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都要愛 23意雅的回憶(十八)安越和佩慈的擔憂

作者 ︰ 舒雅凌薇

佩慈站在窗前眺望著遠方,心里就像那浮雲飄忽不定。自從再一次的踏入這座高牆,她的自尊和自由統統都被阻擋在了院外,無法進ru分毫。而她的心此時也是懸在空中,讓她就快要窒息而亡了。當看見窗外的小鳥在自由的飛翔時,眼淚終于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她真的好想好想插上一雙翅膀,載著自己在乎的人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可那卻是個太遙遠的夢想了,遙遠到永遠都不可能實現。如果真的會有那麼一天的話,那麼在這所院子里,她除了楊柳恐怕是什麼都不可能帶走的。

‘姐!’楊柳走到後面輕輕地為她披上了一件外衣,擔憂的說︰‘現在少爺畢業了,那你們的事該怎麼辦啊?’

佩慈轉過身來,摟住她搖了搖頭,淚水如河流一般緩緩流下︰‘楊柳,不要問了。讓我好好地抱你一會兒吧!這樣我就不會那麼害怕了。’

‘姐。’楊柳淚光閃爍,凝望著懷中的她︰‘你不能一天天的就只會哭啊!你要催促少爺,讓他為你們的將來去做打算啊!’

佩慈的淚水沖刷著那哀傷的臉龐,無奈兩個字印在了她那清秀的臉上,秀眉緊蹩,傷感的說︰‘在這所大宅子里人心叵測,詭計重重。安越那顆陽光般的心怎能抵擋住黑暗呢?他太渺小了,根本就控制不了現在整個局面的發展啊!’

‘那……那該怎麼辦呢?’楊柳听見她的話,一臉的焦慮,眼神里帶著慌亂︰‘你不能坐以待斃,將少爺拱手讓給那個不要臉的葉子啊!’

佩慈猛地抬起頭,憂愁的臉上听到楊柳的勸告,泛起了一絲漣漪︰‘我不是主宰命運的大使,但我也同樣不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倘若他們真的如此無情的對我,那麼我就會帶著你和雲離開這個陰暗的地方!’

‘那少爺呢?’楊柳握著她冰冷的雙手,目視著她那哀傷的眼楮。

‘他……’想到安越,佩慈的臉上又堆滿了哀愁,眉頭緊鎖,深深地嘆了口氣︰‘他會屬于我這個已經被射傷的雁子嗎?我的心此時已經在迷茫中游離過活,而他那兒……’佩慈默默地望著前方那條熟悉的小路,既清晰卻又模糊,狹窄而又彎曲,她的人生呢?是否也是如此呢?

安越踉踉蹌蹌,一步步艱難的拖著步伐,向那座他永遠不想回去而又不得不回去的大宅里行走著。而他的心此時也在淚水和苦水里浸泡著,他的人生在冰天雪地里徘徊不定著,前方白茫茫一片,找不到方向。

‘雲兒!雲兒!’院子里黃鶯嬉笑著追趕著前方的小小身影。

‘女乃女乃……女乃女乃……’雲兒停下腳步,開心的投入了黃鶯的懷里,突然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歪著頭,用那天真而又疑惑的雙眼望著她,不解的問︰‘女乃女乃,為什麼我媽媽每天都要流眼淚呢?’

‘這……’黃鶯抬頭眺望著窗前的佩慈,心里一陣陣的酸痛。她真心為兒子感到高興,能夠找到一份至死不渝的愛情,找到一個如此真心實意愛他的女孩兒,試問,這世上能有幾個女子為了愛情能夠拋棄所有呢?這樣重情重義的女子世間難尋啊!可是……想到丈夫的阻撓和堅持,她的心里又有些難過。她無奈的嘆了口氣,在雲兒稚女敕的小臉上送去輕輕地一吻,微笑的看著他︰‘雲兒,你媽媽那個是幸福的淚水。’

‘那什麼是幸福啊?’雲兒用手模了模他好奇的小腦袋,眼里充滿了疑惑。

‘幸福啊……’黃鶯將他摟到懷里,撫模著他那微微發黃的發絲,柔和的說︰‘這個等雲兒長大了就會知道了哦!’

雲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轉過臉,看見了亦步亦趨走過來的安越,高興地掙月兌女乃女乃,向父親的懷里撲去,興奮的說︰‘爸爸……抱抱……’

安越看到兒子,眼里的疲憊頓時消散了一半,他蹲子,伸出雙手抱住雲兒那圓滾滾的小身子,用頭輕輕地蹭了蹭他的頭發,眼楮里帶著淚光,溫柔的說︰‘兒子,想爸爸了嗎?’

‘恩,想了……’雲兒上去在他那憔悴的臉上親了一口,然後嘟著嘴,湊到父親的耳邊輕輕地說︰‘爸爸,剛才我看見媽媽又在偷偷的流眼淚了。’

安越抬起頭望著窗前那焦慮的佩慈,哀愁又浮到了臉上。他不知道,該怎樣去面對這里的一切,該怎麼去面對這個善良的女人。想了想,他放下雲兒,起身走到母親的身邊,用乞求的眼神望著她︰‘媽,我今天就要您一句實話,是不是我爸真的要讓我去娶那個不要臉的葉子?’

‘這……’黃鶯眉頭緊鎖,神情慌亂吞吞吐吐的回答︰‘他從來都沒和我提過之言片語,實際上,我也是不知道的。’

‘媽!’安越眼里帶著怨恨和憤怒可是卻用帶著哀求的口吻對黃鶯說︰‘今天就算是兒子求您了還不行嗎?你就告訴我真相吧!’

黃鶯沒有言語,可眼里的淚水證明了他的猜測,他狠狠地凝望著四周,心中的烈火愈燒愈烈,他好想要和這個無情的大院同歸于盡,但是當看見佩慈那深情的目光時,他放棄了沖動,痛苦的閉上雙眼,絕望的說︰‘媽,你回去告訴他,倘若他真的執意要拆散我和佩慈的話,那麼我也就只能夠以死來報答你們的養育之恩了。’

‘兒子!’黃鶯上前拉住他那顫抖而又冰冷的雙手,看著他那雙絕望的眸子,焦急的勸解︰‘你不能為了沒有結果的愛,就狠心的拋下媽媽啊!那樣,你也等于親手殺死了自己的母親了啊!’

‘不然你們想讓我怎麼樣!’安越听到她的話,頓時暴跳如雷,臉上浮現出憤怒的神色大聲吼道︰‘你是想讓我順了你們的心意去娶別人嗎?讓我去狠心的拋棄她們母子,去做個陳世美嗎?’

‘不,不是的!’黃鶯緊張的將兒子擁入懷中,她能清晰的感覺到,兒子的心在狂奔著,她拼命的搖著頭,哭泣著︰‘媽愛佩慈,愛雲兒,更愛你啊!可是你要知道,媽在這個家里就是個擺設而已,他何時听過我的一句勸告了?’

佩慈在屋里依稀可以听見安越在和黃鶯爭吵著什麼,連忙和楊柳急匆匆的跑下樓,神情慌張的走到安越的身邊,拉著他的手,深情的說︰‘你怎麼了,怎麼回來就和媽大吵大鬧的?’

‘我……’安越起身轉過頭看見佩慈,痛哭著將她擁入懷中,心中似乎有著千萬斤重的石頭壓在了上面,讓他喘不過氣來。淚水打濕了佩慈的衣襟,他哽咽著︰‘佩慈,我怕……怕……’他的身體在劇烈的顫抖著︰‘我怕有一天,我會死去……’

佩慈淚眼朦朧的抬頭望著他,堅定的說道︰‘無論生死,佩慈都相隨。’

‘媽媽……爸爸……’雲兒驚恐的拉著他們的衣腳,放聲哭喊著︰‘你們不要走,不要離開雲兒……’

他們兩人蹲子,將小小的人兒摟在懷里,似乎是想要為他架起一道銅牆鐵壁,好保護他那幼小純潔的心靈。三個人依偎在一起,是那麼的和諧,又是那麼的淒涼。

安越深深地吸了口氣,從眉眼里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含情脈脈的望著佩慈︰‘我們今天晚上8點同學聚會,我想帶你一起去好嗎?’

‘不了。’佩慈嘴角揚起了一抹苦澀︰‘你同學聚會,我去不好。再說,雲晚上還要讓我給講故事呢。’

‘可是,我真的很想讓你陪我一起去啊!’安越用那渴望的眼神迫切望著她︰‘他們其實也很想見一見你的。’

佩慈的臉上愁雲滿面,眼里的淚光又閃現了出來︰‘我如今已經成為人家的笑柄了,你讓你我去不等于在丟人現眼麼?’

‘你胡說什麼呢!’安越不贊同的問道︰‘你可是我最珍貴,也最為珍惜的人,誰敢取笑你!’

‘好了,我們不要再提這些了。’佩慈抹去臉上的淚水,心卻在顫抖,在流血。如果不是那次的沖動,也許,她今天也會和同學歡呼告別了。而現在,自己已經是臭名遠揚,她還有什麼臉面去面對那些昔日的好友呢?想到這兒,她哽咽著看著安越︰‘況且,我現在比較喜歡寧靜,已經不習慣外面那些紛紛擾擾的場面了。’

‘那我也不去了!就在家陪著你!’說完,安越抱著雲轉身就往屋里走。

‘哎!不可以這樣的!’佩慈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打斷了他沉重的步伐,然後從後面環抱住他的腰身,將臉輕輕地貼在安越寬闊的脊背上,溫柔的說︰‘我可不希望自己會牽制住你,那樣的話我會自責,也會瞧不起自己的。我希望我的愛人,能融合在這個社會里,而不是在關鍵時刻是孤立無援的。’

安越轉過身,眼里的淚光被佩慈的話又給感動的涌現出來,一滴滴的往下落,敲打在了雲幼小的心靈里。安越此時心中有著千言萬語,卻無從說出,只能被哀愁深深的埋葬了︰‘可是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家里。’

佩慈用手輕輕地捂住他的嘴,眼里帶著柔情,微笑的看著他︰‘有雲兒和楊柳陪著我,你盡管放心的去玩吧!’

楊柳走過來,看了一下表眉頭緊鎖,不悅的說道︰‘少爺,現在距離8點可沒有多長時間了啊!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啊!佩慈姐都已經在窗前足足等了你好幾個小時了!’

‘我……’安越的臉上露出了傷痛的神色,他呆望著遠處的黃昏,心里那痛苦的折磨讓他忘記了時間的轉動,他停頓了一下抱歉的說︰‘路上有事給耽擱了。’

楊柳接下他懷中的雲,迫不及待的問︰‘那少爺你和姐的婚事到底什麼時候辦啊?你總不能讓佩慈姐沒名沒分的跟你一輩子吧!’

安越听到結婚這兩個字,嚇得踉蹌了一下,他又何嘗不想給佩慈一個風光的婚禮呢?他又何嘗不知道佩慈為他委屈求全的生活在這個令人壓抑的院子里呢?可這兩個對于別人來說是幸福快樂的字眼,對于他而言,那就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而已。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死亡正在一步步的侵襲著他的生命。想到這些,他抬眼望著這人世,心卻平和了許多,無論如何,至少在他的生命里曾經有過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而且還有一個愛情的結晶正在茁壯成長著,證明著他們曾經的情感。他深情款款的望著佩慈平靜的說︰‘對不起,婚姻這個字眼恐怕我是無法給予你了,可是倘若生命真的走到了盡頭的話,我此生亦無憾,因為,有你相伴。’

佩慈凝望著他,臉上流露出這麼多年來從未有過的燦爛的微笑︰‘沒關系,我亦一樣,生死相隨!’

‘呸呸呸!’楊柳氣憤的啐了幾口︰‘什麼死啊生啊的,我要你們好好地活著!好好地活著!’

佩慈流著淚水,哽咽著看著楊柳︰‘我不是告訴過你,有時候活著比死了還要痛苦嗎?’

‘我不管!’楊柳放聲哭泣著,眼里流露出凶狠的目光︰‘誰要是敢害你們!我就要她們加倍償還!’

‘好了!’佩慈為她擦去臉上的淚水,點了一下她的額頭,擠出了一絲的微笑︰‘我和安越也只是說了一些感慨的話而已,看把你嚇得,你還當真了?再說,即便我們有一天真的不在了,我也不許你胡來,你別忘了,你的責任就是把雲給我看好,不能讓他受到一絲的傷害,知道了嗎?’

楊柳在雲驚恐的小臉上親了一口,笑著說︰‘知道了,我才舍不得雲兒呢!他可是我給帶大的,就像我的孩子一樣,我怎麼會拋棄他呢?’

‘有你這句話我也就放心了。’佩慈從楊柳的手中接過雲兒,臉上的愁雲也瞬間飄走,她笑著說︰‘你上樓給安越拿件外套,他們聚會的時間就快到了。’

‘不用了。’安越搖了搖頭,笑看著佩慈︰‘我不冷的,再說,我去一會兒馬上就回來。’說完他就騎上單車又向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小路上行駛而去。

葉子坐在梳妝台前,自我欣賞著鏡子中的自己。她深深地記得父親告訴她,畢業後就會讓她和安越結婚。但是她太了解安越了,他是一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人。不過,自己已經想到了一個萬全之策,一個能夠讓安越心甘情願的和自己結婚的計劃。想到這兒,她轉身拿起床上的包包,對著鏡子里的自己說了聲︰‘我來了,我的安越!’然後就高興地往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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