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別燕丹,壯士發沖冠。昔時人已沒,今日水猶寒。
鄴城,並不是很大,隆冬已過,仍然是冰雪覆地,掩埋著一切世間一切的血腥和罪惡。極目遠望,是一片蒼茫的白,帶有一絲淒涼,一絲哀怨,仿佛天地也在為蒼白掩蓋下的滔天罪惡申吟。
臨近鄴城不足數里的官道上一行九人,正在冒著飄飄白雪緩緩而行。前面就是易水,易水因秦時一名勇士而名揚四海,易水也從此成為勇士不歸的代名詞。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這九人正是小天和六友他們,如此冰雪覆地的時節,他們居然會在此出現,肯定有所為,然所為何事就連他們自己也不得而知。
數月前,助司馬睿平定了王勃之亂,大晉江山偏安江南已成定局。然而他們卻從叛逆降將的口中得知,那些彎刀殺手都是來自于塞北胡人,是與王勃暗通款曲的拓拔燾派來支援王勃的特殊隊伍。就在他們還未開始屠城之際,被小天三人盡數誅戮,當時小天等人聞言也不禁暗自心驚,謀反的王勃居然喪心病狂到如此地步,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視一城百姓之性命如草芥。
他們從中原獲得的消息得到了印證,拓拔燾數萬胡兵已經駐扎在鄴城數月,本欲與王勃合兵一處,奈何王勃已敗,他們便暫留鄴城,卻不曾想來時糧草無多,于是一幕幕慘絕人寰的獸行就在鄴城上演……
死亡的氣息籠罩著鄴城,陰風淒淒,即使是小天等人,也明顯的感覺到了宛如人間地獄般的氣息,他們不自覺的加快了行進的速度,鄴城正在遭受史無前例的屠戮。
「小天,看……」雪貂指著城牆外的一堆堆小山包,驚悸的叫著,她已經感覺這些「山包」的詭異,那是一堆堆的骨頭,堆積如山的人的骨頭……
天震驚了,所有人都震驚了,他們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同樣的問號——吃人?
恐懼!震驚!城內真是胡人軍隊嗎?他們竟然吃人?所有人臉色變了……
天神情凝重,緩緩的閉上了眼楮,淡淡的,帶有一絲悲戕的說︰「尸骨如山,鄴城已經沒有任何生命氣息,我們的腳下……,腳下……,都……是……尸……骨。」
駭然……,所有人都詫異的轉視自己的腳下,已經冰封的易水,冰面之下權勢尸體,易水已經被尸體斷流。綿延數里的易水之中竟然塞滿了尸體,九人的身體都在不停的顫抖,他們的眼楮都紅了,隱隱看到血絲密布……
「城中無人,難道他們已經走了?」劉琨黯然的說,他的心痛了,也碎了……
「還是先進城看看吧,也許能找到什麼線索。」歐陽建顫巍巍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好吧,先看看再說。」小天附和著,和其他人一起躍上城牆,鄴城的確已經空了。除了幾口枯枝架起的大鍋,只剩下滿地的尸骨,大鍋中竟然還有殘肢碎肉,邊上居然還有零碎的尸體和頭骨……
「彎……刀……殺……手……拓……拔……燾……」小天一字一句的怒哼著,殺氣升騰。
「墨公子,看樣子他們離開不久,也許我們還追得上。」一直很少說話的金劍儒道諸葛詮提醒了眾人。
「他們會去哪里?」小天急促的問。
「陰山之北,那里是他們的老巢,我們一直向北就可以。」南山樵隱許猛好象對拓拔一族的情況很了解。
天沉吟了一下說︰「事不宜遲,我們還是趁著月色快點走吧,也不知道一路上還會有多少無辜百姓遭殃。」同時小天展開靈識搜索,數萬人的行軍隊伍,是很容易發現的。數百里外的胡人營地,進入了小天等人的監視範圍。
「好象有人來這里了,有幾百人。」雪貂警惕的說。
經雪貂一提醒,大家都發現了來人的行蹤。不錯,約有三百多人,看來都是修真人物,這樣大規模的修真隊伍集體行動是很少見的,更何況他們的目的地還是鄴城,一座死城。
「我們先看看他們要做什麼,反正胡人已經宿營,也誤不了什麼大事。」小天想了一下說。
這些三百多人隊伍並沒有進城,只在城稍做停留邊四下散開。城外的枯骨堆開始一堆堆的被點燃,他們居然在清理尸骨?這讓小天等人滿月復狐疑,他們想干什麼?毀尸滅跡嗎?
城外那些人的行動還在繼續,甚至有人開始挖掘易水之中尸體。不愧是修真有成之人,不費吹灰之力便將易水冰面下的尸體一具具的起出,丟進熊熊燃燒的火堆之中……
居然還有人來毀尸滅跡,小天憤怒了。也不和其他人打招呼,躍下城樓,「住……手……」小天怒吼著,帶著升騰的殺氣,一步步的向這些忙碌的修真者靠近……
殺氣,宛若實質的殺氣驚動了正在忙碌的修真者,他們不約而同的向小天匯集。他們都驚詫的注視著眼前的年輕人,帶著恐怖殺氣的年輕人……
「朱旭……,朱……昊……天……」修真者人群中傳來一聲有點熟悉的叫聲。
天一愣,好久沒有人這麼叫自己了,難道修真者當中還有認識自己的人?玄清子,他想到了曾經給自己取名字的玄清子,那個裝神弄鬼的白胡子老道士,真的會是他嗎?思忖之間便向人群中望去……
果然,從人群中出來的正是茅山道士玄清子,他還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小天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笑臉。
「白胡子爺爺,你怎麼會在這里?」小天興奮的叫著,他居然會在這個時候遇到玄清子,看來和他的確有緣。
「數日前有修真人士路過此地,發現了這里的慘象,疑有魔物作祟,所以他就通知了當今修真界的十大門派。經過商討,我們便達成共識,各派門人一起前來探察究竟,沒想到竟然如此……」玄清子很是感慨。
「前輩,我們已經探查出了點端倪,這些事端完全是胡人拓拔燾所為,其中可能還有魔靈參與。」
「魔靈?」小天的話讓所有人都震驚了,屬于魔界的魔靈怎麼會在凡人世界出現?
天便將連日來所知之事和盤托出,包括神荼他們所提供的情況。
除了震驚還是震驚,看來一場浩劫是在所難免了,修真者人群中開始了騷動,道道劍光閃起——飛劍傳書?對,就是飛劍傳書。不止呢,還有靈符傳音,他們都在用本門密法將消息通知宗門,以得到下一步的行動指示,魔靈的出現並不是他們能夠隨便決定的事情,此事已經影響到整個凡人修真界安危。
「小天,你對此事有何看法?」玄清子注視著小天,他很想知道小天的意願,他也不願意小天孤身犯險……
「殺,以殺止殺,只有我們滅了魔靈,才能有我們生存的機會。」這個時候冰凌和六友也都來了,見玄清子如此相問,許猛忍不住插口。
「他們是……」玄清子掃視了一遍手中身上展露著奇形怪狀兵器的六友及二女,疑惑的問小天。
「前輩,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冰凌……,……這位就是獨釣寒江杜斌,他們都是當年二十四友中人。」小天毫無遺漏一一介紹,玄清子的眼光卻一直鎖定二女沒有離開過,這兩個少女太神秘了,他居然看不出來歷。
「小天哥哥,這個老頭好無理,看得雪兒寒毛都樹起來了。」雪貂忍不住向小天傳音,玄清子的神情讓她太尷尬了,若不是他和小天很熟的話,這小妮子肯定不會給玄清子有好臉色看。
天當即明白了,笑著傳音給玄清子,將兩女的來歷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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