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慈听到孩子的名字,喃喃的自言自語道︰‘龍兒?安龍兒?恩,是個好名字。’
‘不要讓她姓安!’安越滿臉的不悅︰‘還是讓她隨你姓吧!’
佩慈嘟著嘴淚眼朦朧的望著他布滿愁雲的臉︰‘胡說!無論什麼時候,孩子都是你安越的,所以,孩子理所應當應該姓你的姓。我要讓她知道你,讓她為有你這樣一個父親而感到驕傲!’
安越傷心的痛哭著︰‘對不起,佩慈,我不能夠守護在你的身旁,讓你一個人獨自撫養我們的孩子,這對你來說,太不公平了。’
‘我不許你這麼說!’佩慈上前用她那櫻桃小嘴將他哀傷的話語堵在了兩齒之間,喃喃道︰‘你我之間永遠都不分彼此,你我的愛無論何時,何地也都會在夢里尋歸。而我藍佩慈今生只會為你一個人哭泣,從今以後,你我都要笑然面對人生,知道嗎?’
安越緊緊握著她那雙溫暖的雙手,堅定的說︰‘知道了。我保證,在我有生之年,我一定會將雲和楊柳找到,然後和你團聚,你一定要等我……等我……’
‘我會的,我一定會等到我生命的最後一刻!’佩慈流淌著痛苦的淚水保證道。
這時,連副院長走上前,慌張的催促︰‘安少爺,佩慈必須馬上離開了,不然的話,要是撞上葉子可就不妙了。’
安越深情款款,依依不舍的望著佩慈,淚水在他那無助的臉上打斗著。他無奈的點了點頭,可是手卻依舊緊握不放。
意雅看見這對生死相戀的愛人,難過的淚水像汪洋里的浪花,在驚濤駭浪里翻滾著。她淚眼朦朧略帶歉意的看著安越︰‘安越,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我一定會保證佩慈的安全的!’
安越用著近乎哀求的語氣說道︰‘意雅,求你幫我照顧好她,行嗎?就算我安越欠你一份恩情了,今生如果不能還,那麼來世,我定當結草餃環去報答你的!’
‘不許你和我說這麼客套的話!知道了嗎!’意雅氣憤的看著安越,轉頭拍了一下佩慈的肩膀,哽咽著︰‘我和佩慈可是一輩子的姐妹,我理所當然要在她最危難的時候助她一臂之力,陪她走過人生最為艱難的時刻了!’
安越感激的深深凝望著她,一切盡在不言中。意雅拉著佩慈就要往外走,可這對生死戀人是說什麼都不肯放開彼此的雙手。他們怕這一別將會是今生的永別了。
‘佩慈!佩慈!’安越瘋狂的呼喊著。
‘安越,我的愛人,你一定要勇敢的活下去,為了我,也為了孩子,你一定要堅強的活下去知道嗎?我會等你到油盡燈枯的那一刻的!’佩慈聲嘶力竭的哭喊著,聲音在空中不停的回蕩著。
屋外的下人走過來,看見這感人的一幕,也流下了傷痛的淚水,他們沒有阻攔,只是在心中默默的為他們祝福,祈禱著。
‘走吧!’意雅用力的掰開他們這道生死之線,匆匆的向外走去。‘安越!你給我好好的活著,我會等你的……等你的……’佩慈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讓在場的每個人都為他們流下了傷感的淚水。聲音漸行漸遠,直到消失不見,誰也沒有預料到,這場離別竟成為了兩個人的永別,而這句誓言也兌現了她的承諾——等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激情過後,葉子又重新低落到傷感之中。今天本來應該是和自己心愛的男人共度新婚之夜的,可沒想到,如今卻換做了他人,此時,她的心里萬念俱灰,愛的人心早已給了她人,而且是那樣的不給她留一絲遐想的空間。而不愛的人卻又百般的糾纏在身邊,躲也躲不過。
‘怎麼了?’安飛提著褲子,在她的臉上又送去了一個香吻。
‘沒有。’葉子抬頭望著這寂靜的夜空,她忽然有些嫉妒起它來了。它可以平靜而柔和的生存在這天地間,而自己卻在風尖浪口上過活,這是何等的不公啊!她不敢想象以後的生活,她怕這一想,會讓她的思緒有所動搖。
安飛摟著她,得意洋洋的說︰‘以後,你那無用的老公是給不了你溫存了。我呢就只能勉為其難,不辭辛苦的代替他好好的疼你愛你了。’
‘走開!’葉子一臉的愁容,將他一下推倒在地上,不高興的說︰‘你還能替他一輩子麼?’
‘有什麼不能的?’安飛猛烈的吻著她誘人的雙唇,喃喃道︰‘他現在就是個擺設,而我可是個精力十足的男人,一個能讓你騰雲駕霧,飛躍到九霄雲外的男人!他能做什麼?現在,他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可憐蟲,一個小丑而已!不是麼?’
‘好了!’葉子生氣的看著他,可心里卻也是如此想的。她是不能為了個廢物而犧牲掉今後的生活樂趣的。這也只是對他三番五次對自己打罵的報應而已!葉子看了一下他,眉飛色舞的笑了一下,轉頭便匆匆離去了。
意雅此時帶著佩慈回到了家里,她深深的望著佩慈,眼里流露出羨慕的目光。這是一個多麼驚心動魄的戀情啊!一對痴情的男女,一段至死不渝的愛情。這個似乎永遠都只能在小說里呈現出來的場景,如今卻是真真實實的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這樣的戀情卻是自己一生都遙不可及的夢,她想︰哪怕蒼天能夠垂憐她一次,讓她感受一分鐘這樣的感覺,她也都死而無憾了。
佩慈躺在床上,此時,她腦子里浮現出的都是安越渴望的眼神,使她的心久久不能平靜。她相信,只要主義真鐵杵磨成針,終有一天,她們一定會得到老天的眷顧,她們一家會有團聚的那一天。佩慈輕輕的撫模著小月復,仿佛感覺到了肚子里的小家伙在鼓勵她,似乎在說︰媽媽,你要堅強的活下去,為我們爭取到明天美好的未來。想著想著,她漸漸進ru了甜蜜的夢鄉。
人家都說風是雨的前奏,只听它在不停的敲打著玻璃窗,似乎是要破窗而入。巨大的聲響將沉睡中的佩慈給無情的吵醒了。她起身靜靜的坐在床上思考著未來的方向。想著想著,她沖著遠方又露出了甜蜜的微笑。她相信,此時此刻她的愛人也會像她一樣,用平靜的心來對待每一天的。佩慈長嘆一聲,用力的推搡著熟睡中的意雅,趴在她的耳邊大聲吼道︰‘大懶蟲!該起床了!’
‘啊!什麼!’意雅嚇的一下坐了起來,睜開那朦朧的雙眼,迷惑的望了望四周,當看見微笑的佩慈時,無奈的笑道︰‘佩慈,幾點了。’
‘不知道。’佩慈搖了搖頭,沖她甜美的笑著,哀傷此時已被笑容所驅趕,昔日的佩慈又回來了。
‘佩慈!’意雅拉著她的手,流出了開心的淚水︰‘你不再傷心難過了?’
‘不了……’佩慈嘆了口氣︰‘我不想讓寶寶看見媽媽不堅強的一面,從今以後,無論風雨有多大,我都會笑然的去面對人生。’
意雅听見這話,頓時松了口氣,臉上布滿了喜悅。現在她已經所剩無幾了,就只剩下眼前這個知心朋友了。所以,她快樂便是自己最大的幸福了。
‘意雅。’佩慈正視著她,臉上又寫滿了擔憂二字︰‘你是不是還在為葉子設的圈套而傷心難過?’
意雅望著佩慈,委屈的淚水又再次一涌而出︰‘我難過是因為天寶對我的愛實在是太淺薄了,倘若,他真的愛我,就不會去計較得失,去一味的躲著我,而是會和我一起去面對風雨。現在,這個不真實的愛是徹底把我的心給傷透了。’
‘好了……’佩慈為她抹去臉上的淚水,微笑的勸解︰‘他那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等到他想通了,一切風雨自會過去的。’佩慈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意雅,我想回孤兒院了。這次,我不告而別,院長不知道會有多著急呢。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我都還沒有報答,卻讓她整天為我提心吊膽的,我實在是太不孝了。現在正好趁著我懷寶寶的時候,我想多陪陪她,做一個女兒應盡的義務。’
‘可……’意雅嘟著嘴一臉的不悅︰‘可我也想你陪在我身邊啊!再說,我都已經答應安越以後要好好的替他照顧你了,你這一走,不是讓我成了不守信用的小人了嗎?’
‘怎麼會呢?’佩慈拉著她的手,肯定的說︰‘你我可是一輩子的朋友,不過,人生在世,離別有時候也是一種無奈的選擇。我不可能總和你依偎在一起,人要學會在風雨中成長,我也一樣啊!再說,孤兒院離你家又不遠,你想我的時候可以去看我啊!而我想你的時候,也可以給你打電話,這不是很好嗎?’
‘那麼好吧!’意雅無奈的點了點頭,可心里卻是一萬個舍不得。
就這樣,佩慈懷著忐忑不安的心離開了喬家,她心里為意雅的幸福而感到擔憂,佩慈心知肚明,意雅和吳天寶兩個人之間有了一條鴻溝,需要有人為她們去打開出口,這樣,道路才能筆直平坦。這樣想著,佩慈轉身向吳家走去。
不一會兒,她就又來到了一個和安家相似的大宅外,此時,她腦子里浮現出的都是以往的恩恩怨怨,還有那不停在風雨中搖曳的愛戀。她心中感慨萬分,一道牆分開了兩個世界,一段情又穿越了兩個世界,愛可以哭,可情卻是要瀟灑的去歡笑。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抬手按了一下門鈴,然後一個家丁模樣的人打開了那道大門,伸出頭來禮貌的問︰‘小姐,請問您找誰?’
佩慈點了下頭,回答道︰‘我找下吳天寶。’
‘哦,好的請進。’說著家丁就招呼她向大廳里走去,一進房門,他邊大聲喊道︰‘少爺!有個小姐找您!’
天寶被家丁的話從睡夢中驚醒,他伸了下懶腰,睜開那朦朧的雙眼,不耐煩的穿上衣服,慢條斯理的向樓下走去,邊走邊說︰‘誰找我啊?’
‘是我啊!’佩慈微笑著向他招了招手。
‘是你?’天寶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指著沙發連忙說道︰‘快坐,佩慈,你找我有事嗎?’
佩慈用感激的目光望著他︰‘我只是來感謝你那天救了我。’
‘你說什麼呢!’天寶不悅的看著她︰‘我們可是朋友,你這樣說豈不是見外了嗎?’
佩慈深思熟慮想了下,試探的問︰‘天寶,我們還能像從前那樣做推心置月復的朋友嗎?’
‘那當然了!’天寶的臉頓時耷拉的很長,疑惑卻寫在了臉上。
佩慈望著他,腦海里回蕩著意雅那一簇簇的淚水,刺痛著她的心,讓她的淚水像汪洋中的浪花朵朵。她輕咬了下唇,猶豫的說︰‘天寶,其實你不該還沒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就遠離意雅,放棄你們這麼多年的感情的。’
天寶听見意雅的名字,心里就像是一壺燒開的熱水,熱浪襲身。臉上同時也陰雲密布,氣呼呼的說︰‘你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她了!我听到她的名字都會覺得臉紅!’
‘你誤會她了。’佩慈激動的站起身,目光銳利,嘴就像一把尖刀似得說道︰‘你就知道怪她,怨她,可你卻從未了解過她真實的感受和無奈。你是有思想的人,怎麼會听葉子那種陰險狡詐,無所不用其極的惡毒女人的話而去遠離意雅呢?難道,你們的愛竟是那麼的脆弱,經受不起一絲的風吹雨打嗎?’
‘可她如今已經不再是從前的她了!’天寶用那憤怒的眼光望著她。
‘你錯了!而且錯的離譜!’佩慈怒吼道︰‘意雅依然是那個純潔善良的女孩兒,你可知道葉子口中所說和意雅有染的男人是誰麼?’
‘是誰!’吳天寶雙拳緊握,眼中帶著凶狠的殺機。
佩慈諷刺的苦笑著︰‘她竟然能處心積慮的說,是安越酒後侮辱了她和意雅,你覺得這可能嗎?’
‘安越!’吳天寶一臉的不可置信,驚訝的問︰‘怎麼可能是他?’
‘太可笑也太滑稽了不是麼!’佩慈含淚的說︰‘我的安越我在了解不過了。他平常雖然看起來有些桀驁不馴,放d ng不羈,但是他是堂堂正正的男人,是絕對不會做出那些苟且之事的。否則,他也不必去自殘了。就單指這一點,你也應該相信,意雅還是那個純潔的她,她對你的愛始終如一。’
‘佩慈,我……’天寶听完佩慈的話,心里才恍然大悟,他竟中了葉子的挑撥離間之計,這個歹毒的女人,心里已經扭曲了,她見不得別人得到真愛,所以,她就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陰險小人。想到這兒,他慚愧的低下了頭,眼里帶著懊悔的淚光︰‘是我誤會意雅了,傷了她那顆純潔的心。你放心,我一定會去向她賠禮道歉,去乞求她的原諒。’
佩慈看見他的懊悔,心里亮起了一盞明亮的燈。意雅的幸福正在向她招手,她是由衷的為意雅而高興,佩慈開心的說︰‘天寶,人孰能無過呢?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好了,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說完她就站起身向他告別。
‘你要上哪兒?’天寶迫切的追問。
‘回孤兒院去。’佩慈臉上露出甜美的微笑︰‘那里是我的家,孩子迷茫了,第一個想到的不都是自己的家嗎?只有那里才是能夠為我遮風擋雨溫暖的港灣。’
‘可是,佩慈……’天寶擔憂的看著她︰‘你難道打算一直住在孤兒院嗎?’
‘走一步算一步吧!’佩慈長嘆一聲,一臉的無可奈何。
天寶望著佩慈,心里突然有一種莫名的酸楚。昔日那個陽光般的女孩兒,如今卻被這無情的世道,給吞噬的無影無蹤。留給她的只有那一縷縷的哀思。想到這兒,他寬慰道︰‘你肚子里已經有了安家的骨肉,倘若這個消息要是傳到了安越父親的耳朵里,那麼,你將會再次墜入深淵地獄。’
佩慈听到他的勸解,心頓時有一種莫名的恐懼,她不怕任何的風吹雨打,可她的孩子,決不可以,她要拼命的保護孩子的安全,那才是對安越那份痴迷的愛最好的回報。可想想這偌大的世界,卻沒有她的一絲容身之地,淚水就不停的再一次將她的笑容所打倒了,她望著吳天寶,抽噎道︰‘那我該怎麼辦,怎麼辦啊!我應該逃到哪里,才能徹底的月兌離他們的生活軌跡呢?’
天寶望著眼前這個無助的女人,也悄然的流下了憐愛的淚水。他想了一下,突然豁然開朗,大笑著︰‘有了!我有個同學,曾經對我說他老家的小學一度誠懇的聘請他回去任教,可都被他給拒絕了,不如你去吧!’
‘我?’佩慈指著自己,搖了搖頭︰‘可我大學都還沒畢業呢,沒有證書,人家會同意雇佣我嗎?’
‘會的!’天寶肯定的說︰‘那里是個小山村,一般是很難有人會去的。但是……’天寶想了想,為難的說道︰‘那里的條件很艱苦的,你能受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