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城 第四十三章我們回不去了

作者 ︰ 倥微AN

有些話還沒說, 在喉嚨里,有些難受。邱子喬坐在駕駛座,把座位放下,靜靜的閉上眼,當年那個一直要他背的女孩,終于成熟了。變成了自己想要的模樣,可是,卻不屬于自己了。

季琳從雲岩廣場下的超市買了啤酒,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喝,她的手不自覺的按下那個熟悉的號碼,久久的,卻還是沒有撥打出去。這個動作不知道做了多少次,無數次她把號碼按下了,卻還是無法去接通。

哪怕听听聲音也好,通了電話听見他說「喂」也可以,只要自己不說話,他是不是也不會知道是自己,即便被他罵做神經病也無所謂。可是她知道,自從自己選擇離開的那一刻,這一切都結束了。季琳閉上眼,眼淚掉了出來,再睜開眼時,她似乎就看見了那個她日思夜想的人,那個叫做顧涼的人,她伸手想要去拉住,真的就踫到了一雙溫暖的手。原來,這不是夢,季琳這樣想著,一股暖流從心底劃過。

「顧涼。」季琳看見顧涼向她俯,她一下子抱住眼前的男子,痛哭流涕。「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一句話,卻足以讓听的人痛徹心扉。邱子喬看著眼前抱著自己的女孩,他突然在想,當初季琳和他分手時,是不是也是如此難過?

「走,我送你回去吧。」邱子喬松開擁抱,對季琳說。邱子喬在接到莊洋的電話之後得知季琳並沒有回去,便開車出來尋找,剛好在經過雲岩廣場的時候看見正在喝酒的季琳。他搖搖頭,再怎麼成熟的季琳,還是沒有學會保護自己。

「你不是顧涼。」邱子喬抱季琳上車,季琳醉意濃濃的看著邱子喬說,只是眼前的人是誰,季琳也模糊看不清楚。

「先喝點水。」邱子喬遞給季琳一瓶水,季琳卻放在一旁,睡了過去。邱子喬看著季琳的臉,他想,季琳還沒變的就是沒有絲毫的安全意識。可以在路邊隨意的喝酒,而他不知道的是,季琳在此之前已經完全不喝酒了。邱子喬將暖氣開得稍大一些,害怕季琳感冒,他還是這樣細心,只是在失去之後。

車在抵達季琳所租的公寓樓下時停下,季琳卻還沒醒,邱子喬不知道該怎麼叫她起來,只好也放下座位躺下,並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季琳身上。季琳卻因為這個細微的動作而被弄醒了。

「子喬?你怎麼在這?」季琳有些驚訝,而對剛剛所發生的事也遺忘掉了不少。只是隱約記得自己似乎在雲岩廣場上喝了酒,後面所發生的事,她都忘了。

「還說呢,你不是已經回家了嗎?要不是莊洋打電話給我,還指不定你出什麼事呢?這麼多年了,還是一樣,一點防範意識都沒有。」邱子喬的語氣里有些略帶溺愛的責備,換做是以前,邱子喬肯定是一陣怒吼接著抱住季琳來表達他的關心,而現在他們能做的只是彼此寒暄。

「呵呵,抱歉,一喝起來就停不了。」季琳無謂的笑笑,她不愛邱子喬,所以在邱子喬眼里她是什麼樣子,季琳完全不在乎。

「你有沒有這種感覺,有時覺得我們很像。」邱子喬問季琳,在和羅玥琪在一起時,已經不止一次邱子喬覺得和季琳越發相似了,有時候他會說著季琳喜歡說的話,有時候會哼唱季琳喜歡的歌,就連動作也很相似。還好這一切,羅玥琪都不知覺,要不然又該鬧成什麼樣子?

「還好吧,有時會隱約覺得說話的語氣,動作有些相似,但是在一起那麼久,如果不像就奇怪了,不是嗎?」季琳看了邱子喬一眼,她記得當初有人說他們倆很有夫妻相,據說是有夫妻相的人不容易分手就算結婚也不容易離婚,後來季琳才知道,原來兩個人在一起久了都會變得越來越相似,所謂的夫妻相,不過是自我安慰罷了。

「也是。我打電話叫莊洋下來接你吧。」邱子喬見季琳沒有接下去的意思,索性主動換了話題。

「沒事,我自己上去就好。你也快回去吧,這麼晚還要你跑出來找我真的很抱歉。」季琳的客氣讓邱子喬有些難以接受,他還是喜歡記憶中的那個扎著馬尾沖他大吼的季琳,說邱子喬,過來,姐姐打你兩個耳光你再去給我倒杯水。接著邱子喬就開始撓季琳癢癢,最後倆人才筋疲力盡的躺下。

「有必要這麼生疏嗎?一直不停的說著抱歉。」邱子喬的表情有些不快。

「好吧,不說了,謝謝你把我送回來,我先走了,回去開車小心些。」季琳說著推開車門下車,邱子喬也在同一時間發動車子,邱子喬始終沒有學會在季琳離開時看她離開的背影,如果當年,他肯仔細一點,那麼現在的他們,大概又會是另一番景象了吧。不過現在的季琳,已經不會去為邱子喬是否會留在原地看她的背影而難過,她並不在意,她在意的那個人此刻不在。

季琳回到家時邱子喬和辛可兒還在游戲中奮戰,完全沒來得及去顧及季琳,季琳撇撇嘴,去衛生間洗澡。邱子喬打來電話說找到季琳時,莊洋和辛可兒才把懸在嗓子里的心放下來,而現在,正打游戲放松呢。

而在另一頭,顧涼則才剛剛開始今晚的奮戰。

我們已經換了聚集的場地,深巷雖然名字沒換,可是老板卻已經換了,再過去也找不到過往的感覺,所以我們索性換了別家。畢竟安順這麼大,你要想找個喝酒的地方,輕而易舉。

「繼續啊,今天大家誰都別想清醒走出去。」韓斌站在酒吧里頭喊,整個酒吧就只听到了他一個人的聲音,不得不說,韓斌的嗓門確實夠大。

「那就開始啊。」我也跟著走進這樣的氛圍里面,只有在這樣的氛圍里,我才感覺不到季琳的存在。大家都為我的恢復而感到開心。

「顧涼,咱倆喝一杯。」一個面秀青澀的女孩站起身來敬我一杯,這是一個不常出來的姑娘,跟季琳差不多,喜歡呆在家里,唯一不同的是女孩看起來更小一些。或許實際年齡也比季琳還要小吧。

「喲喲喲,小雪,也跟我們喝一杯吧。」韓彬也跟著湊過來。

「對啊,我也要。」大家紛紛不同的起哄。

「行了,欺負一個女孩算什麼,今天小雪的酒都歸我了。」我一撒手,就抬了三杯喝下去。就讓我放縱吧,如果這樣,我會好過一點。我也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好過一點,如果此刻季琳在我面前,我肯定走過去抱住她,接著用她最討厭的語氣告訴她,你他媽的知不知道我多想你,什麼時候,你已經在我心里根深蒂固了?

終于在後來,我因為喝酒過度,跑去廁所里吐。我蹲在廁所里,外邊傳來急促敲門聲,我起身用紙巾擦下狼狽的臉之後打開門,是那個叫小雪的女孩。我記得有過這樣一個場景,我在廁所里嘔吐,季琳推門進來,我對她說了很多情話,我說這輩子我只認她一個人,其他人我都不要。我說我愛你,她說我也是。

「顧涼,你沒事吧?」小雪拍拍我的後背。

「我沒事,走,上去吧。」我準備走出廁所時,小雪卻拉住我的手。

「顧涼,你有沒有女朋友?你沒有的話我做你女朋友吧。」小雪羞澀的臉讓我不忍拒絕,于是我淡淡的點了點頭。後來的我在想,小雪是不是韓彬他們安排出現的,在這個適宜的時候出現對我表白,還是我喜歡的模樣,如果是的話,我只能說,韓彬他們太聰明了。

這之後,小雪開始頻繁的出現在我的生活中,她可以在中午特意買我喜歡吃的羊肉粉到公司門外等我,也可以在我玩游戲的時候安靜的守在我身邊,什麼也不說。可是,我卻覺得少了點什麼,至于是什麼,我也說不上來。或許就像當初葉倩和梁帥在一起時一樣,表面上看起來他們很好,可是梁帥卻還是覺得少了些什麼,至于是什麼,他也不知道。

重要的是,和小雪在一起之後,我開始忘記季琳,有時候我甚至需要想很長時間才能記起季琳的樣子。我想也許,我是真的愛上了這個小女孩。

季琳?季琳。我似乎對過去失憶了,我真的無法記得我跟季琳之間發生過什麼,好在小雪不會對我的過去刨根問底。我打算和小雪結婚,我是認真的。當我把這個想法告訴安先生時,安先生著實被嚇了一跳,他說你沒發燒吧?我搖頭說,沒有,我說我已經忘記季琳了,我現在甚至都快不記得季琳長什麼樣子了。安先生搖頭,不再說話。安先生告訴我,或許我只是短暫失憶,因為太痛苦的記憶不願想起,所以在新的面孔出現時,會不自覺的遺忘掉一些東西。但是如果有什麼東西刺激到我的腦神經,我就一定會再次想起,而且這次想起必定比上次更加痛苦。

「顧涼,今天我們去看電影好不好?新出的一部片子很不錯。」小雪在電話那頭撒嬌的說,小雪喜歡撒嬌,她是個典型的小女人類型,她沒有季琳那麼要強,也沒有季琳的倔強,她也安靜,但是她比季琳更喜歡微笑。

「好吧,下班陪你去。」我掛完電話,公司的同事羨慕的看著我。大家都對我這麼快速能交到一個不錯的女朋友而感到意外,他們大概以為我和季琳這麼幾年的感情分了手肯定需要很長時間來去愈合傷口吧。可是卻沒想到,僅僅一個半月的時間,我就已經交到了女朋友。

「顧涼,瀟灑啊,這麼快就找到了。看來我們顧涼的速度還真是不減,不枉費當初季琳那麼死心塌地的跟著你。」我不知道同事是真的覺得好還是說話諷刺我,但是此刻我很喜歡跟小雪在一起的日子,這是毋庸置疑的。

不過不管是有心無意,總之在听到季琳的名字時,我本能的還是想要逃離,我害怕听到關于她的一切,卻又忍不住去試圖打听她在哪里?我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貪心了,既已經和小雪在一起了,卻還是不肯放過任何有關季琳的消息。

晚上的電影我沒怎麼看,確切的說看到一半我就離開了,我在看到里面的男女主角在爭吵之後依舊十指相扣回家時,我終于不再欺騙自己,我知道,我沒有辦法忘記季琳。電影院永遠那麼相似,當初我和季琳來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情景,那時我們因為看喜劇片而笑出眼淚,而彼時,我與一個交往不久的女友在這里看感人肺腑的愛情片,我卻忍不住哭了,不是因為里面的劇情,只是因為我感覺這是我和季琳的生活寫照。

我在跑出電影院時,我隱約看見小雪眼里的疑惑,但是我無法去解釋,我現在需要一個人去傾訴,而這個人,不是韓斌,不是梁帥,是安先生。不可否認,他的確是個較好的听眾。我覺得安先生不去做心理輔導還真是惜才了,要不然怎麼我們每個人都會喜歡上跟安先生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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