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笨啊,咋麼就這麼笨了啊?答應boss來應酬之前,咋麼就忽略了他的那番好意呢?竟然沒有問清楚要去哪里應酬?去見誰誰誰之類的話啊?
此時緊張後悔也沒用了,兩人這樣突然相見,如何是好?
馮少申眼神馬上失去了亮光,有些傻了,眼前的秦瑤勾在陸簫手臂里的縴手還沒來得及抽出來呢,也那樣呆呆地看著他。
秦瑤心里微微顫動起來,真是冤家路窄,偏偏在這里相逢了呢。
秦瑤把手從陸簫的臂彎里抽出來,很快裝出大方地笑著問︰「哦,老同學,這麼巧啊,沒想到你和總裁竟然是親戚。」
馮少申冷哼,「秦瑤,你艷福不淺嘛?回家才幾天,你就這麼快纏上一個大總裁?」
不會吧?口氣也變了,恨得連名帶姓地這樣喊她啦?
秦瑤冰冷一笑,她知道馮少申話里含沙射影,只差沒有跳起來對她指鼻瞪眼罷了。
秦瑤也不甘示弱,口氣凜冽如冰,「我快嗎?那你不是也剛剛畢業,就馬不停蹄地舉行訂婚儀式?」
馮少申的頭頂上像突遇一塊冰雹狠狠地砸下來,她的口氣也讓他涼透了身心。不,是噬心的絞痛,甚至麻木。
陸簫是洋裝不明事理的啦。盡管拉著秦瑤坐下,又讓服務員端來咖啡。
馮少申再次看向秦瑤沉著冷靜的表情,突然用緩慢的語氣說︰「是啊,那天我是打算舉行訂婚儀式的,可我突然患了急性闌尾炎,住院了,所以,訂婚儀式也取消了。」
秦瑤心里顫了顫,怔怔地看了他一眼。片刻後她又是冷淡的說︰「那算什麼?病好了,訂婚儀式補辦不就萬事大吉了?」
馮少申苦笑了一聲,看來她還是不明白他此時的一番心思,還不明白他的一片苦衷。她永遠不會知道他拖延訂婚的真正原因。
沒錯,那天秦瑤離開後,她又一直賭氣關機,他打她手機打不通,心里焦急不安,想和她商量拖延的辦法都不能實現。如果那時她沒有關機的話,他會告訴她,他一定想法子逃避。然後悄悄帶她離開。
訂婚那天,他終于想出一個絕招---在時間來不及的情況下,他讓趙管家去超市買了一瓶辣椒醬,在他和秦瑤僅呆過一個晚上的臥室里,把一瓶辣椒醬倒進溫水里,閉上眼楮把一整瓶辣椒醬全部喝下,然後忍痛躺到床上。
他平日就有腸胃不適,辛辣食物他是不能踫的,這樣一瓶辣椒醬下去,能不犯病嗎?
可是,你秦瑤永遠不會知道他這麼做是為了誰?
他知道,一瓶辣椒醬下去不會要了人的命,只是犯病而已。只要人不死,他就有機會再見到秦瑤。他想帶她離開,到別的城市去過他們白手起家的日子。雖然很艱苦。
住院一個星期里,這個美好想法一直糾結著他,好不容易挨到出院了,就在今天早上,他還給她打了電話,可她就是不接電話,他才馬不停蹄地趕來崖城要見她一面,把心里滿滿的想法告訴她。
可是,當他看到秦瑤的手勾住陸簫的手臂時,他開始膽怯了,滿滿的一肚子想法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既然不能給她幸福,何不放手。這是馮少申此時最真實的想法。
女人果真不值得信賴---馮少申目前能給她的只有這樣最差的評價了。
就因他的膽怯,就因他的寬容,他和秦瑤的姻緣就這樣錯過了,永遠地錯過了。
陸簫是察言觀色的高手,他見馮少申抿嘴似笑非笑,一副苦不堪言,想必心中也有答案了。在陸簫這麼聰明人眼里,這兩人抑揚頓挫地一唱一和,表面是說一些客套話,實際看來是不是在暗自憐惜對方呢?
陸簫裝出不明事理地笑了起來,「原來你們是同學關系呀。那太好了,不用我多費唇舌來介紹了。少申,那天听姑媽說你要去英國拼學位?都要走了,咋麼不去家里坐坐,和你最要好的伯父伯母道聲別,反而約我來這里見面?」
秦瑤听到馮少申就要去英國留學,跳動的一顆心才有些放松下來。只要他今後不再出現在她的視線里,她就謝天謝地了。
「是的,飛機票已經訂好了,後天啟程。原本想來見你有一事相求,可現在看來,已經沒這個必要了。」
馮少申喝了一小口咖啡後,抬頭用犀利的眼神看一眼秦瑤,終于理直氣壯地說出這樣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