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真的好巧啊,怎麼又遇見了你,你我看來還真有緣分哪!呦,又點這麼多菜,能吃完嗎?花兄?哦,不,應該叫花小姐。不如在下勉為其難的幫你分擔一下吧,你瞧我這人就是心太好了,看不得別人受苦,娘常常責怪我心太軟,可是我又怎麼能忍心看你一個姑娘家……你說你一個姑娘家,唉……嘖,嘖,嘖……這些可愛的菜浪費了真不好。」司徒諾白仿佛自言自語般的在那里賣力的自彈自唱,絲毫不關心花憐卿已經全身顫抖的怒目而視。
壓抑住心頭即將如火山爆發一樣噴涌而出的怒火,「不必了,謝司徒公子好意。」花憐卿面無表情冷冷的的應對著,並使勁攥緊了手里的筷子,生怕一不小心又被司徒諾白奪取。
「花小姐還真是客氣」司徒諾白涎皮的笑著,順手又從筷子筒里抽出一雙筷子繼續說道,「花小姐生病了嗎?我又不嫌棄你,你看你……」滿眼盡是嗔怪,但嘴巴卻不閑著,不斷往嘴里塞著飯菜,還不斷的模糊不清的嘟囔著︰「花小姐,嘗嘗這道菜……唔……肥而不膩……好吃,好吃……」
花憐卿翻了個白眼,悲憤的看著這樣一個潑皮無賴的人物,內心禁不住想要仰天長嘆,自己的命怎麼這麼苦啊,被表哥拋棄,被情同姐妹的丫鬟拋棄,現在又來了一個混吃混喝的人跟著他。她感覺自己十七年來的端莊與涵養在遇見這個潑皮之後慢慢的消磨殆盡。她原本的喜怒不形于色,膽小,羞怯,慢聲細語,漸漸的通過某位惡人的摧殘之後,開始改變成易怒,粗聲粗氣。花憐卿無奈的看著自己離大家閨秀越來越遠,唉,表哥一定不會喜歡現在的自己了吧?惆悵之後,又惡狠狠的撅嘴瞪著眼前不知死活的家伙。
花憐卿很是奇怪司徒諾白為什麼每次到吃飯時間就會準時出現,並表現出樂于助人的樣子,幫她吃喝,吃喝完了之後又拍拍**走人,說後會有期,並一直在重復介紹自己叫司徒諾白。後會有期,她真想听到他說後會無期這四個字。司徒諾白?這個這段時間不斷出現在自己噩夢里的男人,花憐卿每次醒來都會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面,回憶夢里好像不斷的在重復「司徒諾白,求求你放了我吧!」自己真的被著個叫司徒諾白的害成神經病了,而這個讓自己想把他挫骨揚灰的臭男人,此時正坐在自己對面懶洋洋的剔著牙,口里還嘟囔著飯菜沒有前幾日好吃。
花憐卿咬牙切齒的說︰「司徒公子將就著吃吧,以後可能就沒有比這頓更好吃的飯了。」然後悄悄的模了模自己即將干癟的荷包,心里嘆氣,這句話是真的,有這個大胃的大尾巴狼跟著,自己多少錢都不夠花。
司徒諾白停止剔牙,睜大銅鈴般的雙眼,故作驚恐,失聲道︰「姑娘不會如此狠心殺了在下滅口吧?求女俠饒命啊,我上有兩位老人,下有一位弱妹,我正當花樣年華,尚未娶妻。你如果就這樣草菅人命,讓白發人送黑發人,你于心何忍啊,娘啊,孩兒不能在你膝前盡孝了,555555……」說罷便抬起袖子胡亂的在臉上擦。
花憐卿又好氣又好笑的搖了搖頭,心里想自己手無縛雞之力怎麼能殺他呢?如果自己真的有能力殺他的話,他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思及此,忍不住笑出聲來,真是個奇怪的人。「司徒公子請放心,你已知我是女子,我手無縛雞之力,又怎會對你不利?」
司徒諾白看花憐卿表情變化,玩味的想,估計她現在對自己已經咬牙切齒了,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吧。嘿嘿,就是這樣才好玩麼。在谷里被他天使臉蛋魔鬼脾氣的老娘折磨著,還不如借尋妹之名跑出來逍遙快活。看到花憐卿搖頭否認要殺自己的想法,司徒諾白假裝松了一口氣,接著像往常一樣,說道︰「哎呀,時候不早了,後會有期,我叫司徒諾白,記住了哦!」調皮的朝花憐卿眨眨眼,瀟灑的不見了蹤影。
花憐卿欲哭無淚,望向司徒諾白消失的方向,慘慘的皺起小臉,司徒諾白,司徒諾白,你化成灰我也認識你!
「事情辦的怎麼樣了?」蘇子君坐在藤椅上,昏黃的燭光映照著他,稜角分明的側臉。暗夜中的他,一改平日的儒雅,多了幾分邪魅,燭火閃動,黑亮的眸子越發的攝人心魄。
「稟莊主,最近江湖上出現的新的門派——修羅門,其成長速度之迅速令人膽戰心驚,屬下從他們的行事風格與手段上懷疑與十二年前被滅的邪教翦鳳樓有莫大的聯系,此外修羅門的門主行事極為乖張,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此人喜怒無常,手段極其殘忍……」側立在旁的黑衣人回道。
「哦,看來大有來頭,吩咐下去繼續打探,看來我們又多了一個強勁的對手,不知這個修羅門與十二年前之事有無瓜葛。」蘇子君沉吟,「來者不善,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任何與我行事有悖者,一概殺之。」眸子忽而閃動一絲凌厲,冰冷無情的聲音森然想起。
「屬下遵命。」黑衣人忠心應道。
「唐門和听風樓可有什麼動靜?」蘇子君起身踱步。
「一切如常,尚無風吹草動,莊主這次與慕容世家聯姻,江湖中人反映甚為強烈,奇怪的是唐門和听風樓卻毫無動靜,莫非這其中……」黑衣人說出自己心里的疑惑。
「哼,不妨事,沒有動靜說明他們有所顧忌,還不會有什麼大動作。」蘇子君漫不經心的端起茶碗,「三個月後,重陽佳節,武林盟主之位,蘇某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