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我就沒有擔心過好不好?」辛可兒耍貧,季琳不用猜也能知道辛可兒是什麼表情。
「得了得了啊,在我面前還裝。」季琳躺在床上倒立著。
「哈哈,非要拆穿我。」辛可兒說,一旁的莊洋正在招呼人布置家里,現在的莊洋可是把辛可兒當做寶貝一樣捧上天了,因為懷孕,辛可兒成為了莊家的功臣,每個人都恨不得把她供奉起來。
「琳子,走啦。」alice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好了不和你說了,alice叫我們出去吃飯呢,回去聊啊。」季琳著急的從床上起身。
「去吧去吧。」辛可兒滿意的掛斷電話,看著正在忙碌的莊洋,忍不住想要捉弄他一下。于是辛可兒叫了聲︰「莊洋。」莊洋立馬飛奔到辛可兒面前,說「老婆有何吩咐。」辛可兒喝了杯水,說沒事兒沒事兒,我叫著你好玩兒呢。
莊洋看著辛可兒,心想等你生了寶寶我再好好收拾你,不過臉上還是掛著微笑,慢步退去。轉身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是現在的辛可兒,若是莊洋跟她拌嘴,莊洋的父母肯定把他大卸八塊丟出去喂狗。為此莊洋不止抱怨了無數次,說什麼不公平,辛可兒一臉可憐兮兮的看著莊洋的母親,莊洋的媽媽拉過辛可兒的手,瞥了莊洋一眼說了句讓莊洋立馬撞牆的話,她說誰讓你不會懷孕。
在北京的日子,季琳收獲了與黎洛完美的愛情,之所以稱之完美,是因為他們之間從來不曾有過爭吵,他們相敬如賓,他們可以牽手,擁抱,逛街,看電影,吃西餐,可是季琳卻依舊不能接受黎洛叫她老婆。季琳想,這是唯一保存某些記憶的方式了。
回安順前夕,季琳做了一個夢,夢里顧涼跟其他女生結婚了,季琳受不了,她跑到顧涼面前,悲哀的問他︰「你不愛我了嗎?」顧涼不看她,自顧自的走,身邊的女生笑臉如花,站在原地的季琳哭得梨花帶雨。婚禮結束,顧涼突然走到酒店頂樓,他對季琳說,我愛你,可是你卻和黎洛在一起了,你知不知道這傷我多深?接著,顧涼毫不猶豫的從頂樓跳下去。
「顧涼。」季琳大喊,從床上立起,臉上的眼淚還清晰感受得到。剛剛夢中的場景和難過還讓季琳心有余悸。
「季琳。」黎洛從客廳跑進來,他打開燈,季琳還在流淚。她明白,她放不下顧涼,可是,然後呢?他們之間,不會再有然後了。
「怎麼了?」黎洛抱著季琳,雖然剛剛季琳叫顧涼的名字讓他內心無比心痛,可是他還是什麼都不願說出來,他想,季琳已經向他求婚,那麼久代表季琳是認定他的。
「阿洛,我們回安順,好不好?我們回安順。」只有回安順,她才能肯定顧涼是好好的,即便不在一起,只要他好好的,就什麼都可以。
「好,我明天回去就遞辭呈。」黎洛安慰季琳,後來的時間,黎洛守在季琳身邊,季琳很快入睡了。可是黎洛,卻再也睡不著。他想起當初跟顧涼在一起時顧涼說起季琳時的興奮和驕傲,他說我告訴你們,我這輩子最成功的事情,就是遇見了季琳,並且我們都相愛了。黎洛想,他們必然都還是相愛的吧。可是他想自私一回,他總是為他們想得太多,這次,他想要為自己想一次。他要和季琳在一起,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我們總在說,很多事情,寧願被蒙在鼓里,也不願意去知道真相的殘酷,可是這些感嘆,往往都是我們在事情發生之後才發出的。比如,我。
安先生約我出來已經半小時了,卻總是說些不痛不癢的問候,直覺告訴我,他肯定有事要說,而且是關于季琳的。想必安先生都不知道自己的心事有多容易抓到,平常的他總是會不停的給你灌輸一些關于愛的哲理,而現在,他總是問我,你最近好不好?還有沒有出去玩?我想,傻子都知道他有事不好開口吧。
「安先生到底是什麼事,你快說啊。」這樣的安先生讓我感到著急,我想,必定是什麼不好的消息吧,要不然他怎麼會這麼不好開口。
「就是,就是我有個朋友,好像喜歡上你了,是我書吧的女孩,就是長得很乖的那個。」安先生吞吞吐吐的說,那個女孩我見過,每次都會請我喝女乃茶,但是我都不怎麼關注她。
「安先生,你應該懂我的,我現在不想找女朋友。」我還以為什麼事呢,原來有人喜歡我,那有什麼不好開口的。我心里責怪安先生太過謹慎了。
「顧涼,不要等季琳了。」安先生說,說完他吐了口氣,似乎說這句話需要花費多少時間似的。
「為什麼?你是不是知道她的消息?」我問安先生,自從上次我給莊洋打電話他說季琳離開貴陽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她的消息了,莊洋說他們也不知道季琳去了哪兒。
「我,哎呀告訴你啦,反正你早晚也要知道,季琳快回來了。」安先生如釋重負,他心里不知道罵了顧涼多少回,非得不到南山不回頭。
「那是好事啊,她回來我們才有機會復合啊。」雖然心里感覺應該不會只有這個消息,可是我還是盡可能的讓自己看起來好一點。樂觀,這,算不算是樂觀。
「不是,顧涼,季琳是回來結婚的。」安先生說完立馬把杯里的咖啡全都喝完,這句話將他所有的力氣都用得差不多了,他必須喝點咖啡來補充能量。
「她要結婚了?」我淡定的問,像似問安先生,也像似問自己。原來等了那麼久,還是什麼都沒有。她是回來了,只不過,再也與我無關了。
「嗯,我也是剛知道的,她下周回來。」安先生見我如此淡定,表情也輕松許多。季琳,你瞧,我是不是也變了?當初你不喜歡我什麼都表現在臉上,一點點小事就天翻地覆,可是現在,你結婚這樣大的事情我也可以如此淡定。季琳,你當初听到邱子喬要結婚時是不是也是這個心情呢?
「那也很好啊,其實我早就猜到了,我們不會有機會和好的。」我搖搖頭,此刻對我來說,整個世界突然都失去了顏色,灰灰的城市,讓我看任何事物都那麼空。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傳說中的色盲。
「你不想知道她和誰結婚嗎?」安先生問我。
「重要嗎?重要的就是她幸福而已,是的,我無法給她幸福,這點,我不可否認。」如果我可以給她幸福,如果當初我可以拒絕鄭好,可以更加肯定我們之間的愛,那麼現在的我和季琳,是不是孩子都有了?
「顧涼,別這樣,季琳沒選擇和你在一起,一定有她的理由。」安先生安慰我。
「當初她因為我出車禍失明,最後還自殺差點死掉,她沒選我是應該的。」我一直不願意去這樣責怪自己,可是現在所發生的事情似乎容不得我不去這樣想。季琳,這算是你對我的懲罰嗎?
「季琳自殺?什麼時候?」安先生驚訝的問我,我突然才記起,他好像不知道這件事情。
「就是在她離開之前一個星期,因為我重遇我的初戀,萌生出的心動,所以選擇和她分手,後來她自殺,是黎洛救的她。」我平靜的說,如今聊起這段過往,還能這麼難受,還真是難得。快一年了吧,我看著窗外。怎麼都還過不去?
「你們之間出了這麼多事,不在一起,也好。而且你有沒有想過,就算你們重新在一起,或許已經不是愛情了呢,或許從一開始你對季琳的,只是內疚而已,而不是愛。」我想,安先生不會不懂我的,他之所以這樣說,是希望我心里的難受能減輕一點吧,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在知道季琳要結婚時的那種心痛又怎會只是內疚的難過而已。
「大抵是這樣的吧。」我淡淡的笑著,此刻除了笑,我實在想不到還能做什麼表情?
「顧涼,別想太多,一切都會過去的。」安先生拍拍我的肩,我點頭,不再說話。
從咖啡廳出來,我失去了說話的興趣,一個人走在街上獨自飄蕩,如果說之前我是靠與季琳和好的信念來支撐我的生活的話,那麼現在,我是什麼信念都沒有了。