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後,南越在楊崇的治理下走過了一個艱難轉變的過程。
今年的冬天來的特別早,算不上銀裝素裹的定陽也被陣陣寒風佔領著,顯得蕭瑟,微涼。可是在定陽百姓的眼中卻顯得很溫馨,這是政變後的第十八個上元燈節,家家戶戶張燈結彩迎接著夜晚的到來。
一輛馬車不疾不徐的行駛在出城的路上。
八年了,洛梅找了八年的孩子一直沒有下落,心中對那個孩子依舊沒有放棄希望,心盼著還有在見到的一天。
「娘……我還要……吃。」
洛梅和車里的一丫鬟相視一笑,之後溫柔地看著伏在自己膝前的小淘氣,听著她睡夢中的呢喃。對她有說不出來的感情,八年了如若當初沒有她,真心不敢想象自己會是如何?洛梅輕輕地撫模著她的頭,仔仔細細的把她的樣子烙記在自己的眼中,心里。一身湖藍色的衣衫,束起的發髻,如玉的皮膚,如黛的眉目,微閉著雙眸,還有睡著了也不忘記吃的壞毛病。
出了城,馬車一路顛簸,睡著的小淘氣也被吵醒,揉著眼楮探頭看向窗外的風景。一瞬即逝,全是單一蕭瑟的冬景。
定了定神,又把視線轉回車內,問︰「娘,我們這是要去哪里啊?」
「雲落,不是要幫弟弟祈福嘛?這是去慈恩寺的路上,一會兒到了慈恩寺可不能亂跑啊!」洛梅取出手帕擦去她嘴角還留的口水痕跡,「真是一只小饞貓,睡覺都在想著吃的,告訴娘都夢見什麼好吃的,回家了娘給你做。」
一說到吃,雲落的兩眼就會發出異樣的光芒,小嘴就開始咽口水,這樣的畫面總是會逗得旁人捧月復大笑,她卻是不以為然。可這次她反而嘟起小嘴生氣起來,撇過頭,鬧起小脾氣。
「雲落這是怎麼了?」
她依舊撇過頭,說︰「雲落不是小孩子了,爹爹都說雲落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可以保護娘和弟弟的男子漢,怎麼還能為了一點好吃的就此心動呢!」
這樣的話通過雲落這般小小年紀的口氣說出又會成為讓人發笑的笑料,但洛梅很欣慰的揚起嘴角,把雲落攔在自己的懷里,「爹爹說的沒錯,雲落現在已經是個小小男子漢了,可是,小小的男子漢還是要吃飯的,所以雲落想吃什麼都是可以告訴娘的。」
「真的?」
「真的。」
「那我想吃娘做的綠豆糕,還有桂花糕……」
對雲落提出的所有,洛梅都一一點頭。或許能滿足她的只有這樣的一點,有時候看著雲落,自己總是會不由得感到愧疚。說不出為什麼這樣小的孩子必須過著隱瞞身份的生活,有時候也問過子路為什麼不能對外說明這孩子是女孩,往往得到的答案不是沉默就是自有命數。
難道所謂的命數也要應驗在這樣小的孩子身上嗎?
「夫人,我們到了。」
趕馬的車夫把馬車停穩就對車內的洛梅他們喊話。雲落閑不住,第一個把頭探出車外,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寺廟,就一股腦的跳了車,開始攀登階梯向著寺廟跑去。洛梅下了車就想去管住雲落這孩子,可是還沒等說話她就已經跑出老遠的距離,只能看見身影逐漸縮小。
洛梅吩咐完一切自己就徑直向著慈恩寺正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