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落幕,走在層層宮牆下,姚錦素感到渾身疲憊,回憶起昨日,柳顏玉的話,至今恨意難平,當時只覺渾身發冷,小心並未醒來,原因竟出在那串罄珠上,當初龍嘯風果斷交出的籌碼,竟被他暗中做了手腳,僅僅是少了一顆,卻足以折損所有功效,這是個始料不及的意外.
當時卻只顧著辨真假,根本無瑕想其它,跟在他身邊數十年,早知他的性子並不受人威脅,當初不過是自己傷心過了頭,一時不察,錯漏過去,如今她再也不會範同樣的錯,無論如何她都會拿到那顆罄珠.
望著五步開外正跟李丞相商議朝政的龍嘯風,姚錦素寬袖下的拳頭又握緊了些,安靜的低垂下眼簾,默默的跟著他的腳步,緩緩朝前走.
不知不覺就到了太子宮,李丞相早已改道出宮,姚錦素卻是不得吩咐不得擅自離去,龍嘯風在進書房前,突然問道:「錦素喜歡北國公主?」
姚錦素退了一步,低頭恭敬回道:「錦素不敢,她現在已是太子側妃.」
龍嘯風笑出聲,不甚在意:「錦素要是喜歡,本殿不介意將她賜與你.」女人而已,他沒太放在心上.
「殿下說笑了.」也許是戲言也許是認真,實情如何,唯有太子自己知道,不要說那女子還是北國公主,即使只是龍雲國官員的千金,只要被選做側妃,無論如何都沒有再賜一人的可能.
「錦素可有喜歡的女子,若是本殿沒記錯,北國公主的容貌…?」龍嘯風佯裝想不起來,偷眼暗瞄他的臉色,臉上一片深意.
姚錦素鎮定自若,淡淡出聲道:「她的確長的象我曾要尋找的故人,但畢竟不是同一人,也只是皮囊相似而已,殿下多慮了.」語氣中有淡淡的惆悵.
轉眼一月過去,太子也按側妃禮娶了北國公主,北沐離開龍雲國,姚錦素在三天前向太子告假,說要休息一段時日,龍嘯風也很干脆,沒問緣由就準許了.
龍嘯風的女人不多,一年前娶了湘定侯胡震遠的小女兒胡思思為正妃,大半的原因是因為湘定侯手上龍雲國三分之一的兵權,籠絡朝臣聯姻是最穩固的辦法,上官霖手上三分之一的兵權被四王爺龍旭風收入囊中,剩下唐御天那三分之一,至今仍握在允成帝手中.為了壯實自己的勢利,龍嘯風不得不娶了胡震遠最**愛的小女兒,半年前又娶了李丞相的長女李嫣然做側妃,然後就是這北國的新公主.他也算好男人,至少沒有同別的皇子一般妾室成群.
北國公主名喚北新,生母不詳,生父亦不詳,實則只是個孤女,據說只是從小被族領養在身邊,認作女兒,來龍雲國之前才被封作新公主.
萬里無雲,瀚藍天際下,初夏的陽光耀眼溫熱.
北新靜靜的坐在屋里,偶爾掃過房中的擺設,這時門外進來一個身形與她相似的丫鬟,北新頓時兩眼放光:「溫暖,我什麼時候能走?」她並不是什麼公主,只是這個叫溫暖的花銀子雇來演戲的,雖然太子側妃的位置很有吸引力,可欺君罔上被砍頭的威懾力,更令人害怕,她只是**舞妓,卑微低賤的身份,不敢以命博富貴,溫暖正是看中她惜命如金愛錢如命這一點,才選了她.
「只要你保證守口如瓶,今日便能出去.」將一包銀兩遞過去,眼神犀利的望向她.
「我一定守口如瓶.」這種事打死她也不敢四處宣揚,會死人的.
之後她以丫鬟溫暖的身份,以采辦物品的名義被派出宮去,而溫暖李代桃僵頂替了北新的位置.
雖然北新嫁給了龍嘯風,他卻一次也沒來過這個房間,這對溫暖來說正中下懷,能避開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太子宮的地形她並不非常熟悉,主要是以前沒來過女人居住的後園,大多時候都是在前殿和太子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