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洋道︰「烏少谷主的確有傳播消息,引大家前來,不過目的絕不是謀害大家。////」
岑慕華聞言冷笑道︰「利以誘之,香餌長線,若說沒有圖謀,鬼才相信。」
子洋道︰「前輩莫要心急,听我慢慢道來。烏少谷主所求的是純陽聖君留下的朱雀真訣,他在魑魅谷中發現了朱雀真訣的蛛絲馬跡,一路查探至此,卻發現風火穴中竟然有火芝靈獸守護,他自恃不是火芝靈獸對手,于是將消息傳出江湖,引來各路高手,助他對付火芝靈獸……不錯,他是藏有私心,可是謀求前人遺寶與謀害各位的性命決然是兩回事,斷不可混為一談。」
眾人听到朱雀真訣,都是悚然動容,岑慕華道︰「朱雀真訣已失傳多年,怎會忽然間現身江湖?你信口雌黃,胡言亂語,以為如此就能瞞天過海了麼?」
子洋道︰「前輩,請你相信在下,子洋句句屬實,絕無虛言。」
「相信你?」岑慕華目光一閃,緩緩道︰「要我們相信你也不難……火芝靈獸被我們引開,你二人深入虎穴幾個時辰,想來已經覓得聖君遺物,那便將真訣取出一觀,以作佐證吧。」
子洋道︰「烏玄確已開啟純陽聖君秘窟,但其中空無一物,並沒有朱雀真訣。」
岑慕華聞言冷笑連連,道︰「如此說來,朱雀真訣便是子虛烏有,你前言後語皆是空話,真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將天下英雄玩弄于股掌之上。」
子洋見眾人臉上皆現出懷疑之色,心中暗道︰「我雖然實言無欺,卻偏偏沒有任何證據,只憑片面之詞,實難取信于人,這可如何是好?」正自彷徨無計,忽聞嚴景升道︰「風火穴中遍布三昧真火,乃至陽之地,純陽聖君隱居于此倒也不無可能……子洋少俠,純陽聖君故事,想來你是從烏少谷主處听來的,老夫記得烏少谷主先前也曾問你師承來歷,似乎你二人並不相識,只不過……若是當真不相識的,烏少谷主說的話,為何你便深信不疑?」
子洋聞言一聲長嘆,放下一直負在背上的烏玄尸身,道︰「各位前輩,難道你們竟不曾留意烏玄已然死去了麼?我與烏玄進入石室,卻不料火芝靈獸突然回來,無奈之下,只得放下太玄石門,暫時保住性命,然而太玄石門一旦放下,便再也打不開來,石室密閉無氣,烏玄竟被生生悶死。本來我也在劫難逃,但卻不知為何,那石門忽又開了,我僥幸月兌難,烏玄卻已回天乏術……我信烏玄,原因很簡單,因為沒有一個企圖謀害別人的人會先賠上自己的性命。各位前輩,你們仔細想想,冒險求取朱雀真訣,尚算有所收獲,沒來由地毀去各位的功力,對烏玄或是對我有什麼好處?在下敢問各位前輩,從前是否見過火芝靈獸?若是沒見過的,怎麼知道靈獸不是天生的這般性質,又怎能一口咬定是為他人所害呢?」
岑慕華道︰「且莫說信不信烏玄,我等卻為何要信你?烏玄雖死,卻不能證明你不是主謀。你的詭辯疑點重重,單是「石門忽又開了」這一點便是牽強附會,難以服人。至于謀害我等對你有什麼好處,那是害人者才有的心思,片刻之間我等又怎能想得通透,答得分明?小子,你巧舌如簧,只不過是欲蓋彌彰罷了。」
嚴景升道︰「岑洞主,依老朽看來,子洋少俠的話倒也不是全無可信之處……」說著低頭沉吟了一陣,轉向子洋道︰「子洋少俠,這樣吧,既然你說到過純陽聖君的秘窟,那便引我們前去瞧瞧,若是當真有的,也算你能自圓其說了。」
子洋道︰「多謝前輩信任,如此便請各位隨我來。」說著囑咐阿妙留下,自己當先向風火穴中去了。
場中各人皆受重創,無力入洞,只有嚴景升一人勉強站起身來。岑慕華見狀道︰「嚴掌門,你向來公正嚴明,剛直不阿,天下英雄無不信服,我等道行淺薄,已無力抵受三昧真火,便請嚴掌門代我們入洞去看個明白吧。」
眾人聞言,齊聲稱是。嚴景升道︰「既然各位信得過嚴某,老朽定不負所托。」說著抱拳一揖,跟隨子洋往風火穴中去了。
二人快步而入,行至洞底,子洋卻傻了眼。原來那密室門戶竟不知何時又合上了,二人眼前只是一塊寸草不生,赤光隱隱的嶙峋石壁。
嚴景升打量四周,道︰「子洋少俠,此地已是風火穴盡頭,請問秘窟何在?」
子洋一指石壁,結舌道︰「石門原先便是在此處,不知幾時……幾時又關上了。」
嚴景升聞言面露狐疑之色,上前敲擊石壁,聲響沉重厚實,卻不似道門戶。嚴景升道︰「子洋少俠,此處似乎並無暗室,你是否記錯了。」
子洋道︰「秘窟的確是在此處,先前我險些喪命于此,斷然不會記錯。」
嚴景升道︰「既是如此,便請少俠開啟門戶。」
子洋上前拍了拍石壁,茫然道︰「先前是烏玄開啟門戶,我隨他進入秘窟……我瞧他開門之時用了許多機巧,子洋愚笨,未能領會其中的竅要。」
嚴景升聞言一聲長嘆,道︰「子洋少俠,在老夫看來,少俠出身玄門正宗,精神之中自有一股凜然浩氣,眼神篤定,行止磊落,不似奸惡之徒,所以隨你前來,只盼能為你作個見證,還你清白。可如今……你叫老夫如何信你,叫天下英雄如何信你?」
子洋急道︰「嚴前輩,子洋所言句句屬實,若有半句假話,便叫我天打雷劈,死無葬身之地。」
嚴景升聞言默然不語,緩緩矮形,盤膝而坐,道︰「子洋少俠,老朽只怕無法助你月兌困了,只盼你心懷慈悲,智慧明朗,莫要心浮氣躁,莫要妄自殺戮,更莫要與天下英雄為敵啊。」說罷呼出一口長氣,閉目頷首,再沒了聲息。
子洋見狀心中一凜,連聲喚他,不見應答,再伸手探他鼻息,無風無動,竟已斷絕了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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