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沒有對山寨其他的人下毒手嗎?」花憐卿一路小跑,氣喘吁吁的跟上悠哉走在前面的司徒諾白懷疑的問。
「這是從下山以來你第九十九次問我,女人,真是麻煩。」司徒諾白的面部表情活像又見到了自己絕代芳華的母親,「沒有,就下了點會令人神志不清的藥,等我們下山自後自然就解開了。不過呢,後遺癥是每逢初一十五,會偶爾的感覺到身體欠佳。」雙手交叉放于後腦勺,不忘打個呵欠,顯示自己的疲憊。
花憐卿不敢相信他雲淡風輕說出的「欠佳」,象他這種沒有思想道德的惡人心里是不會存在偶爾的「欠佳」的心里不禁替那山寨眾人感到可憐。「那寨主呢?」花憐卿忍不住問出她很想知道的一個問題。
司徒諾白邪笑聲幽然在林中響起,「嘿嘿,他呀,我對他更加照顧了,他每逢初一十五偶爾會感覺萬蟻噬心,平常偶爾會全身潰爛。我真的沒有想殺他,所以他就算再痛苦我也捕忍心他這麼快死去,爹說要與人為善嘛。」
看著他純真無害的臉,花憐卿不禁毛骨悚然的抱緊雙臂,忍不住一個哆嗦不再言語。
「喂,你是不是對做新娘子情有獨鐘啊?」司徒諾白眼楮似笑非笑的看著有一臉迷茫的花憐卿。
月光柔柔的打在她的臉龐上,冰肌雪膚,超然月兌塵之姿,仿佛要羽化登仙的仙女。呃,唯一不足的就是月光下紅色的喜服好似吐著信子的毒蛇,令人望而生畏,人的很。
模了模自己的臉頰,花憐卿一臉無辜的看向司徒諾白。
他壓抑住自己心中的驚艷,故意漫不經心的指指花憐卿的身上。
花憐卿恍然大悟,羞赧的說道︰「你等我一下。」借著清亮的月光,抱著包裹往茂密的灌木叢中走去。
司徒諾白低沉的笑,慢慢在嘴邊蕩漾開來,看著一輪明月,低語,「你對我可還真放心。」
再回首花憐卿已經換上一件青色布衫,緊窄的小腰襯托出她更加弱不禁風,比之先前的嬌媚多了一絲清秀儒雅。
「你想去哪里?」司徒諾白輕聲問道。
花憐卿頓時被這不起眼的話,震在原地。去哪里?到底自己能去哪里?表哥就算肯原諒她的離家出走,可是浮雲山莊卻已經不是自己的家了。黯然低下頭,嚅囁的說︰「我想去天涯,不,我想四處走走。多謝司徒兄搭救,以後定當相報。只可惜,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你我就此別過,後會有期!」說到最後突然又想到林夕兒也曾這麼對自己說過,內心頓時淒苦起來。
「哇,你這麼狠心,好歹我是你救命恩人,你就這麼打發我啊,我們家祖訓說食人恩惠,必定竭力相報今天我才真的什麼叫易反易復小人心了,哼,蛇蠍心腸。」司徒諾白圍著花憐卿象受傷的小獸一般又蹦又跳哇哇大叫。
花憐卿挫敗感又再次頓生,明明感覺自己的話很得體,但是在某人的抗議之下頓覺底氣不足,反倒恨起自己多嘴,導致現在耳根不得清淨。「好了,好了,我報答你,報答你。」
表哥,從今往後憐卿要為自己活一次,可以放聲的大笑,可以痛快的大哭,沒有小心翼翼,沒有詩書禮儀。我,只是想好好的可以痛快一點,不想成為山莊的絆腳石,那樣表哥便不會因為我而痛苦了,我希望表哥可以快樂,你懂嗎?表哥。所以遠方的你,拜托要幸福哦!
月光溫柔的灑在邊走邊吵的兩個人身上,寂靜的林中偶爾可以听到豪放的笑聲夾雜著若有似無的狼嚎。噓,安靜,這不是鬼故事。
「子君,今日是我們大喜的日子,以後我就要喚你做夫君了,奴家敬你一杯。」慕容凌雲痴痴的看著眼前紫金發箍高束,面冠如玉,紅袍加身的男子。自己夢寐以求的夙願終于得以夢想成真,按捺下心中的狂喜,恭敬之情將臉上得意洋洋悄然掩蓋。
蘇子君用漆黑的眸子看著自己面前鳳冠霞帔,巧笑倩兮的女子,心底一陣悵然若失,卿兒,可惜不是你……多少次盼望能這樣與你相攜相偎,可如今芙蓉百合的蓋頭下,卻不曾見你羞澀的垂首而坐。卿兒,表哥對不起你,你在哪里?表哥等你回來,我知道你會回來的。雙手接過酒杯,仰頭一飲而盡,辣辣的感覺從嗓子里蔓延開來,逼得人異常的想落淚。不動聲色的掩飾自己心中翻騰的懊惱和失落,放下酒杯,溫柔的攬過慕容凌雲,「雲兒,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妻。」冷靜的講完違心的話,心底頓時如咬破苦膽一樣酸澀蔓延起來。絲毫不曾在意,將頭靠在自己胸前,滿足的閉上雙眸的女子。
紅燭香殘,滴滴的紅淚如同泣血的女子,淒美,動人。蘇子君以指尖彈滅搖曳的燭光,俯身向慕容凌雲的雙頰輕吻,單手將她的雙手固定在頭上,另一只手毫不憐惜的撕碎那鳳冠霞帔。心中默念不斷縈繞心頭的名字,不自覺的將身下含羞帶怯的慕容凌雲幻想成花憐卿,動作越發的溫柔起來。金絲芙蓉薄帳里,風光旖旎,粗重的喘息,連連的嬌呼,滿室的曖昧在清冷的月色下漸漸濃烈起來。
待身旁的慕容凌雲熟睡,蘇子君矯捷的如同黑豹,迅速起身穿好衣服,拉開房門,大步的走了出去。
「修羅門有什麼動靜?」竹林里兩個欣長的身影相對而立。
「稟莊主,自從皇上昭告各路英雄重陽佳節舉行武林大會之後,修羅門就再無動靜,屬下多方探查也不曾見。屬下甚感蹊蹺,是不是修羅門又將有什麼大動作?」黑衣人疑惑的分析。
「嗯,不急,繼續加強探查力度,听風樓和唐門有什麼消息沒?」蘇子君面無表情的看向高懸天空的明月。
「听風樓樓主許玄逸,近日向唐門門主唐欣提親,不久就要擇日完婚。」
蘇子君挑眉道︰「噢?呵呵,真是可喜可賀呀,那我們一定要早備厚禮前去祝賀,呵呵,動作也夠迅速的。」
「莊主,最近,唐門和听風樓都在忙著拜訪江湖有名的門派,恐怕對我們浮雲山莊重陽佳節競選武林盟主有所威脅,你看?」黑衣人探詢的目光投在負手而立的蘇子君身上。
「哼,是嗎?那他們就忙去吧,但願能中他們的意,這件事情我們不用操心,交給我的大舅子慕容景天去忙活吧。」蘇子君冷冷的答道。
「是,屬下告辭……」
「慢著,最近要繼續盯著唐門和听風樓,一旦又任何風吹草動要及時報與我知。此外慕容景天也要盯住,禍起于蕭牆之內,家賊不可不防。還有切不可放松對修羅門的探查,越是隱蔽的敵人越危險。另外還有一件事,多派人手加大力度尋找憐卿,我不要看到她又半點損傷,否則……」蘇子君目光陰冷的盯住黑衣人。
「屬下遵命,屬下定竭力尋找,定要表小姐平安歸來。」黑衣人惶恐的應道明月被一絲烏雲籠罩住,頓時地上漆黑無比,蘇子君不知不覺已經邁步到花憐卿的閣樓。暗香浮動,卻也是人去樓空,香蹤難覓。輕撫花憐卿睡過的床,柔軟的絲帛劃過指尖,卻是痛徹心扉的酸楚。猶記一個月前,佳人在此撫弄琴弦,悠悠的琴聲仍然繞梁不絕于耳,可是現在人卻不在這錦榻上睡眼朦朧的輕語︰表哥,你來了。卿兒,你如何舍得離我而去,你忘記了我們的約定了嗎?我們要一起做的事還有很多,你這個小騙子,洞房花燭夜怎麼舍得扔我一人在這里,怎麼舍得我難過啊。如今,你在哪里,是不是也借著月色在想念我,想念我們的誓言。
原諒我的自私,原諒我的所作所為,我只愛你一個,只想你一人做我的妻子,可是……為形勢所迫,我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