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城 第二十七章過往的悲傷(三)

作者 ︰ 倥微AN

「原本,我以為,這輩子,不會再有人記得這件事情了。」音樂結束後,季琳慢悠悠的說,她擦掉眼淚,黎洛也把音樂按下暫停,兩個人安靜的坐著,季琳決定將這件事告訴黎洛。

「多久的事情?」黎洛問季琳。

「5年前吧,哦不,4年前,剛好是除夕期間,我懷孕,3個半月,邱子喬說,如果我不去醫院,他就不會再跟我在一起了。他說我們還小,他說自從我懷上這個孩子之後,我們開始變得很愛吵架,這個孩子或許與我們無緣,總之就像蘇小雅所說的,一個人不愛你了,你放個屁都可以成為分手的理由。我不是天使,我連買張兩塊錢的彩票都不會中獎,所以,我怎麼可能是個意外。其實那時我很愛他的,把他當做我的一切,所以他以分手來作威脅,我怎麼可能不上當?」季琳開始在ktv把當初她最脆弱與不堪的一切說出來,這對季琳來說一直是一個結,因為過去經歷得太多,所以逐漸最開朗無邪的笑容沒有了,而隨之覆蓋的是無限的悲傷與沉默,到最後只能用冷漠去偽裝成自己的保護色,盡量讓自己去過得好一些,開心幸福一些。所以季琳害怕,害怕當顧涼得知這一切之後,那麼會不會將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幸福都剝奪?

「醫生,不好意思,我想問問如果這個孩子沒了,以後還會不會有小孩?」季琳小心翼翼的問著醫生,彼時的她18歲,什麼都不懂,她只是看出,所有的醫生都用一種鄙視她的眼光審視她。季琳害怕,她看到醫生的眼光,看到別人看她的眼光,她害怕,可是她毫無後路可退。

「我怎麼知道,每個人的身體狀況都不一樣,有些打掉七八個都還會有,有些打了一個就沒了,我怎麼知道你屬于哪種?」醫生無謂中帶有刺耳的語氣讓季琳很害怕,她打了退堂鼓,直直退出醫生辦公室。可是邱子喬的態度讓她不得不繼續,他們換了醫院,做了同樣的檢查,問了同樣的問題,最後還是無奈的吞下流產必須要吃的藥。

醫院永遠是一股消毒水味道,季琳不敢想象這個醫院像她這樣做過xx的人有多少,也不知道有多少還未成形的孩子在這里消逝,她唯一還清楚的,就是她一會兒也即將走進那個手術室,而彼時,她的肚子已經疼得一發不可收拾。

「琳子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叫你來做手術的。」看著痛不欲生的季琳,邱子喬也慌了陣腳,他也沒有看過別人做xx,更何況因為孩子逐漸增長,所以現在屬于引產,而不是xx。引產的痛完全不比生孩子的好多少。邱子喬在擔心,擔心季琳會死掉的同時也在擔心他會不會因為季琳出任何意外而背上任何罪名。畢竟這不是他的初衷,只是因為年齡太小,他還沒有任何心理準備去接受一個孩子。

「沒事沒事,子喬,我不痛了,好不好?你別急。」季琳用力咬住嘴唇,才忍住沒把疼喊出來,那時,她一滴眼淚都沒流,因為邱子喬流了。邱子喬的眼淚,是季琳最不忍看到的,所以邱子喬此刻的哭泣,對季琳而言,就算再疼上幾倍也無所謂。

「剛做完手術的那一段時間,我也以為,我會和邱子喬結婚的,真的,他那時視我如寶,連坐出租車都要讓司機把車開慢一些。或許戀愛跟人是一樣的吧,臨死之前不是都有回光返照嗎?沒多久,我就知道他劈腿了。再後來,我們就分手了。」季琳說完,沒有看黎洛是什麼表情,只是苦笑自己,頭轉向大屏幕。說「黎洛,幫我點一首梁靜茹的崇拜吧。」

「好,我陪你一塊唱。」黎洛說著走向點歌台。

「黎洛,幫個忙,不要告訴顧涼,好不好?我怕他在意。」季琳略帶乞求的語氣對黎洛說。

「好。」黎洛給季琳一個肯定的眼神。他自然是願意為季琳保密的,他不想季琳因為擔心失去而日夜沉默。他和顧涼一樣,害怕沉默不說話的季琳,他們希望季琳可以像辛可兒一樣,回到最初的開朗。即便他們知道,這或許是個遙不可及的夢想。

「那如果有一天顧涼知道了怎麼辦?」黎洛擔心的看向季琳。

「那麼我就編一個故事給他听,里面的人物自然不是我,顧涼應該是會選擇相信的。」季琳說完看向黎洛,眼里滿是無奈與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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