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娘子不好惹 第七回 身受重傷

作者 ︰ 若為流風

元泰目瞪口呆,失去了傍身的武器,氣勢一下子掉了一半。

「你也是想打小姐的主意?」雖然沒了兵器,他也不會輕易就讓這群狼子野心的家伙得逞,看到蕭慕良慢慢朝自己走來,他竟有點失了方寸,朝左右瞟了一眼,發現已經沒有退路,只得束手就擒。他心里有底,方才這人以樹枝就能讓他節節敗退,還能從他手里奪了劍去,可見,功夫的確是在他之上了。

蕭慕良提著沾滿血的長劍,慢慢舉起,劍尖直抵住元泰的咽喉處。

「我沒那種興趣,我問你,你是否假借鬼面判官之名殺死了三任知州?」

元泰一听,急忙辯解,「我沒有,鬼面判官的名號,江湖上人人皆知,他老人家宅心仁厚,行俠仗義,我這晚輩豈敢借他之名為非作歹?」

忽感脖頸被劃開一道口子,元泰滿臉震驚,「你,你就是鬼面判官?」如果不是本尊,又豈會如此在乎自己的名號被盜?他實在難以置信地,鬼面判官從來不以真面目示人的,沒想到他這後輩竟然能有機會一睹真容。

蕭慕良面上沒有任何表情,連眼神也平淡如水,他不置可的態度否讓元泰更加深信不疑他就是那個俠盜「鬼面判官」。

「我且問你,你身上背著三條人命,到底是怎麼回事,別告訴我,你口中的那三人,其實是三條狗,三匹狼。」

元泰咬咬牙,也不準備再繼續隱瞞下去,一五一十將全部實情都說給蕭慕良。「鬼面判官」是他最敬重的前輩,他做夢都想成為那樣的人,只怕今生也沒有機會實現自己的理想了,如今親眼見到本尊,即便樣貌普普通通,卻依舊掩蓋不了其獨特的俠者之氣。只是令他覺得奇怪的是,這俠氣之下竟還透著一些邪氣,興許是他想太多,鬼面判官做事本就是離經叛道的,異于常人的,高手行事,豈是他這普通人能猜得到的?

「趙琨逼迫你做些不願做的事,你心里非但不恨他,還繼續留在這里保護趙小姐的安危,只怕你的目的也不單純吧?」蕭慕良隨手將劍扔過去,元泰伸手握住劍柄,瞧見自己的寶劍沾上了惡賊的血,他嫌惡地模出帕子擦了又擦才將劍收回劍鞘。

「前輩有所不知,我六歲被老當家的救回來,若非有老當家,我早就被山下的野獸叼走了,我和趙琨趙湄兩兄妹一塊兒長大,這些年,我記住老當家的恩情,只要他們吩咐,不管我願意不願意,都會為他們賣命……我和趙湄也算是青梅竹馬,她本來是個漂亮姑娘,若不是因為我,她也不會摔下山崖被毀掉容貌,我對她不起,只得拼了自己的性命來保護她周全。」

听著元泰的訴說,蕭慕良那些埋藏已久的回憶不受控制地涌回來,與元泰相較,他是否太狼心狗肺了?很快,他就否定自己的懷疑,那個人最該死,就算是下十八層地獄也不值得同情。

淡漠的目光掃了元泰一眼,這堂堂男子漢竟眼眶泛淚,蕭慕良心里升起一絲鄙夷,「既然如此,你又因何想洗手不干?還將此事說與我听,你不怕,我將你的秘密泄露出去?」

元泰搖搖頭,像是早就料到自己的結局似的,大徹大悟一般,道︰「我正是想到牽涉眾廣,若是不及時收手,恐怕會惹來災禍,我不想連累趙湄,僅此而已。」

「你倒是還有些良心。」蕭慕良淡聲道,忽聞頭頂上方傳來一聲聲低喃,他專注地听,才听到那斷斷續續的低喃是在警告他有危險,要當心。

他腳尖輕點,輕松躍上樹枝。

「梁哥哥,你要小心…」薛漣笙晃了晃,險些跌下來,蕭慕良一把拉住她,瞧見她猛咳一下,涌出一口血泉來,他淡然的目光浮上微微怒意,抱著她躍下去。

「這是怎麼回事?」蕭慕良半跪著,讓薛漣笙靠在自己懷中,他托起她冰涼的手,指尖拂過她腕間,察覺出她的脈搏時有時無,又听到身後元泰滿懷歉意的聲音。

「前輩,都怪我,若不是怕趙湄受到那兩個混蛋的傷害,我也不會臨時起意抓這位姑娘當墊背。」他越過蕭慕良的肩,瞧見懷中的人兒臉色青灰,嘴唇被血染得鮮紅,他的愧疚更深,好端端的,把無辜的人牽連進來,若是她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他的罪孽又深了一層。

等了一會兒,還未見任何動靜,元泰心里暗想,這女子難道不是前輩喜歡的姑娘嗎?為什麼看到自己的心愛的姑娘受了重傷,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敢問前輩,這位姑娘是您什麼人?」必須得問清楚才行,若是有個什麼閃失,那他可真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蕭慕良低頭望著薛漣笙,心里隱隱漫上一絲難過,而這難過的情緒立即被自己掩去,這女人,真是蠢得可以,自己都生死難料了,第一時間想到的卻是提醒他要當心,世上還有這般愚鈍的人,難怪她活不長呢。

「她跟我……」他本想說這女人和自己一點關系都沒有,卻發覺自己的手被她用力捏住,她像是在極力和傷痛作斗爭,也或者是想看看他有沒有受傷。他月兌下自己的外衣裹住她瘦小的身軀,平靜地回道︰「她是我的義妹。」

跟著元泰回到房里,蕭慕良想要將薛漣笙放下,豈料她像是鼻涕蟲,黏著他不松手,雙手緊緊抱住他的腰,嘴里似乎在說著什麼。

他一狠心,掰開她的手,接過元泰遞來的藥瓶,捏開她的嘴,將那幾粒黑色的小藥丸塞進她口中。

「前輩,姑娘受了內傷,這菱鶴玉露丸只能暫時穩住她的心脈。」

蕭慕良沒有應聲,見她的腦袋忽然歪向一邊,他眼瞳微眯,手指探向她鼻間,還有氣息,他頓時松了口氣,這女人睡姿,怎麼像是死了一樣。

服藥之後,她沒再吐血,神智卻依然不清醒,蕭慕良猜想,她怕是支撐不了多久,若非有神醫相助,她是斷然不可能好過來的,忽地想起了她口中一直念叨的小荵,便囑托元泰將她時刻掛念的人帶來。

那孩子不過六七歲,眼楮里卻寫滿了精明和防備,一點也不想薛漣笙這個蠢笨無腦又天真沒有戒心的女人,連防人之心不可無這般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一看到躺在床上的薛漣笙面如死灰,薛琦荵嚇了一大跳,首先想到的便是探她的鼻息,發現她還有氣,他終于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元泰見薛漣笙如此模樣,料想她是沒多少活頭,便向蕭慕良建議帶著她下山,一來,是怕前輩的這位義妹突然斷氣,前輩突然發起火來說不定會把他大卸八塊,二來,他也不想再遭孽,耽誤人性命,或許下山遇到好的大夫,能救活一條性命。

蕭慕良也有此想法,反正她也活不長了,此刻,她大概最想回家吧。

元泰對此地輕車熟路,知道從哪里走更快些,蕭慕良背著薛漣笙,元泰牽著薛琦荵,四個人沒過多久就已經來到山下,此時,天色已蒙蒙亮。

蕭慕良三人坐上元泰找來的馬車,沿著大路,走了半個時辰便看到路兩旁的民宅。

薛漣笙躺在薄毯上,蕭慕良坐在她身邊闔目養神,薛琦荵靠著馬車內壁睡覺。

「梁哥哥,你已經知道我是女的了是嗎?」

「是。」他睜開眼,看到她正望著自己,沾著血絲的唇邊還帶著笑意。

「你是從什麼時候發現的?」她隱藏的不夠好?還是他的洞察力太強?難道是在她睡覺的時候,他有檢查過的身份?

而後,听到他的回答,她懸著的心才落地,原來從一開始,他就發現了,只是沒有戳破。

「那,我們的結拜還算數嗎?」

他俯,靠近她,微涼的手掌輕輕掩住她的眼眶,「你的話太多了,休息吧。」

「我們的結拜還算數嗎?」她又不死心地問,直到听到他有些不耐煩的回應,她笑著說︰「其實,梁哥哥是鬼面判官吧?」她听翠蝶說過,鬼面判官俠義心腸,時常劫富濟貧,是個大大的好人,沒想到,她的義兄就是人人都尊敬喜愛的鬼面判官呢!

「……你不累嗎?」

他按住她的眼皮,強迫她睡覺,她要是想活著回家見親人最後一面,最好是別再說話,別再掙扎,虛耗體力之後讓她離死更近。

過了一會兒,又听她小聲地呢喃︰「你到底是不是呢?」

他長舒口氣,漫不經心回道︰「你說是就是吧。」掌心下的臉頰越來越涼,他移開手掌,發現她正睜大眼楮,像是要努力地記住他的容貌,他調開視線,不再與她對視,那雙朦朧的淚眼讓他原本平靜的心起了波瀾。

薛漣笙的雙眼漸漸模糊起來,眼前的人越是看不清楚,越是讓她覺得他們從很早以前就認識了,他曾在她的生命中出現過數次,只是因為某些原因,她最重要的一部分記憶丟失了,連帶著他也被她忘記了。

她好想問他,梁哥哥,我們之間到底有什麼關系呢?我們從前是見過的吧?我記不清,你一定還記得吧?但一想,自己都這幅樣子了,問清楚了又有什麼用呢?與其給別人增加煩惱,還不如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吧!雖然有點點遺憾,人生又哪會是處處皆完美呢?

甜腥涌上來,她努力地壓制,卻根本壓不住,那狂涌而上的血腥氣讓她覺得惡心不已,還來不及張口,鮮血就猛地噴出來,血沫濺進她的眼楮里,滿眼皆是紅色,目光所及之處被血紅覆蓋,她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

坐在車頭的薛琦荵一回頭,見此情形,急忙爬進來抱住薛漣笙,「姑姑你不要死,我們馬上就回家了,嗚嗚……姑姑……梁叔叔,你救救姑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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