫,
人生是,夢的延長,
夢里依稀,依稀有淚水,
何從何去,覓我心中方向,
風悠悠在夢中輕嘆,路和人茫茫,
人間路,快少年郎,
在那崎嶇,崎嶇里看陽光,
紅塵里,快有多少方向,
一絲絲像夢的風雨,路隨人茫茫,
絲絲像夢的風雨,路隨人茫茫……
「好好听!再唱一遍。」解小人兒沉醉在風大少顯為人知的迷人歌喉里,閉起黑眸朦朧欲睡。
絲毫不知,那人此刻正在用不曾為任何女人展露的歌聲為她送行——不久後,她也將成為孤島上的一縷倩女幽魂吧?
寒眸蘊著點點波光,沉聲又唱了一遍。小人兒趴在肩頭沒有出聲,竟已經累得睡著了。
一個人沉默著走在黑暗的樹林里,風宸雲繃緊俊臉,神情前所未有的冷峻。
心里被沉重的感覺壓得喘不過氣來,他急需擺月兌眼前失控的狀況,絕對不能再拖下去!
如果回到木屋她仍然睡著,那麼他就這樣將她丟下也好……
解語對一切毫不知情,仍自沉浸在夢境里笑得唇角彎彎。
路雖長卻總會走到盡頭,直到進了木屋將小身子放在榻上,小女僕仍然未醒。眉心深蹙,低頭去吻那雙笑意盈盈的唇……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想把她喚醒?!
慌忙抬頭,他在做多麼沒理智的事?再不走難道真想和她相守一輩子?那是多麼不現實的事!
直身將行李里的手機拿出來,兩把槍,想了想放了一把在枕下。也許她能等到他再想起她回來這里……
不!在想些什麼?他怎麼會想起一個丟掉的女人?抿唇,看了榻上熟睡的小人兒一眼,直步出了木屋。
不久後阿古斯特aw139直升機緩緩升空,在木屋上空近距離盤旋了一周,懸停了三分鐘之後仍不見某女出來,終于下了決心,調整好方向直奔新島的坐標而去……
震耳的噪音並沒有吵醒解語,她夢著和主人牽手在海邊,有些嘈雜卻又歡快的風聲海浪聲,一切美好又甜蜜。
翻了個身兒繼續夢著某少所有的溺愛,將臥榻當成那人結實的懷抱,唇角兒始終漾著笑意,睡得那麼安穩,那麼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