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初夏。
邊鎮駐地,鳳凰鎮。
一十四五歲的少年手持一封信急沖沖的進了軍營,直奔主帥營帳。
「爹,爹,你快看看這封信。」
男子被聲音打斷,看著進ru營帳的少年,開口︰「瑋兒,什麼時候你可以改改你這急躁的性子。」
被男子這樣一說,少年意識到了自己的不是,站定,把信放在案上。男子拿起信,看了信上的落款,宰相洛雪謀。
「爹,你說洛雪謀主動給您寫信是不是又什麼目的?」男子沒有說話,很認真的看著心里的內容,少年接著說︰「若不是他的舉薦爹才不會落得大將軍這個職位,想必李叔叔的事情就是他搞的鬼。」
「段瑋!」男子一提聲,少年沒有再說話,「洛雪謀邀請我去參加他的壽宴。」
「只是這樣?」段瑋一臉的不確信,拿起案幾上的信件自己看起來,一切都如信中所寫,只是簡單的邀請段韶去參加壽宴。「爹,你不覺得這里面事有蹊蹺?」
段韶一臉狐疑,對這件事他也感到奇怪。自三年前因洛雪謀推薦成為統帥將軍一職,自己並沒有因為他的推薦而成為他的門客,三年來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莫非是因為……
想起那一件事,段韶心里或許有了答案,看了一眼段瑋手中的信件。
「瑋兒,給你大哥寫信,半月之後我們就到定陽。」
「爹,你真要去參加壽宴?」
「有邀請豈有不去的理由。」
一月之後。
初夏剛剛到來,可定陽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跳過了初夏,直接步入盛夏的燥熱。運河兩岸桃紅柳綠,每個人的臉上都如著陽光一樣飽滿,燦爛。
三年間,雲落和戲班走南闖北,磨礪意志,學了一點三腳貓的功夫,在戲台上和小娥搭檔演出……所有的一切都留給了她美好的回憶,如今又一次回到了定陽,心里有一點的不安。
「雲落哥哥,你在想些什麼?」雲落回過神來看著可愛的小娥,收起那一份不安,勉強一笑,「小娥可以猜猜。」
小娥眉目一皺,想了一會搖了搖頭,想要追問下去,這時雲落遞給她一個不重的包袱,自己抱起另外一個,二人一起走進落腳的客棧。這次戲班再回定陽是接到一筆大生意,要在定陽多落腳幾日,大家為了這筆大生意都興致昂揚。
「雲落哥哥吃飯了!」小娥拉著她從二樓來到一樓,坐定。剛拿起碗筷就見班主爺爺沒有入坐,包著一嘴的飯,支支唔唔地問著小娥。
「爺爺讓我們先吃,說一會我們吃完飯就先把一些重物搬到宰相府去。」
雲落對生意的事情並不在意,對班主爺爺的指示想來遵從。飯畢用雇來車駛向宰相洛雪謀的府邸。
洛雪謀的府邸也位于城東,是城東最富麗堂皇、最華麗的一座府邸,與他的身份很相匹。雲落他們去相府必要經過原大將軍李靖的府邸,那里依舊殘破不堪,一把火將那里都不復存在。她出神地看著那條深深的巷子,只有那里與所的房子是最格格不入的,不禁黯然起來。
「孩子,我們走了!」
久久,久久她才開口說話,強忍著悲痛,「爺爺,你們先走吧我隨後就來。」
班主爺爺帶著小娥,還有戲班的人繼續趕著馬車向前行。小娥有些擔心地看著她的背影,看著她慢慢的走進那條深巷之中。
站在殘破不堪的廢墟前的她久久沒有移動,就這樣目不轉楮地看著。當初的自己就是在這里目睹這爹爹倒下,以前這里一直是自己玩耍的場所,現在……現在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爹、娘,雲落會堅強的活下去的,找到弟弟,找到那個害我們的人……
「你是誰?」
她一驚,慢慢轉過身只見一著青色衣衫的中年男子,她認識——段韶,她的段叔叔。可是在他的身後還一個看著比自己大幾歲的男孩,因此她就收起激動的神情,躲躲閃閃的不去看段韶,緩緩的移步離開廢墟,「站住!」
這回叫住她的不是段韶而是他身邊的那個男孩,那男孩很謹慎地在段韶的耳邊說了幾句,他也移步來到雲落的身邊,抓住她的手腕,目露凶光,「快說,你到底是誰?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她身子一顫不敢說話,段韶更加懷疑她的身份。
「爹爹,把他交給孩兒來處理吧!」段韶應允,便把雲落交至一旁那個男孩,「瑋兒,我只想知道他是誰,和這個家里的人到底有沒有關系就行。」
段瑋得意的點點頭。緊緊地抓起她的手腕,舉在面前,讓她很吃痛,自己得意一笑,「小子,我勸你老老實實告訴我們你是誰,不然你的手就會不小心斷掉。」
雲落很想擺月兌掉他的手,很可惜她越是掙扎他的手勁就越重,吃痛的感覺也更明顯。
「壞人,你是壞人,放開我雲落哥哥!」偷偷跟在後面不放心的小娥跑出來,狠狠地在段瑋的另一只手上咬了一口。
雲落?段韶一驚,呆呆地看著她,不禁讓他有些心喜。
段瑋被反咬了一口,放開了雲落,小娥見狀拉起雲落就跑,「站住!」
「算了瑋兒,放他們走吧!」段瑋對自己父親這一舉動很不解,「父親,為何要放他們走?說不定他們是和洛雪謀有關系,這不是在放棄機會嘛……這幾年父親告誡我們,李叔叔的死一定和洛雪謀有關,只是一直沒有機會,現在機會來就這樣輕言說放棄掉?」
「不,瑋兒。父親並不是想要放棄,而是他們真的和洛雪謀沒有關系。走吧,今天只是來看看故友,我有感覺我們還會見到剛剛那個少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